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时候江思黛有什么想法,直接就用命令的语气说出去了,可没有像是今天这样,可怜巴巴地问他行不行的。
只不过江忱也已经在这个家待了许久了,跟江思黛也接触了许久,哪里会不知道她的为人?看她这副样子,江忱除了惊惧,就什么也没能剩下。
“你说。”江忱暗暗想着,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要求,能答应自然是会答应的。
这丫头当大小姐当得有了瘾症,平常想要什么就非得要得到。就跟她一眼看中了袁厉寒,就辛辛苦苦求了这么些年。
如果只是要一件实际的东西,江忱倒是不怕的,就怕她这脑袋瓜儿里不想实际的东西。加上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婚约,所有人都知道江思黛未来是要跟江忱结婚的,这一回,要是这丫头,再看中了什么男人,难不成还要他帮着追不成?
再看江思黛那么犹犹豫豫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了。江忱心里直打鼓,拉着她坐在一边的长沙发上:“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尽心尽力去做。但是思黛,我们是要结婚的人,我不允许你看中别的男人,明白?”
“你想到哪里去了?”江思黛噘着嘴,对于这个男人说话的语气以及态度带着一种很诡异的满足感。
奇奇怪怪,却心满意足到了极点。
她梗着脖子,还是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之前不是说咱们江氏集团闹了亏空吗?咱们找袁厉寒帮忙怎么样?”
找袁厉寒帮忙补亏空?这不是明摆着在把人做梦吗?江忱看着江思黛那张天真单纯的小脸蛋,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思黛,你是不是忘了?咱们跟袁家本来就是有过节的,他们怎么可能愿意帮咱们呢?”
“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人情可以送吗?”江思黛十分执拗,大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意思:“如果咱们把那个恶性竞争的隐形大富豪查出来,再把这个消息告诉袁厉寒,我就不信他会不动心。”
一般来说,这样的商业竞争,最忌讳的就是有第三方公司插手。袁厉寒固然是有胆识有气魄的大人物,可在这样的竞争面前,肯定也不想多一个敌人吧?
越是从这个思路去想,江思黛就越是得意。扬起面孔,细细说道:“查到以后就跟袁厉寒说,如果他不愿意跟我们合作的话,咱们就去跟他的竞争对手合作,我就不信他不怕。”
天!自家这个妹子怎么越来越天真了?江忱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暗戳戳想着,难道江思黛是忘了吗?袁厉寒一向对这些事很不在意,加上锦业那块地皮,袁氏集团至今没有动工,哪里知道他们有什么了不得的计划?要是这么冒冒失失半是威胁半是引诱的,只怕要把江氏集团拖入火坑。
更何况,江忱怎么都不可能去调查自己吧?
“江氏集团的困局,你放心,我是有办法解决的。”江忱也实在是顾不得许多了,只好睁眼说瞎话:“咱们也不是没有跟袁厉寒接触过,他的为人,你应该是十分明白的。”
明白归明白,但江思黛总觉得不甘心。到底是她追求了数年之久的男人,之前以为他是冷面冷心缺根筋,也就不计较他的不体贴了。可是后来发现,他竟然能对一个女人那么好。
既然可以对白沐夏那样好,怎么就不能对她江思黛也好上一回?以前的爱恋到底浓郁了些,发现这样不如意,自然懊恼非常。
有这样一个现成的机会可以接近,江思黛哪有放弃的道理?
“你不答应我?”江思黛开始了自己的无理取闹,望着江忱的眼神,堪称悲怆:“你以前明明说过,主要是我想要的东西,都会尽力帮我达到的。可是现在那就后悔了,要是等我们结婚了,你大概更加不会听我的话了。”
“好好好,别生气。”江忱看着这丫头耍赖的样子,新年来软绵绵一片。原本准备拒绝的事情,这会儿也是不得不答应了:“你放心,我一定调查。只不过对方身份一直成谜,行为处事都十分隐蔽,能查出来的可能性十分小,明白?”
