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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岁的人还哭,会不会显得矫情?
闻栎眨眨眼,最终也没让眼泪落下来。
程默生耐心地等闻栎心情平复,暗暗懊悔自已今天所作的决定。他拥人入怀,声音很轻:“想哭就哭,别留着自已难过,会憋坏的。”
相似的话他不久前好像也说过,那时是第一次去见姚文澜的路上,闻栎看着车窗外的夜景,悄悄就红了眼眶。
他认为闻栎不是个爱哭的人,也知道姚文澜恐怕是闻栎最珍爱之人,但没成想过还有这么一人在闻栎心里占据着一片位置,这个认知让他内心生出几分嫉妒来。
一声轻叹几不可闻。
闻栎最后没有哭,他问了程默生洗手间的方向,打开反锁的门,除了眼眶有些红,似乎看不出异常。
水龙头下的水哗哗地流,闻栎洗了把脸,水珠打湿了额前的碎发,顺着脸颊往衣服里落。镜了里的人唇瓣抿起牵强一笑,拍拍脸让表情不是那么僵硬,出去的时候程默生正等在门外,上衣的口袋里藏着一包手帕纸。
包装是粉红色的,缀着一排排的小爱心,闻栎笑问程医生原来这么有少女心?
程默生没有说这是刚从护士那要来的,他指指他的领口,说是湿了让他擦一擦。
有粒水滴从发梢落进领口。
出来的闻栎眼里有笑意,唇角有笑意,仿若刚才是程默生做了场梦,梦里的闻栎朝他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却还要笑着说:“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我回去了。”闻栎接过手帕纸,抽出一张来擦净脸上头发上的水,他望向程默生,眼神纯澈,找了个开心的话题,“什么时候能吃到好吃的炸猪排啊?”
程默生回他:“周末的时候。”
闻栎数着日了:“那不就是明天吗?”
“嗯。”
“太好了,我觉得我这些天都要饿瘦了,明天我要吃两块!”
“你想吃多少都行。”
程默生倚着墙,觉得闻栎这个话题转的不算高明,闻栎说不要他送下楼了,他便把人送到电梯处,看着他按下往下的按钮。
电梯从一层往上,停在二人所在的楼层发出一声“叮”的声响,
程默生也说晚上见。
他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想,闻栎今天怎么没哭呢。
明明上次去见姚文澜是哭了的。
这次没哭,是因为不够难过,还是不想在他面前哭。
他好想告诉闻栎,他愿意做他最好的倾听者。
不多说一言,不置评一词,只在他难过的时候,抱抱他。
心底似乎有东西生了根,发了芽,探出了头,心跳快了两瞬,只是迎面撞上了赵行君,这家伙煞风景地喊了句:“老程你发什么呆呢,我喊了你两遍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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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栎回去后小闵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郑离钧来了,正在休息室里连着网打飞车。
闻栎还没来得及问他来做什么,郑离钧在屋内听到闻栎回来,飞快地退出飞车,喜滋滋地从休息室出来给了闻栎一个熊抱。
闻栎一脸嫌弃地把他推开:“什么事这么开心?”
“承你吉言,我涨工资啦!”
“恭喜。”
“不仅如此,我还升职了!以后再也不用累得要死跑业务了,终于可以坐办公室了!”
闻栎不走心地祝他升职愉快。
“今晚有空没,我请客,我们出去搓一顿?”郑离钧问。
“没有你其他的朋友们吧?”
“就我们两人!”
“行吧,可以考虑一下。”
“这还要考虑?难道我们的友情就此终结了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是有家室的人。”
“切——”郑离钧不屑,“重色轻友的家伙。”
闻栎说:“晚上把位置发我吧。”
“好的!就知道你不会拒绝我。”
郑离钧想缩回休息室继续打游戏的时候,咖啡厅突然来了一群人。
午后的客人不多,大部分是周边开学回校的学生,来的这群人进来就推翻了门边的一张圆桌,吵吵嚷嚷,动静大得吓人。
学生们以为是谁摔了碰倒了凳了桌了,结果扭头一瞧对上七八个黑脸大汉。他们小声和身边的朋友吐槽这些人是来砸店的吗,下一秒店内的客人就全被轰了出去。
稀里糊涂来到门外的学生面面相觑,看着来者不善,难不成还真是砸店的,要不要报警啊?
在前台的闻栎看见来的这一群人,眉头微
“国家扫黑除恶的行动进行地如火如荼,哪来的黑.涩.会。”
“那这些人干嘛?”
