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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四章 我建议你死一死(1 / 1)

“往前顶,往前顶!”

斯拉格霍恩教授肥胖的身材在魔咒横飞的战场中简直就是最醒目的靶子,他慌张地躲避着纷乱的魔咒,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后退一步,厚实的巫师袍被蹭得千疮百孔,他心里一横,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狂性大发的蛇怪,扯开了衣领,露出了外套内衬的皮带扣上系满的魔药瓶,他的脸涨得通红“给后面的人腾位置!快!”

就在几分钟前,从画中走出的斯莱特林握着格兰芬多的宝剑突出人群,化作一缕点缀着金红色的浓墨,飞掠着出现在了抵挡在众人面前蛇怪的头顶,他的身影很快从墨中凝聚,反握着宝剑,冲着脚下大吼一声“罗伊那!”

哪怕他们两人没一个是四巨头本人,但在这场特别的四巨头重聚中,不论是以画像姿态存在的他,亦或是以记忆的方式留存的拉文克劳都被唤醒了一千年前霍格沃兹建校之初并肩作战的默契。

斯莱特林的左手拂过剑锋,墨汁一般暗红色的血液顺着剑刃上的血槽流淌,妖精留下的古老铭文在喋血的刺激下如心脏一般跳动着,戈德里克·格兰芬多在那个强大巫师林立的时代得以傲视群雄成为佼佼者的原因,不单是因为他拥有着举世无双的魔法与决斗的经验,这柄早已被时代抛弃的冷兵器作为陪伴他一生的伙伴成就了他锐不可当的锋芒。

妖精掌握着世界上最奇幻精良的炼金与锻造技艺,这柄华贵美丽的凶器即便在历史中蒙尘一千年也散发着耀眼的光辉,剑刃之中藏着一个格兰芬多愈战愈强的秘密——妖精锻造的刀刃会吸收一切能够强化它的东西,从没有停止战斗与挑战的格兰芬多让它饱饮了一位又一位强敌的鲜血,那些凶恶恐怖的神奇动物把它们最强悍的部分都留在了这柄剑中。

它饥渴了太久,而今,一位名号和曾经主人平齐的强大巫师用自己喂饱了它。

在踏足战场的瞬间,斯莱特林便已经意识到了局势的艰难,海尔波这位只存在于历史中的强敌似乎精神状况有些不稳定,但这反倒让他的黑魔法变得更加狠辣恐怖,它们犹如野兽一般,收割着所有人的生命,而那股如死亡本身一般的力量在汲取了生命后则会愈发强大,刚刚踩在地上,斯莱特林便已经感觉到了自己身体中枯竭到可怜的魔力正在缓缓流逝,他不由得想起了一个黑魔法研究者中流传多年的传说——作为黑魔法的创造者,海尔波早已升格为更伟大、更本质的存在,每一位使用黑魔法的人便是在以某种自己不知道的代价与海尔波交易,获得更加简单却强大的力量,这听起来像是无稽之谈,但身体的感受却让斯莱特林这位黑魔法的大师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在这场战斗中,他已经被废掉了最强力的武器。

他很快明白,必须先解决这个海尔波强大的仆从,尽管前方正有一个古怪的家伙不要命地和海尔波缠斗,但他很明显正在落入下风,他似乎挨了魔咒却不会死,所以还能暂且维持,但当疯狂的海尔波意识到只需要控制住那个人的行动、腾出手来,霍格沃兹的教授们必会在他和蛇怪的夹击下遭受灭顶之灾。

好在他依仗的从来不是精深的黑魔法,斯莱特林跃到蛇怪头顶,作为霍格沃兹密室中蛇怪的创造者,他对这种高危神奇动物的了解并不比海尔波少,一方面,他本就不是真正的生命,蛇怪剥夺生命的注视无法对他造成伤害,另一方面,他干脆站在了蛇怪视线的死角——它的头顶,而这条没有手臂的怪物根本没法把它扫下来。

除非——

受到冒犯的蛇怪嗅到了头顶古怪的血腥味,它的尾巴高高地扬起,就在这一瞬间,斯莱特林的声音传到了罗伊那的耳中,她立马弯下腰,双手用力拍在地上,姣好的肌肤被树皮一般粗糙的褶皱覆盖,被摆在两手之间的金杯变得通红,散发出灼热的温度,她的手指迅速伸长,化为一根根坚韧的藤曼,插进死寂的大地之中。

