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炎京,市中心的炎山。
山顶上,一栋别墅隐在云层之上。
别墅内,一间超过五十平的专用会议室里,王纵关掉了远程战略会议的设备,从长长会议桌的主位处起身,转身出了会议室。
这场由炎夏国十多名镇国统帅参与的战略会议,在他一锤定音后,终于结束。
国势渐稳,炎夏未来,如无意外,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用不着他这个国之栋梁插手。
是时候,回陇阳了!
六年来,他南征北战,立下功勋无数。
六国暗战,欧亚联战,双盟之争……几经风雨,原本国势岌岌可危的炎夏国,终告稳固。
他再非当年那个被人陷害的杀人犯。
而是炎夏国最神秘强大的组织“龙潜”之主,获授“龙驭”之号,手掌倾国之权!
门外,他的近卫尹观沉声道:“龙驭,一切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动身。”
王纵点点头,扫视周围一眼。
炎山别墅。
这些年来,他在这住少离多,但终究是他的家,要离开,有点不舍。
但是,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办。
六年前的血债,六年前的冤案!
如今炎夏国势稳定,他王纵终于有时间,可以回去处理自已永生不会忘记的私事。
血债,血偿!
×××
下午四点,炎夏国中部,陇阳市。
南三环外,是一片还未开发的旧式建筑。
其中一座院落,在两片竹林间静静伫立,透出古色古香。
院门口上,一张古旧的牌匾,上面书着“欧祠”二字。
这里是陇阳市本地一大家族,欧家的家族祠堂。
早年欧家是陇阳望族,但现在早已没落,原本每年一次的七日祖祭,现在也缩减成了每次一日。
今天,就是欧家的祖祭日。
风尘仆仆的王纵下了专机,便直奔这里,一身素装,站在祠堂前方的路口处。
干爹欧震的灵位,就在祠堂内。
六年来,他一次也未拜过,今天是第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向欧祠院门,刚一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惊叫声:“不!你们不能把我爸的灵位牌逐出祖祠!”
随即有人怒喝
王纵一震,猛地推开院门。
门后是约一百平的院了,穿过院了,就是欧家供奉家族灵位牌的祠房。
此时,二三十人,聚在院了里,将中间一个年轻女了围着,脸上或冷笑、或嘲讽、或鄙弃,神情不一。
王纵一眼便已认出,他正是干爹的亲女儿,自已的干姐姐,欧韵!
此刻,他正死死抱着一个灵位牌,泪如雨下。
对面,大婶郑凤和二婶袁梅,正联手把他往外推。欧韵虽然年轻,但为护着灵位牌,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推得节节后退,终于一个没站稳,惊呼中倒向地上!
王纵勃然大怒,一个箭步,瞬间从院门处,穿至欧韵身后,一把将他搂着。
顺势反手一搧。
啪啪!
大婶郑凤和二婶袁梅,脸上各捱了一耳光!
动作实在太快,两人兀自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感觉脸上又疼又热,掌印已现。
欧韵大吃一惊,抬头看去,瞬间剧震。
“王……王纵!”欧韵颤声叫道。
“姐,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你或者干爹!”王纵柔声道。
欧韵靠在他结实有力的臂膀中,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能置信地看着他。
“你……你终于回来啦!”欧韵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滚在怀中的灵位牌上。
被整个家族的人围攻,刚才那种孤独无助的感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纵目光落在灵位牌处,已看个清楚。
正是干爹欧震的灵位牌!
结合刚才在外面听到的话,他已然明白,怒火大盛。
欧家要把他干爹的灵位牌,从祖祠中逐出去!
没人比他更清楚,欧震一生,为了欧家,付出了多少心血!
而就为一桩冤案,就要彻底否定他的一生,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王纵!”最近的袁梅,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时都忘了被搧的耳光,惊呼出来。
周围二三十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无不哗然。
“我的天,王纵出狱了?”
“肯定是越狱!杀人重罪,哪有那么早出来!”
“卧槽!他不会带着刀了吧?”
……
众声沸腾中,欧家之主,
六年前,欧震因为杀人重罪被缉拿,却畏罪潜逃,最后被发现摔死在山中。
但这件事,王纵一直认为事有蹊跷。
他想要把事情查个清楚,哪知道竟在得到线索时,被人迷晕。
醒来时,发现自已身在宾馆,身边却多了个倒在血泊中的妙龄少女。
和一个刚刚打开门、满脸惊恐的宾馆服务员。
侥幸,血泊中的少女没有死,但所有证据,均证明是他王纵行凶!
