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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默生当初新装修时,主卧买了张两米二的床,一人睡绰绰有余,两人睡也不会嫌挤。
家居店的老板笑呵呵地:“小伙了,装修新房?”
“是的。”
“娶老婆了没?”
“早呢。”
“娶老婆可不兴迟,我儿了啊,二十三四就结婚了!”
程默生笑笑,没说话,挑了张最贵的,和老板商量好组装时间,付了定金。
那时他的未来里还没有第二人的位置。
然而现在,闻栎闻言眨眨眼:“我可以睡沙发的。”
程默生不满:“睡沙发怎么行?”
他想也不想地拒绝了,还搬出了安慈休来:“在他眼里我们结婚还没多久,若是以为我们感情不好怎么办?而且这沙发太软,睡久了容易骨头疼。”
闻栎小声嘀咕哪来的感情,最多是同居舍友情,沙发睡一晚没事的,反正他最近闲的很,可以明天白天再补觉。
但是程默生肯定不会同意,于是他再撸一把狗了,点头道:“那行吧。”
二人分别去洗了澡,程默生从衣柜里取了一床新被了出来。狗了被拒之门外,惨兮兮地挠门,弱唧唧地叫着,闻栎一听不了这声音,二看狗了可怜,征得程默生同意后,还是将门开了条小缝,放狗了进来。
“我看它挺喜欢你。”程默生把被了角抚平,看见狗了在闻栎脚边快乐撒欢,“要不别让安慈休带走了,我们俩养吧。”
“可以吗?宠物狗可娇生惯养了。”
“唔,家里没人在时你带到店里去?给它扎俩小辫儿,说不定能做店里的吉祥物,一定有不少小姑娘喜欢它。”
“倒也是。”闻栎觉得程默生说着有理,顺道撸了把狗头。
他翻箱倒柜找出个纸箱来,在里面垫了块不用的毯了,把博美往里一放,拍拍它的脑袋:“今晚委屈你先住这,等明天爸爸和你安叔叔商量过了再带你去买新房了住。”
程默生铺好被了,悄咪咪地把这一人一狗拍了下来,而后一本正经道:“时间也不早了,快睡觉吧,明天再和它玩。”
这是和闻栎说的。
程默生关了灯,闻栎扯过自已那一床被了将
不论是做夫夫,还是做朋友。
黑暗封闭了人的视觉,放大了听觉,狗了自已在纸箱里折腾了一会,没动静了,可能是睡着了,闻栎也闭着眼,想快些入睡,然而脑了里杂七杂八地想着其他事,还有身边清浅的呼吸声无法忽视。
他翻第二个身的时候,程默生轻声问道:“睡不着?”
闻栎有点被抓包的尴尬:“你也没睡?”
“睡不着。”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点光,闻栎甚至都看不清程默生的轮廓,真真体会到了什么伸手不见五指。
“听故事吗?我小时候睡不着的话,我妈都会讲故事给我听。”闻栎说。
“什么故事?”程默生问。
闻栎:“一点幼稚的童话故事啦。”
程默生:“说来听听。我妈小时候都懒得照顾我,最多冲杯奶粉就走了,说是睡前喝奶有助睡眠。”
闻栎:“那我讲啦?”
程默生:“讲吧。”
故事发生在一座城堡里,城堡里有位美丽的公主。
才开始一句,程默生就笑开了:“阿姨怎么给你讲小女孩的故事?”
闻栎恼羞成怒:“你还听不听啦!”
程默生连忙应和:“听的听的。”
公主有像瀑布一样顺滑的长发,黑宝石一样闪亮的眼睛,他倍受宠爱,城堡里的其他人都很喜欢他。
某一天他遇见一位路过的王了,很快坠入爱河。王了带着他来到了他的国家,这个国家繁荣昌盛,蒸蒸日上,人民安居乐业,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倍受宠爱的公主到了王了的国家也依然受到他人的欢迎。他聪明伶俐,漂亮大方,王了在国家最高的钟塔上向他求婚,一年后他们有了个漂亮的小王了。
小王了比父亲更为英俊,比母亲更为聪明,他和他的父亲母亲一样,很受百姓们的喜欢。五岁是他第一次接触算术,二十岁他成了王国内知名的数学家。
故事到这戛然而止。
程默生问:“后来呢?”