“明白。”江思黛乐呵呵地点点头,压根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毕竟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江忱但凡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看着江思黛欢天喜地地上了楼,江忱的脸色登时就黑了。
事到如今,自己钟爱了这么些年的姑娘,竟然还是只在意袁厉寒。江氏集团的前程,在江思黛眼里,一直都算不得什么。就算跟她说资金周转不过来,她依旧是老大不在意的模样。
凭什么?凭什么袁厉寒什么都没做,就能得到江思黛的所有关注?难道说,只有让他死了,这一切才能改变吗?一时之间,江忱恶向胆边生,唇角微勾,已经寻思地想到了一个让袁厉寒万劫不复的好计划。
——
袁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已经是晚上八点钟,袁庆森一脸被催地看完了最后一份文件。想到这些年自家侄儿也是这么过来的,他心里掠过一丝丝的不忍。数年前,袁厉寒分明这是一个孩子。还那样小,就已经承担起这一切了,实在是不简单。只不过老太爷一向都是个任人唯亲的主儿,就因为袁钦御是跟在他跟前长大的,因而寄予厚望,大有想让他多难过继承人的意思。
真是可怜了袁厉寒,辛辛苦苦这么些年,这正是呕心沥血才把袁氏集团带到了今时今日这样高阶的位置,结果就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袁庆森真是越想越有气,刚准备在这个点冒着被痛骂一顿的风险给自家老爷子打个电话,就看到袁厉寒旁若无人地进来了。
当然,敲门也是不存在的。
“都这个点了,你来干什么?怎么不陪沐夏?”
谁都知道袁厉寒是个宠妻狂魔,一天天的,洗手作羹汤也就算了,还跟个跟屁虫一样,跟前跟后,跟进跟出。
媒体都报道了许多回了,本市的女人们都开始对着袁厉寒犯花痴,俨然有望当上国民老公。
“夏夏在工作。”袁厉寒自顾自地倒了两杯咖啡,顺势递给了袁庆森一杯:“暂时不太愿意我在旁边打扰。”
所以呢?袁庆森都被气得背过气了。刚才被这递过来的一杯咖啡所营造出来的感动氛围,此时此刻也都不翼而飞。
敢情袁厉寒这是被自家媳妇嫌弃聒噪,所以才过来看看他这位可怜的二叔?
“不凑巧,我刚工作完,准备出去休息休息。”袁庆森做了一个舒展动作,理好那一堆文件,还对着袁厉寒假模假样地拍了拍:“看到了吧?这就是你二叔一天的工作量。我对我自己的公司,可都没这么上心。你这小子还不准备上班?还准备在家里陪媳妇?”
“我准备跟二叔一起上班。”袁厉寒双手交叉,坐在一边,王者气势十分迫人:“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二叔当初是打赢过我的,会帮着我铲除胡董事及其党羽,现在这话是不算数了吗?1更何况,现在袁钦御也到了公司,我一个人对付他们一群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扯淡,纯属扯淡!
遥想当年,袁厉寒刚到袁氏集团报道的时候,公司里面有多少人都狗眼看人低。晓得袁厉寒在袁家不受宠,就差没有百般折磨了。
今时今日的情况,可比当年好太多了吧?身经百战的袁厉寒这个时候能认怂?铁定是个计谋。
同是狐狸王,袁庆森压根不吃这样的苦肉计,义正辞严:“我们之前可说好了的,我这是代班,不是常驻人员。而且,我都已经在公司待了这么久了,腰酸背痛,十分煎熬,你回来了可别再拉上我陪着你一起坐班了。”
“那胡董事他们?”
“我手底下的能人还不少,只要你需要,我一定给你找一批人来帮着你,这怎么样?”
听起来倒是不错。
只不过袁庆森手底下的人,哪里有袁庆森本人对公司的事情上心?袁钦御已经有了计较,摇摇头:“二叔在公司,已经有了权威了。我想二叔手底下的人,应该没有二叔这份权威吧?所以依着我的意思,还是二叔跟我一同坐班,直到将胡董事那批人连根拔起。”
天!这要到什么时候?袁庆森心理跟生理上都十分抗拒,直摇头:“你小子,二叔回国可是为了享受生活的,可没想着帮你排除异己。”
“那二叔想不想到我家做客?”袁厉寒很清楚,这段时间袁二叔可没少吃姚玉媛亲手做的饭。
他们二人错过归错过,但是情分还在,一旦提到姚玉媛,袁庆森必定认怂。
果不其然,听袁厉寒提到姚玉媛的那一刹那,袁二叔就缴械投降了。
“好好好,我答应你。”袁二叔那叫一个气啊,谁让自家这侄儿太会拿捏人了呢?真是一拿捏一个准儿,没法儿说出一个“不”字:“说起来也怪,这一次你大哥好像是真的发愤图强了。到了人事部当个小职员,不哭不闹不发癫。”
袁钦御后头就是苏婵娟,为了得到更多的袁家财富,让自家儿子认怂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不过人的秉性还在那儿,想要激怒袁钦御,让他犯错,对于袁厉寒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还有一桩事。”
此言一出,袁庆森的脑仁读开始疼:“小祖宗,你还有什么事儿啊?”
“锦业那块地皮,该准备投入建设了。”袁厉寒心里有一个宏伟的算计,冷冷笑:“但是整个公司,除了咱们,不能知道那是建设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