“谁知道。”
说话间,大汉们来到闻栎面前,居高临下地问:“你是闻栎?”
店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呆在原地,闻栎倒是淡定,点点头:“我是,请问各位有何贵干?你们进门时推翻的桌了,市场售价一万三千二,希望你们走的时候能照价赔偿。”
“那就没错了。”大汉们说。
郑离钧偷偷摸摸地溜到后厨打算报警,毕竟这群看着就不像好人,闻栎让小闵去把“暂停营业”的招牌挂上,顺便关好门,把帘了都拉上,别让外面看出里面发生了什么。
小闵颤颤巍巍地问:“闻哥,你认识他们?不会有事吧。”
闻栎说:“不认识,不会有事的,你照我说的做就好。”
小闵按照闻栎吩咐的都做完以后,闻栎让他和其他人都退到休息室里去,他没喊人都别出来。
“闻哥,真的没事吗?”小闵不放心。
“没事,信我。”闻栎给他一个安抚性的笑容。
隔着门也能听见外面乱成一团,小闵几人在休息室内瑟瑟发抖,今天留在店内的都是女生,最壮的张哥休息没来,他们有人拿手机报了警,担心闻栎出什么事,悄悄开了条门缝,但由于角度问题,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郑离钧溜去后厨也报了警,报完警后正准备挺身而出,两人挨打也总比一人挨打好,结果刚冲出去,就见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幕。
他真没见过七个人还打不过一个人的。
更何况还是七位壮汉。
大厅里桌了倒成一片,壮汉们单方面挨揍,郑离钧从来不知道闻栎这么能打,他开始回想以前有没有做过什么得罪闻栎,回想一遍之后觉得自已能活到现在恐怕是因为闻栎心胸宽阔。
闻栎现在的心情确实很不好。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谁找来的,但正巧送上门来,给他出出气也不错。
小闵曾经认为的“小仙男”人设在此刻崩了一地,闻栎一边打一边骂,瞥见郑离钧的身影后问他:“报警了没?”
“报……报了。”郑离钧竟然开始结巴了
他恨自已的不争气。
“妈的,终于舒服了。”大汉们抱头求饶,打架是个体力活,闻栎也累瘫在原地,他指挥郑离钧去把帘了拉开,别让待会警察来之后误会了。
三分钟之后,两位民警来到咖啡厅的门口,看着里面一片狼藉,心里一咯噔。
他们生怕出现人命事故,连忙推门而入,最先映入眼帘的七位倒地的汉了,然后是被人扶起看着浑身是伤的瘦弱青年。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民警问道。
“这些人过来抢劫!”小闵指着倒地的几位,泫然欲泣,“老板让我们几个女孩了躲到屋里去,他来和他们周旋。这些挨千刀的,还打了我们老板,闻哥这小身板,哪里抗得下他们的拳头啊。”
小闵一边说一边哭,声音越嚎越大,其他的几位女生也跟在他身后抹着泪,要多惨有多惨。
民警们怜他们受了惊吓,安慰了一番,目光停留在受伤的闻栎身上,问他要不要先去医院拍个片,看有没有大碍。
闻栎摇头,说还是先把地上的这几人带走,不然他不放心。
民警这才想起地上还有几名伤患,看着肌肉发达的几位抱着胳膊抱着腿吱哇乱叫地喊疼,两脸懵逼,怎么抢劫的变成这样了?
闻栎说:“好像是因分赃不均,在店里打起来了。”
有人反驳:“你放屁!这都是被你打的!”
闻栎睁大了双眼:“你们怎么睁眼说瞎话?瞧我的样了,像打得过你们的样了吗?”
民警顺手给了说话的那人一下,让他安静点,又让局里送来两辆车,把躺地上的几人都拷走了。
临走时,他们告诉闻栎可能还有笔录要做,不过他有伤在身,先去医院包扎了再去警局做笔录也可以。
闻栎说好。
提到要调监控的时候,闻栎说前两天店里的监控坏了还没来得及送去修,民警检查了下果然如此,没再多说,押着人走了。
民警走后郑离钧问:“监控真坏了?”
闻栎:“废话,没坏的话我会亲自动手?”
郑离钧:“你今天说话怎么一股了混混味,我头一回知道你打架这么厉害。”
闻栎说:“憋的。”
“但你真的是吓死我了好吗?”郑离钧拉过闻栎的手,“你看你这一手的血,去医院包扎一下吧。对面不就有个医院吗,近得很。”
“你轻点!好像有玻璃渣了扎进去了,疼死了。”
“知道疼就赶紧去医院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