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二年十一月下旬,戚金率五千精锐,渡过鸭绿江,第三兵团与赵率教所部合兵一处,组成一支近万人的东征军。
东征军在新义州稍事休整,组成全新编制,大军指挥权归于戚金,正月初,大军继续向朝鲜王国南部州郡进攻。
戚金改变策略,放弃了第八兵团之前执行的斩首行动,不再选择轻兵突进,直扑汉城,而是稳扎稳打,从平安道开始,不放过任何一个边城小邑,每攻克一城,都要将城中顽固分子清理干净,将随军前来的辽东百姓安置妥帖后,才会继续进攻下一个城池。
有时候,当屯田百姓人数不够,需要从辽东临时调遣时,东征军便会就地休整,等待后方来人,有时候一等就是十数日。
这样以来,第三兵团的前进速度等同于龟速,从十一月到来年三月,整整四个月时间,戚金指挥第八兵团战兵,只往前推进了三百里不到(这是当初赵率教十天的进军速度)。
这样稳扎稳打,逐步消化的策略,于第一次东征时的狂飙突进,一日千里,几乎是两个极端,朝鲜国王李倧对戚金的打法完全没有脾气。
准确来说,朝鲜军是戚家军的徒弟,当年万历援朝战役前后,明朝留驻朝鲜的军官(包括刘綎等人),帮助朝鲜人屯田、开矿、练兵,协助这个东国小藩长期对抗倭寇。当时明将训练朝鲜军的战法,基本都是按照戚家军来练得。
如今师傅遇上了徒弟,师傅还是从前那个师傅,而且比从前更加厉害,武备和战法都得到了全面升级,而朝鲜军这个徒弟,却沿着明军的老路,腐败得一塌糊涂,战斗力不值一提。
朝鲜国王李倧没有游击战的概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戚金这样一点点蚕食他的国土,期间朝鲜军发动过几场反击,奈何他们根本不是齐军对手,基本都是送人头的存在。
好在戚金看起来根本不像要攻打都城汉城的意思,与其说是东征打仗,不如说来平安道屯田,他的军队止步于平安道,连黄海道都不去打,更别说是南下汉城平壤。
武定皇帝对戚金在朝鲜的龟速前进很是不满,连发数道诏令,命令第三兵团尽快攻占汉城,至少也要攻下平壤。
戚金却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为理由,继续在朝鲜便宜行事,只是派出少股精锐骑兵南下,击穿朝鲜防线后,最后止步于釜山,趁着冬季来临前,将为数不多的骑兵全部撤回平安道,回到了东征军大本营。
蓑衣卫和训导官将朝鲜前线发生的这些事情禀告给武定皇帝。
武定皇帝得知第三兵团如此怠慢后勃然大怒,当着一众文武大臣的面怒斥道:
“赵率教不行,戚金不行,第八兵团不行,第三兵团也不行,难道要派朝鲜人金应河去征服朝鲜吗?”
太上皇这样说当然只是气话,眼下他还可以调派东征的军队有:第十兵团的郑一石部,第六兵团吴阿衡部,以及第七兵团王增斌所部,当然,只是理论上可以,毕竟第六兵团是海军,征服朝鲜这样的接近千万人口的大国,单靠几千人的海军登陆是无法实现的。
洛阳福王宫正殿上,大齐王朝的文官武将分为左右两列,噤若寒蝉的站立着,都不怎么说话。
今天武定皇帝召集群臣前来,是为商议东征之计,齐军前两次对朝鲜的作战都不尽如人意,至少距离太上皇心中所想的彻底征服朝鲜,还有很多差距。
赵率教第一次东征随取得一定进展,占据朝鲜北部五郡,兵临汉城,然而因为轻敌与分兵,最终失败,最后损兵折将不说,遗失战马兵器铠甲无数,全部资敌;
第二次东征完全失控,戚金和他的第三兵团主力,一直龟缩于平安道种田开矿,迟迟不肯南下,虽说占据优势,然而这与武定皇帝最后计划的分兵合击,摧枯拉朽,实在相差甚远。
两次东征,一胜一败,算是和朝鲜打了个平手。
原本想着毕其功于一役,以一偏师迅速征服朝鲜,事实证明,这种战法不太可能实现了。
对付朝鲜,还是得像当初隋唐四代帝王那样,不厌其烦的一代代征服,持续削弱他们的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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