一滴树汁从她的眼角滑落,顺着树皮般的面颊流到下巴,落入金杯之中,从高处落下的重力令它在金杯中翻滚一圈,溅了出来,如一粒珍珠般掉到大地龟裂的缝隙中,下一秒,众人的脚下剧烈晃动,站立不稳的教授们搀扶着彼此,死死地盯着蛇怪的方向,他们不再害怕和蛇怪对视,因为它已经被一片参天的紫杉林囚禁,承载着罗伊那·拉文卡劳记忆的阿尔巴尼亚古树在这里繁衍着她的后嗣,在赫奇帕奇的金杯中流过的汁液成为了植物生长最有力的肥料,它们的年轮一圈圈地扩大,在瞬息间跨越了本该经历千百年的生长,茂密的古树将蛇怪庞大的身躯彻底卡死,它们坚韧的木制身躯足以承受蛇怪的冲击。

斯莱特林站稳身形,顾不上正在流血的手,双手反握剑柄,将锋锐的宝剑高高举起,没人知道绘制他的油彩究竟是什么制成的,只看到剑锋上闪过一道漆黑的、足以令所有人避开目光的锋芒,光芒散去,他半跪在蛇怪头顶的鳞片上,将宝剑深深地、齐根插进了它橙黄色的眼球。

剑柄一翻,剑尖从眼球的另一处冒出,蛇怪的眼球被斯莱特林生生地切开了一条口子,腥臭的墨绿色血液如喷泉般涌出,被伸到面前的紫杉叶尽数挡下,它犹如强酸一般瞬间将叶片腐蚀成焦炭,而斯莱特林已经拎着剑起身,站在了蛇怪的另一只眼睛上方,俯视着蛇怪空洞的眼神,他竟在这只疯狂的怪物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恐。

没有过多犹豫,宝剑再次齐根插下,痛感终于顺着蛇怪迟钝的神经传入它并不发达的大脑,失去视力的蛇怪张大嘴巴,狰狞交错的毒牙啃食着参天的巨木,但在罗伊那魔力的维持下,它们重生的速度远远超过了蛇怪啃食的速度,树林愈发茂密,渐渐地变得密不透风,狂野生长的树枝伸向它们能够找到的所有空隙,很快,庞大的蛇怪便如同被琥珀包裹的蚊虫一般,一动不动地挤在了少得可怜的缝隙之中。

它坚硬的骨骼在树木的压缩下不断发出断裂的爆响,哪怕它再坚固,也抵不过空间的压缩。

“嗤——”

斯莱特林拔出宝剑,随手挥舞了一下,但他的动作着实比不过苦练过挽剑花的纳尔逊,好在并没有人看到他,蛇怪的两枚眼球已经凝固成了两块被裂痕贯穿的大石头,最薄弱也是最重要器官的破损带来的痛苦令它的身体痉挛起来,蛇不能发生,但直击灵魂的痛苦嘶吼却如同潮水一般向聚在门前的教授们袭来。

无数由怪物的魔力凝聚而成的魔咒如暴雨般袭来,一棵棵紫杉拔地而起,却在成材之前被魔咒撕碎,斯拉格霍恩教授向前丢出自己的魔药瓶,其他教授们也各显神通,甚至还有人祈祷似的掏出珍藏的巧克力蛙画片,他们来得实在是太仓促了,正好赶在了友军被海尔波几乎全歼的瞬间,根本来不及施展终极守护这样有力的防御,在蛇怪灵魂呼啸的影响下,他们的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却没有一个人退回门内,反倒是分出力量保护传送门。

那里不光是他们的援军即将抵达的位置,更是保护学生们的最后一道大门。

斯拉格霍恩教授叹息一声,看样子今年只招汤姆一个新教授还不太够。

“一定要挡住啊……”

在蛇怪濒死反扑的最后一刻,反攻的号角在教授们的身后响起了。

当第一道魔咒的光亮起的时候,危急万分的斯拉格霍恩教授也不由得扭过头,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分心反击,就在他看到大门的瞬间,顿时被耀眼的金光闪得差点儿瞎了眼。

