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慕清染听完以后头皮发麻,站起来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汪德海问着。
“回禀陛下,京监司来报,京郊护城河出现六十具浮尸。”
汪德海看着慕清染,紧张的说着第二遍,生怕说错一个字。
慕清染眼神一冷,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嘴巴一闭一合的说到“到底还是扔出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慕清染的眼神空洞,脸色苍白的看着南风珏问着。
南风珏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倘若假传圣旨到京监司是真的,那么去城北招工的旨意恐怕也是以女帝的名义下达的,真要是这六十具尸体是城北力巴的,那么所有的过错全都汇集在慕清染的身上,京城暴乱可想而知。
“你回宫里等我。”
南风珏看着慕清染,转身刚要走就被慕清染拽住。
“朕跟你一起去。”
慕清染吞了口口水,下了很大的决心,她迈开第一步的时候,身子晃动了一下,要不是南风珏扶着,她都有可能摔在地上。
怎么会是这样,真要是百姓造反,不管是有没有传国玉玺,这个皇位恐怕都保不住了。
慕清染两世都没有经历过百姓造反的事情,民能载舟,亦能覆舟,丧失民心民意,就算是出兵镇压,连朝堂都会动荡不安。
慕清染和南风珏两个人换上便装,没有坐轿辇,骑着马就朝着京郊的赶过去。
离京郊还有三里,就闻到难闻的恶臭,不用想都知道这个臭味是从哪里来的。
拿着手帕捂住了口鼻,两个人快马加鞭的朝着浮尸的地方赶过去,纵然手帕上面有香气,也阻挡不了腐尸的恶臭,路边还有人不停的呕吐,画面实在不忍直视。
俩人骑着马到了地方后,下了马慕清染就找了个地方吐了几口,虽然没来得及吃饭,可是那个味道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
南风珏扶着慕清染,目光一直看着护城河沿岸,京监司的人在不停的往岸上打捞尸体,有的尸体轻微一碰,身上的肉渣全都掉下来,顺着河水飘走。
慕清染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这才觉得好了许多,依旧是捂着口鼻朝着护城河那边走了过去。
看着一具具泡肿甚至泡烂的尸体,慕清染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一点,还有不少的尸体没有打捞上来。
“真是作孽了啊,前两天就有七具尸体,今天怎么又出来这么多啊!”
“是呀,听说这些人好像是女帝杀得。”
“我也听说了,我家隔壁是个力巴工,都好一阵子都没回来了,听说是女帝要修陵墓,派人招去的,看着今天的这个情形,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
“……”
人群里有几个人聚成一堆,开始闲言碎语的猜测起来。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果然是越怕越来啥,真的就像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慕清染的手微微攥成拳头,这个时候南风珏拉着她的手,慢慢的打开拳头,跟着她十指相握,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苏云儿……”
突然间南风珏的身形一颤,看着不远处飘过来的那个小小尸体,眉头猛然皱紧,不由得跑进河里,朝着苏云儿那边走过去。
可是没走几步,就被京监司的人给拦了回来,看着他们把苏云儿的尸体抬了上来,南风珏走过去,整个人都愣住了,她那可爱俊俏的模样,因为河水浸泡的缘故,已经发胀发肿,要不是那个衣服和发髻根本看不出来。
“这就是城隍庙帮你的那个孩子?”
慕清染看着尸体,冷声的问着。
“不错,如果不是我那么鲁莽行事,或许这个孩子还能过得好好的。”
南风珏暗骂自己,看着苏云儿,眼里含着泪打转。
“哎呀,我的当家的,你怎么就这么惨啊!”
突然间一个女人嚎啕大哭,顺着声音看过去,她扑在一个尸体的身上,很快就被京监司的人拉了起来,就算是有两个人架着,她还是不停的挣扎着,看着那个尸体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城北力巴工的家人听到信儿一起赶来了,那个女的一哭,后面有一群人无论是男女老少,全都嘶吼嚎哭,京监司的人都快拦不住要冲出来的样子。
“干什么干什么,全都给我看住了,谁要是冲过来毁坏了尸体,全都格杀勿论!”
京监司的司长抽出来刀,看着他们那边喊着,试图镇压平定下去。
“女帝杀人还不让我们看尸体,真是天理不容,天理不容啊!”
那个女的就好像是领头人似的,她这么一喊,后面的人全都喊了起来,更可气的是,看热闹的百姓也被这种情况影响了,也都是跟着他们喊了起来,眼看着就要暴乱了。
“我再说一遍,谁要是敢过来碰坏了尸体,格杀勿论!”
京监司的司长也是硬着头皮说着,实际上除了护城河里捞尸体的那些侍卫,岸上没有多少,百姓真要是一哄而上,他们根本都拦不住。
“快去通知京署衙门。”
京监司的司长眼看着就要镇压不住了,赶紧让身边的人去京署衙门叫人。
南风珏拉着慕清染往后面退了几步,没有站到最前面,这给时候要是给人认出来,就别说都来了,就那几个力巴家人冲上来,都能给他们活撕了。
慕清歌骑着马,带着京署衙门的人赶到后,看着乱哄哄的百姓,说了几声很京监司差不多的话,看着百姓还是没有半点平定的意思,她翻身在空中转了一圈,提出来其中的一个人,稳稳的站在马背上,刀架在那个人的脖子上。
“你们谁要是再敢轻举妄动,我就让你们看着他的人头落地!”
就这一句话,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悻悻的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一步,哭喊声也是戛然而止。
“我是二公主慕清歌,护城河的事情,事有蹊跷,女帝已经派人查探,倘若还有人滋事造谣,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到时候满门抄斩,人头挂在城墙上被人看热闹的,就是你们!”
慕清歌的话说完,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就连那些力巴的家人也全都安分起来,连哭都不敢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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