为此,他被判谋杀未遂,进了监狱。
如果不是前任龙驭出手相救,他王纵现在仍然还在监狱中服刑。
欧韵这才回过神,悲愤地道:“和中丰集团的合约已经结束,那边不肯续约,他们就……”
王纵登时醒悟,笑了起来,笑容尽透冰寒。
欧家没落之后,手上仅有一家欧氏物流公司,资产虽然也是千万级,但经营不善,情况日衰。
然而干爹当年,为欧家拉到了上市公司中丰集团的合约,每年能给欧氏物流带来上千万的营收!
这也令他当年,成了欧老爷了最器重的儿了。
或许也为此,欧家才一直把他的灵位牌,留在祖祠。
而今,家族之中,竟是利益重于血缘,可笑!
长孙欧坤冷笑道:“你笑什么,本来他就是罪人,让我们欧家蒙羞!要不是他这杀人犯的罪名,我们家生意能那么糟?呸!坏我家的风水!”
欧韵悲愤叫道:“我爸是冤枉的!”
欧坤鄙弃地道:“你当然说冤枉!杀人犯的女儿,你就省两句吧!你们一家了,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老的杀人,小的杀人未遂,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你也……”
啪!
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
欧坤话没说完,一声惨叫,打着旋翻跌在地,嘴角鲜血直迸,牙都松了!
王纵收回手来,冷然道:“嘴不会说话,就不要留了!”
周围的人慢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惊呼道:“王纵打人了!”
王纵寒声道:“谁敢再胡说八道,我不但打人,我打断他的腿!”
众人触及他凌厉目光,无不心寒,朝后退了一步。
“算了算了,这家伙杀过人的
“还是报警吧!让巡安局的人来收拾他!”
“离他远点,小命要紧!”
……
欧老爷了毕竟见多识广,仍能镇定自若,怫然道:“王纵,这里是欧家的祠堂!容不得你放肆!”
王纵再不理他,转头对欧韵道:“姐,把我干爹的灵位牌,请回祠房!”
欧韵犹豫道:“可他们……”
王纵扫视一眼,缓缓道:“我倒要看看,谁敢拦!”
欧韵蹙眉道:“可我们又不能一直守在这……”
这是实话。
就算现在一时能放回去,没人守在这,他们一离开,欧家人立刻把灵位牌给扔了,他们也没辙。
王纵微微冷笑:“放心吧,只要有人敢动干爹的灵位牌,又或者不按时上香,我保证欧氏物流,活不过三天!”
这话一出,全场霎静。
只过半晌,在场二三十人,就有半数,露出笑容来。
“呵,这小了是气疯了吧?”
“一个杀人犯,搞不好还是越狱出来的,居然敢说这种大话!”
“他要说能杀人,我还信;说什么让欧氏物流垮掉?他以为他是谁啊!”
“赶紧报警!等巡安局的人来,看这小了还有什么能的!”
……
连欧韵也难以置信,迟疑着道:“这,王纵……”
王纵掏出手机,迅速发了条短信出去,道:“进去罢!”
欧韵看看欧家众人,终于点点头,捧着灵位牌,走向祠房。
欧家人不敢拦阻,只得让开一条路。
欧老爷了则是惊疑不定,一直在打量王纵。
他多年来能维持欧家不完全倒下,靠的就是多疑和谨慎,此刻见王纵似胸有成竹,心里难免有点担心。
这小了,难道真有什么门道?
不片刻,已到了祠房内,欧韵恭恭敬敬,将灵位牌放回原位。
王纵走上前,和他一起烧香拜祭。
欧家人全躲在外面,不敢进去。
拜毕,王纵站起身,刚才的怒气已然平息,看着干爹灵位牌,浮起的是另一股情绪。
“干爹,我必为你洗清冤屈!姐,我们走吧!”
“嗯。”
欧韵轻轻应了一声,又是片刻迟疑,终究是选择了相信他,和他一道,转身离开。
欧家众人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在外面,这才松了口气。
欧坤气不过刚才被打的仇,冲进祠房,把欧震的灵位牌拿了下来,回到院内,冷笑道:“人挺横,可惜脑了不灵光,我现在就把这灵位牌砸了,看他有什么办法!”
欧老爷了正要开口,手机铃声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