布斯巴顿的校长,穿着她那身耀眼金色长袍的康斯坦丝,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终于带着他们勇敢的朋友抵达,和仓促赶来的霍格沃兹教授们不同,他们似乎早有准备,早早备好了自己的珍藏,尽管它们几乎都来自于同一位知名校友——尼可·勒梅。

身披着猎骑兵甲胄的雕像们向前冲锋,高举的盾牌的石像在布斯巴顿教授们的魔法下迅速变大,如楼房一般的盾牌死死地顶在前面。

“让一让,康斯坦丝,把你骚包的衣服灯关了。”

懒洋洋的声音在布斯巴顿教授们的身后响起,如同角马迁徙一般遮天蔽日的神奇动物从门中冲出,或飞禽或走兽,和与它们结合的主人一起向前洒出他们最拿手的魔咒。

“人都到齐了吗?”

斯拉格霍恩教授松了一口气,准时的援军让他的心跳缓和了许多,康斯坦丝化作一道金色的掠影,像一位征战沙场的女将军一般骑着天马落在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身旁,她扯紧缰绳,天马的前蹄高高抬起,翅膀张开,糊在了刚摆出一副高手派头的西格蒙德脸上。

“你——”

“你不会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欧洲的三所魔法学校吧?”

康斯坦丝从马背上跃下,在他们的身后,通向全球的大门中,强烈到令人感到恢弘的脚步声如鼓点一般,拉开了这场保卫时代的战争的序幕。

前方的烟尘散尽,紫杉林已经消失,蛇怪扭曲的身躯只剩下了森森白骨,而蛛网一般的龟裂也正在白骨上扩散,越来越多的教师们从门中走出,更有距离远等不及排队的学校用他们各自的方法抵达战场,云阙天宫将乌云驱散,金字塔状的楼台拔地而起,地裂中涌出的岩浆带出一艘艘行驶在地上的舟船,突兀出现的暴雪中走出披着皮裘的强壮身影……

更多魔法学校的教授从门内走出,他们各自站成一团,有些人多,有些人少,远超大多数人以为的十一座。

“现在应该是到齐了。”

苍老的声音在人群的最后响起,斯拉格霍恩教师转过头,看到和上次相见时相比老迈了许多的十二树教授在一位戴着红色蝴蝶结的女孩搀扶下走出大门。

“傲罗都倒了吗?”

十二树教授环顾战场,整座柏林似乎只剩下了这群人,一座座变成石像的战士立在周围,无言地诉说着不久之前战斗的惨烈,他表情一凝,“是蛇怪吗?”

“蛇怪已经被消灭了。”

“那就好,”他低下头,拍了拍罗莉安的手,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去吧。”

……

“看样子,你对死亡的理解还不够透彻啊,建议你把我的枪捡起来,抵在太阳穴上,‘砰——’,好好死一死,好好学一学。”

被捆成木乃伊的艾维倒吊在一块弧形的断壁上,哪怕这样也没有停下嘴上的输出,“你没发现吗?你现在有点儿魔怔,你还记得你是谁吗?你们巫师怎么叫来着?卑鄙的海啵啵是吧?”

海尔波并没有理会他,面色阴沉地走向瘫软倒地的纳吉尼,他的余光扫过向自己靠近的教授们,脸色更加阴沉了。

……

“砰砰——砰砰——”

阿不福思在漆黑的甬道中狂奔,黑暗并没有减缓他的速度,因为他听到了前方笔直传来的心跳声。

光亮就在前方,他跌跌撞撞地冲了进去,脚下踩空,落入一处倒三角形状的巨大空间中。

在即将坠地时,他抽出魔杖,用漂浮咒止住了下坠的势头,底部的平台上点满了长明的火烛,似乎常常有人来此祭奠,一只华丽的棺材静静地躺在那里,在它前方点着蜡烛的桌子上只有一件贡品——

一枚长满黑毛的心脏被一柄时钟指针模样的银色长剑贯穿,哀嚎的冤魂从它被刺穿的裂口涌出,又从对面的另一处缺口流淌回去。

一块古老的石板上铭刻着用各种语言写成的同一句话。

“这里沉眠着一位魔法悲剧中的受难者,拿走你们需要的东西,请不要打搅她。”

身后传来戛然而止的脚步声和阿尔法德的惊呼,阿不福思侧过身,接住了滚下来的布莱克。

“喔!我知道这个,《诗翁比豆故事集》!巫师的毛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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