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染就怕官娘缠着他问关于落胎的事情,接连好几天都跟着老爷子去打猎,虽然看到了落胎的草药,可也是一棵没拔。
坐在悬崖边上,感受着耳畔呼呼而过的悬崖劲风,慕清染一脸迷惘的看着远处西沉的夕阳。
身后的脚步声和浓重的血腥气相伴而至,不用多想,肯定是老爷子满载而来,回过头一看,果然,肩上扛着一个半大的山鹿。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老爷子把山鹿往旁边一扔,嘿嘿一笑就坐在慕清染的旁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也被这黄昏的景象吸引住。
天色微光,日头西枕山头,放眼望去,整个山林都披上了黄昏编制的彩衣,喧扰烦闹了一天,都笼罩进了黄昏的寂静,抬着手,微弱的光线穿过指缝,像是给人特有的例外关怀。
“我第一次看黄昏。”
慕清染沉浸在黄昏的宁静和美好中,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和几分。
老爷子侧过脸看了眼慕清染,她的脸色被夕阳映照的更加动人,还有她眺望远处的眼神,比以往更多了一抹神秘。
“我也没空看黄昏,以往这个时候就是我回家的讯号。”
老爷子像是在刻意的化解慕清染伤感的神情,咧嘴笑了笑,满不在意的说了一句。
“天色不早了,回家吧。”
慕清染起身,看着一人长的鹿,刚想抬手就被老爷子抢在前面,背着鹿就快步朝山路走去。
慕清染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抿嘴笑了笑了,追着他的步子赶紧下山。
等有机会,我一定叫着南风珏看看这夕阳西下。
另一边的山林里面,南风珏坐在树干上一动不动,双眼无神看着面前,许久才眨一次眼睛。
白衣上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泥点,脸上手上遍布道道血痕,整个人看起来疲惫不堪。
伸手掏着怀里的东西,不慎一个不注意就掉在了树底下,他略微犹豫的想了想,咬了咬牙,一口气跳了下去,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掌心被旁边的石头割破,鲜血瞬间流下来。
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他开始摸索着四周,抓到了他的笛子,干裂的嘴脸僵硬的抽了抽,把笛子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没过多久,山林里面窜出来几个白影,落在了南风珏的面前,看着他这一副邋遢病态的模样,赶紧给他扶起来,纵身一跃,消失在了那片山林中,只剩下被惊飞的鸟儿。
慕清染跟着老爷子刚到家门口,就听见了一声鹧鸪叫,老爷子脚步都没停,直接回了院子,慕清染翻身离开了村子。
“掌门,我们寻到了。”
面前的几个人递给慕清染一封信,打开一看,慕清染的脸色阴沉的厉害,眉头猛然间拧到一起。
“他人在哪里?”
“当初是在鹤灵山发现的摄政王,被几个白衣女子带走了,据我猜测,摄政王的眼睛应该是看不见了。”
听到这句话,慕清染直接把信纸捏到一起。
“那几个白衣人好像是摄政王的属下,跟到了崇圣寺附近,我们又跟丢了。”
听着他们说完,慕清染攥紧的手慢慢的松开,她如果没记错,上次追查泫门的人也是在崇圣寺附近跟丢的,这次又是在崇圣寺,难不成附近还有鬼不成。
“我知道了你们最近就在崇圣寺附近,我过几天就来。”
慕清染说完转身就要离开,突然间想到什么,侧过脸看着他们补充道“准备点上等的落胎药。”
听到落胎药的时候,几个人面面相觑,虽然说眼角眉梢都是疑惑,可是因为是慕清染的命令,谁也没敢多问。
“掌门,点色师兄问,宫里的余孽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慕清染抬手打断。
“告诉点色,一切照计划行事,切莫节外生枝,还有我要的东西,你们都给我备着。”
说完以后,慕清染直接就离开了,剩下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虽然满脸写着疑惑,可是谁也没有那个胆子问。
刚刚回到村子,迎面就碰到了来寻她的官娘,眼见着躲不过去,慕清染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长这么大,还没有她委曲求全见的人呢。
“庚娘,草药弄回来了吗?”
官娘看着慕清染两手空空的,神色不免有些暗淡。
“还得等些时日,有几味药没有凑齐,这种事不能急于一时,伤了身体可就得不偿失了。”
慕清染看着官娘轻声说着,也不知道怎么了,跟着官娘说话,最近是谎话连篇,她不知道怎么开口不想给她落胎,可是还得救她一命,若是不嫁村长,又不落胎,她就只能等着被浸猪笼。
官娘抓着慕清染的胳膊,死死的晃动着,跪下来求着她抓紧时日。
慕清染只能先稳住她点头应下,至于剩下的落胎药嘛,等着他们几个弄到手再说吧,毕竟到村子定的一个月期限还有半个月呢,孩子的生与死,不能那么快就给草率决定了。
“庚娘,我这一辈子就全都托付在你的手上了。”
官娘哭的是梨花带雨的,语气很重很重的朝着慕清染说着。
慕清染看着她的神情,听着她万般无奈的声音,抿了抿嘴唇,咬着牙就应下来了,活这么大,从来没这么因为一件事为难过。
回到了家里,慕清染也没有心思吃饭,索性就沉着吃饭的功夫,把官娘的话跟着老爷子和老妇人说了,毕竟他们是这个村子的,想着能有什么办法周全一下,可是她万万没想到,本来她就是这样的一句,老爷子直接就摔了饭碗离开了。
老妇人也放下了手里的碗筷,虽然没有摔碎,可是她的脸色也没有刚才那般和善,黑着脸看着慕清染,就好像每个皱纹里面都透着一股子的寒意。
慕清染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会如此反常,刚准备问问原因,老妇人也起身离开了,头也没回,一个字都没说。
看着老爷子摔碎的碗,慕清染皱着眉头叹了口气,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自己也没说什么啊,只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救她们母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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