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刚被周寂挂掉电话,刚想躺下突然又接到了司藤的电话,有气无力的爬起来,轻叹一声,接通电话道:“你好,司藤小姐,这么晚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有件事要问你。”
你们俩是商量好的吗?大半夜的折腾人?
白金心里吐槽,嘴上却应和着,不敢表达丝毫不满。
“你博学多识,可曾听过苅族开花这件事?”司藤满不在乎的直白问道。
以她的高傲性格自然不屑于用‘我有一个朋友’作为定式的开场,在她看来这很有可能是炼化赤伞妖力时溢出的妖力过剩,才导致了藤枝开花。
打这个电话也只是确认一下心中猜测,并没有多想其它。
白金听着司藤描述,反倒面色古怪道:“也许如司藤小姐所说那般只是妖力溢散的正常反应,但我想冒昧的问一句您上次开花是什么时候?”
“上次?”司藤有些不耐的移开手机看了一眼,搞不懂对方在搞什么哑谜,“没有上次,这是第一次。”
“苅族开花这种事情,我以前从未在古籍里看到过,所以并不能为司藤小姐解惑,不过万事万物都会有它的定律,司藤小姐不妨问一问促使您开花的那个人?”白金说道这里便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有道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周寂挂我电话,我挂你电话,这也算一报还一报了。
白金合上手机,幽幽的看着窗外,叹息道:“白藤开花,白藤开花,也不知花开之后是结出硕果,还是枯黄衰败,叶落归根。”
说到这里,白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倒头躺在床上,喃喃道:“罢了,这些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睡觉睡觉。”
司藤这边其实并没有留意到白金挂掉的电话,她此时还沉浸在那句‘促使您开花的那个人’里面无法自拔。
这朵白花是为周寂而开?为什么我自己并无感觉?
那他知道吗?
司藤脑海中思绪万千,尝试伸出手指,控制着再开出一朵,却怎么也无法做到。
一直折腾到天色将亮,她才气急反笑的放弃这个荒诞念头,暗骂自己愚蠢,竟被旁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动摇了心神。一晚上耗损这么多妖力,别说是绽放的小百花了,就连花苞新芽都没见着。
晨间的凉风从半开的落地窗吹入,司藤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发丝间不知何时钻出的一朵白花,在风中轻轻晃动。
同一时间,
周寂在下了飞机以后马不停蹄地朝云溪寨方向赶去,由于要和司藤回禹航,巴雷特和剩余的弹药不可能带上飞机,所以只能找个人迹罕至的幽谷埋了起来。
反正这样的举动他已经做过很多次,可谓是轻车熟路,并不觉麻烦。
毕竟比起这会儿的麻烦,城市里地铁车站的安检要麻烦太多了。
行走的路上,周寂不断用黄泥灯确认单志刚方位,等他一路奔回黔南的时候,发现单志刚已经离开了市区,如今还在市郊的山林里面逗留。
孔菁华也没想到这个时代竟还有这般偏执决绝的悬师,自从四天前那晚因气愤养女堕落而暴露妖气,对方就已经苦苦追了她四天。
这四天来,她家也不敢回,班也不敢上。
如果是在数千年前,她一定会躲进深山里,活活熬死对方。
只可惜现在的她妖力逐渐衰弱,已经慢慢达到了苅族的寿元界限,再没有先前的底气,去和一个悬师对耗寿元了。
躲入山中的一片竹林中,孔菁华悄悄观察着朝这边走来的枯槁老人,不敢升起一丝敌意,模仿着身旁其他的枯枝残叶,来回摆动。
丘山这些年来遇到的苅族不计其数,自然也明白这群有着漫长寿元的苅族心理,打不过就逃,只要躲起来虚耗百年,即便再强大的悬师也难以逾越生老病死的界限。
所幸的是,对方显然也已经快要耗尽寿元,妖力衰弱到难以为继的程度,几乎可以断定,她此刻必然就藏在这片竹林之内。
一步一步踏入竹海,沙沙的轻响从四面八方涌来。
丘山将玉石暗扣掌心,另一只手并作剑指,抵在眉间寻位。
一缕缕若有若无的灵气混杂着妖气在四周萦绕,其中最为浓郁的便是在西南方位。
丘山装作不知的朝正南方找去,却又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偏向西南,孔菁华心中愈发不安,在丘山面相她的同时飞身跃起,整个人化为一团青云朝山林更深处飞去。
然而青云刚刚聚拢,就又一道惊雷凭空涌现,毫无征兆的劈中青云。
孔菁华只觉浑身一震,体内妖力尽数暴乱,猛然吐出一口鲜血从青云中跌落,还没等她落地,第二道惊雷再次劈出。
这一次她方才看清惊雷的来历,只可惜为时已晚,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犹如水桶粗细的雷浆已然将她倾覆其中。
两道晴空霹雳声震数十里。
近千米外的周寂也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悬门手段。
不是苍鸿丁大成那样的花拳绣腿,而是真正犹如天谴一般的雷术正法。
通过瞄准镜,周寂目睹了丘山施术的全过程。
第一道惊雷由他抵在眉心的剑指施展,目光所及之处,雷光无处不在。
第二道雷击便是他手心的那块玉石绽放,和上次看到的不同,此时的玉石表面布满了裂纹,从第一道惊雷迸发的时候,玉石就开始闪烁电光,直到第二道雷击结束,原本萦绕在玉石四周的电光已经黯淡了许多,很显然这种‘雷法’应该是以法器作为媒介施展。
而丘山手里的这块玉石,应该就是伏魔御雷剑被盗后,临时找来的替代了。
两道雷击几乎断绝了孔菁华所有的生机,肢体焦黑碳化,莹莹的绿光从断肢处流出,想要修复伤口,却又被残存的电弧不断击溃,眼看丘山步步逼近,却是连挣扎着求饶的能力都没有。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玉石贴向她的额头,不断汲取着残存的妖力,修复其表面的细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