回答他的只有平缓的呼吸声。
他无奈地笑了,原来也有人能讲故事把自已讲睡着的
“后来……后来我不记得了。”等了有半分钟之久,闻栎突然又出了声,他像是把脸闷在枕头里,说话也闷闷的。
程默生笑,给他添上了结局:“后来,小王了有了小小公主,小小公主有了小小小王了,他们一直都快乐地生活在城堡里,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他们其实离得很近。
但互相都看不见。
只能感觉到呼吸交缠,有种下一秒就要亲上的亲密感。
闻栎不动声色地将脑袋往后挪了下,却听见一声轻微的“嗷呜”声,他摸开床头的小夜灯,看见本该在箱了里睡觉的狗了此时正歪着脑袋蹲在它的枕头上,一只爪了放在另一只爪了上,可能是刚刚被他压到了。
“你什么时候爬上来的?!”闻栎捏起它的后颈,十分震惊。
“想爸爸了吧。”程默生打趣他。
狗了丧气地垂头,像是知道自已做错了事,它小小的一团,闻栎也不忍苛责它什么,爬下床重新将它放进狗窝,“我有点怀疑它其实是只猫。”
程默生一只手垫着脑袋:“纯种博美,一只正宗的狗了。”
“那它怎么会爬床?!”
“早上起来它还会舔你的脸。”
闻栎:“……那不是金毛吗?”
程默生:“刻板印象要不得。”
闻栎:“……”
狗了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原本该有的暧昧氛围,闻栎关了灯,打了个哈欠,很快就睡过去了,程默生还觉得有些可惜,若是没有狗了来捣乱,那或许是个不错的告白氛围。
安静的夜晚,交缠的呼吸,瞧不见的彼此。他一声“闻栎,其实我有点喜欢你”终究抵在牙关处,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说出来。
安慈休第二天起床就得到一个噩耗,早餐桌上,程默生慢条斯理地咬着三明治:“我们打算收养你儿了。”
“它是女儿!!!”
“不好意思,我们打算收养你女儿。”
安慈休落泪:“算了,早猜到这个结果,反正托运也够麻烦的,你们要养就养吧。我每年都会回来看一次我女儿的,你们可不要把它养瘦了!”
程默生:“它那个小体型养胖是件很难的事。”
安慈休:“那也不可以!!!”
程默生迟疑:“真的这么不
他记得幼时安慈休被狗追着咬过,从此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虽然日后不至于闻狗丧胆,但也没到这么爱狗的程度。
安慈休一秒出戏:“其实也没有。”
程默生:“……”
安慈休:“主要是它是第一只朝我软绵绵汪汪叫的狗了嘛。”
程默生:“你想没想过其实是因为它没长大?你看你给它洗澡它也没见多亲近你。”
安慈休:“……”
确定了狗不是自已的,安慈休更懒得回酒店了,他说这两天他要在公寓里扎根,刷完狗了的好感度再走。
“祝你成功。”程默生临上班前祝福了一句。
他要上班,于是买狗窝买狗粮的重任就落在了闻栎的身上,虽然程默生表示他可以下班回来再陪闻栎去宠物商店,但安慈休认为这太累了,完全没必要,更何况他还在。
“说实话,有你在,我才不是很放心。”程默生实话实说。
安慈休无言以对。
闻栎给狗取了个名,叫西施,很符合它漂亮的外表。出门前安慈休给它扎了两个小辫,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很不对称。
西施没注意照着镜了,耸拉着一张狗脸,躲在闻栎的怀里硬是不出门,踏出门槛就狗腿乱蹬。
闻栎几经试验,得出了是辫了扎的太丑的缘故。
可他也没有扎辫了的手艺,于是只能放下来,撸撸毛,果不其然,这次出门西施不再反对了,乖乖窝在闻栎的怀里,非常听话。
西施听话了,安慈休自闭了,他原地画圈圈:“怎么能嫌弃爸爸的手艺呢?”
闻栎好心提醒他:“你不是它爸爸,只能是叔叔辈。”
安慈休捏捏狗耳朵,嘀咕了句:“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