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罗幼微懊恼羞愤不已的时候,突然一个沉重的身子压了上来。
罗幼微当时就傻掉了。
“相公,你是不是头痛?我去……”
话还没说完,罗幼微的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这个过程行云流水,竟然没有被人注意大街上突然多了一个骑马的人。
才子楼正建在状元街上,是一栋三层的别致风雅的小楼。
此时楼外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罗幼微所坐的马车已经来晚了,挤不进去了。
为此,罗幼微只好戴上面纱,下了马车。
封志已经先一步进了才子楼,而一直跟在封志身边小将,则在罗幼微的前面带路。
送上了封将军的帖子,罗幼微轻松的跟着那小将进了才子楼。
一进才子楼,小将便转身消失在罗幼微的面前,好像身后有狼在追似的。
既然已经进来了,罗幼微也不在意封志和他小将的反应,反正她只是来找自己相公的。
可是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根本就没见到雁南生的影子。
难道他没来?
一楼的大厅直通屋顶,此时站在二楼凸出的台子上,一为一身书香之气的身着葛袍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中人的视野之中。
而此时,罗幼微正好站在三楼,凸出台子的对面,这个位置正好众观全局,只要雁南生能来,她一眼就能看见。
“感谢众位才子给陆某这个面子,前来参加才子诗会。”
“既是诗会,便是诸位才子表现自己的机会,今日诗会的第一名,咱们川城太守,亲自送出他自己多年珍藏的一对白玉瓷瓶;第二名奖励一百两银子;第三名奖励文房四宝。”
整个才子楼的才子们顿时热情十足,一阵欢呼。
“诗会的第一个节目……”
后面的话,罗幼微已经懒得去听了,她的目光一直在众才子之间徘徊,却还是没有找到雁南生的身影。
一段对莘莘学子慷慨激扬的鼓励之后,诗会终于开始了。
诗会的第一首题,咏梅。
罗幼微没想参加诗会,自然不会提笔,
很快就有不少人作完了诗,这其中还有两个女人,罗幼微开始时没去注意,可等她注意一看,才发现。
其中一女子不正是那日卖身葬父的姑娘吗?怎么前几天还一副不卖身都活不下去的样子,这才几天时间,就能咏诗赋词了?
而且一身气质也变了,卖身葬父时,是一个单纯清秀的姑娘,今天穿着轻纱广袖裙,脸上涂了香粉香膏,又多了几分风尘妖艳之美。
这是一计不成又升一计?
罗幼微觉得自己可以多观察一下这个女人。
咏梅的诗结束,最后被一首清冷的梅花诗过于超脱世俗的意境打破众人思绪,得了第一轮的冠军。
一听这首诗,罗幼微的眼睛顿时一亮。
别人或许只知道这首诗是一个小小秀才所作,她却知道这首诗的主人,以后可是堂堂的状元郎。
雁南生真的来了,可是他到底躲在哪儿去了?
罗幼微四处望,却还是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只能耐心的继续等。
第二个题目是咏兰。
第三个题目是咏竹。
接二连三都被同一个人取得了第一名的成绩,众人终于注意到这个才子。
“雁南生是何人?上前来。”
陆大人都亲自张嘴了,雁南生终于不躲在人群里不出来了,罗幼微也终于看见了自己日日夜夜思念的人。
那道身影一出现,罗幼微的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她的眼睛里只剩下青蓝色纤长挺拔的身影,乌黑的头发简单了插了一根木簪,别了一个小髻,剩下的潇洒披散在身后。
仙风俊骨,即便只是一道背影,就叫人如此沉醉。
才子楼内,就算是再矜持的女子,估计都会对这个男子的背影忍不住多言两眼。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才华横溢,风姿凌然。
见雁南生一表人才,陆大人甚是欣赏的捋着胡子点头褒赞。
而站在人群中的罗幼微则是一副与之荣嫣的样子。可惜她一直关注的人,却还没注意到她。
“这位公子的才学真是叫墨菊佩服,下一首诗便是咏菊,不知道公子会给我一个怎么样的惊喜?”
站在三楼的罗幼微,顿时急了。
那个叫墨菊的女人到底是谁?那日卖身葬父失败,这是卷土重来?还盯上了她相公,真是可恶。
罗幼微知道雁南生有四首咏梅兰竹菊的诗,十分有名气,尤其是最后的一首咏菊诗,被后来不少老学究教训自己的那些贵族不知上进的弟子。
一想到这里,罗幼微气得嘴巴都鼓起来了。
“原来这位就是墨菊姑娘?”
“飞天楼的头牌墨菊姑娘的诗词可是一绝,为一睹其芳容,不知多少男子倾尽家财,没想到今天我等能再此一见,真是荣幸啊!”
“怨不得长得如此美艳,原来如此。”
听着四周的奉承声,和投注她身上炙热的目光,墨菊骄傲的仰起头。
她自语才学不输任何男子,只因出生青楼而不能有一个好的归宿,墨菊心中自然不甘。
她可以不图什么财锦珠翠环身,只求有一人能与她相知相惜,琴瑟和鸣,对她如珍宝一般呵护。
墨菊似乎被自己高尚的心性而折服,再次居傲挺了挺胸膛。
就算是她出身青楼又如何?和那些世俗中攀龙附凤的女子比起来,她只想求一个寒门弟子私守终生,这才是真清洁高贵之人。
“第四个题目是咏菊,请诸位学子全力以赴,开始。”
陆大人开口之后,便同大多数人一般,皆把目光留在雁南生身上,想要看看他还能作出何等佳作。
“我弃权。”
谁想雁南生则是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
不仅众人疑惑,就连陆大人都是一愣。
这可是一个展示自己才华,出名的好机会,竟然有人会放弃。
“为何?”
“突然没了灵感。”
见雁南生如此的任性,站在远处的罗幼微忍不住噗嗤一笑。
转身从身边桌案上拿过纸笔,面带笑意,几笔便落下一首情书。
雁南生的任性,最接受不了的大概就是墨菊了。
她刚刚说了那句话,这个书生就弃权,这是什么意思?
“雁公子,你这是何意?难道你也像世俗一般,觉得我是青楼女子,就看不起我吗?”
眼含泪花,悲悲戚戚,眼泪虽然没流出来,却已经湿了不少男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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