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袁家二叔是个什么人?白沐夏自我认知一向都十分清晰,晓得自己最笨,一旦撒谎,势必紧张。
明明之前袁厉寒对袁庆森是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现在白夜汉堡非要过去刷一波存在感,大概率是会被袁庆森怀疑的。
不过二叔初步断定是个实打实的好人,就算是察觉到了什么,也不至于跟别人提一嘴。
很明显,比起跟自家二叔玩,白夜汉堡更加喜欢粘着白沐夏。俩人晃晃荡荡、长驱直入,不需要有任何犹豫地到了大排档。
来来往往那么多人,白沐夏拉着白夜汉堡坐到了一个十分隐蔽的小角落坐着。某一家的羊蝎子做的很不错,白沐夏几乎每次来都是要品尝一下的。今天也不例外,点了满满一大盆。
“我们是饭友吗?”等菜上齐,白夜汉堡一边乐颠颠的吃着羊蝎子一边撅着嘴,仿佛有多大的委屈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白沐夏,老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是没有袁厉寒可爱吗?”
妥妥小奶狗了!白沐夏就差没喷出一口口水了,这谁顶得住?白夜汉堡这个人格,的确是比本尊可爱多了。但是爱一个人,又不是看谁谁谁更加可爱。
袁厉寒也不过就是太傲娇了一是,幸好白沐夏从来都不是什么很挑剔的人,很多事觉得过得去就好。刚好她又是很中意袁厉寒的,以至于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十分好,甚至于没有任何缺点。
这会儿听白夜汉堡这样吐槽,除了觉得可爱,还是觉得可爱。再想到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人,那种感觉就更加奇妙。
“饭友不好吗?”白沐夏就着米饭吃了一大口,心里的满足感丰盈得都快冲出来了。果然还是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人都是要吃饭的呀,要是吃饭缺个伴儿,互相陪着,也是很温馨的把?”
在这倒也是。作为一个极度好满足的男人,白夜汉堡挺大这话的一刹那,原本的怨气,登时就烟消云散了。乐呵呵、美滋滋,吃了一口又一口。
“夏夏,你知道我有一个好朋友也叫夏夏对吧?”白夜汉堡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我想着等我这个人格消失之前,能看到她一面就好了。”
这言语之中的暗示性意味,是不言而喻的。白沐夏越听越觉得有些尴尬,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笑得格外尴尬:“怎么说?”
“我找不着她。”白夜汉堡放下了手里的大排骨,心里有一股子格外悲痛的酸涩:“有时候我甚至都在想,夏夏会不会是我幻想出来的呢?要不然她怎么从来都不愿意跟我见面?其实我之前就想见见她了。但是很奇怪,她从来都没答应过。”
一旦见面,势必穿帮。白沐夏暗暗想着,自己但凡不是正主儿,也不会是这么手忙脚乱。
但是她对于这份友情哈市很认真的,当然,对于白夜汉堡这个人,也是很喜欢的。但还不是见面的时候,他们之间,需要一个契机。
只不过最近听到他提到离开的话题越来越多,白沐夏也不禁有些着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会见到的,一定。”白沐夏朝着白夜汉堡缓慢点头,心里也空荡荡的难受:“放心,只要是跟你真心做朋友的,都会想着跟你见面。”
“你不介意我有这么好的异性朋友?”白夜汉堡苦笑两声,脸上的神色有些讳莫如深,悲喜不明,看着有些奇怪:“夏夏,我对你的感情,不比袁厉寒对你的少。”
周围都吃得热火朝天,猛然间听到这么柔情款款的话,是很奇怪的。白沐夏讪讪笑,从心里窜出一抹悲凉来。
这是一个不会存在太久的人格,白沐夏如是想着。感情越是深厚,等他这个人格彻底消失以后,所剩下的无非就是煎熬而已。
“我们会是一直一直的好朋友。”白沐夏只能说这样一番类似于画饼的话,原本十分香辣可口的羊蝎子,这会儿也有些烫嘴:“不管是对于我还是对于厉寒来说,你都很重要,真的。”
正说着,就听到隔壁桌子大声吆喝着。
猜酒拳的热比比皆是,有时候听着也觉得有趣。但是这一回不同,那些人说得好巧不巧,正是白谨心的事儿。
言语之间,粗俗到了极点,白沐夏听得皱紧了眉头,刚准备起身结账离开,就见白夜汉堡很八卦地竖起耳朵听着。
刚才那副忧郁文艺男青年的气质,一早就不翼而飞了。
“她也就仗着自己之前积累的人脉混日子,每天都要缠着金主要这要那。不过区区一个房地产老总,能有几个钱呢?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汉子,看起来倒也不像是什么上流社会的人,更像是混社会的。
大概是某位大佬手底下的小喽啰,一个劲地张牙舞爪秀存在感,生怕别人抢了他的台词儿,腔调倒是很足,有板有眼:“不过保养的也是真挺好的,屁股是屁股,腰是腰,那小脸儿滑溜的。”
“大佬看上她?为了什么?还是说,她是有什么了不起的资源还是什么的?”底下的人一阵起哄,但是说话的语气,堪比那张积极向上的好学生:“大佬身边难道还缺美女吗?而且之前我也听人说过一回,白谨心虽然漂亮,但是也比不过她妹妹啊!而且又是个才女,得了华府奖的。”
“虽然说现在的确是言论自由的法治社会,但是有些人,咱不能擅自议论。”那大汉虽然有些喝多了,但是理智还在,听到自己的伙伴们一个劲地往阴沟沟里面带,顿时就不高兴了:“人家可是袁总裁的人,你们是不是不知道袁总裁是谁啊?敢议论人家夫人,不要命了?”
“不是说白沐夏跟袁厉寒是表面夫妻吗?”底下人又开始嚷嚷,声音是一个比一个大,都觉着自己这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那叫一个骄傲:“这种事儿,不都人尽皆知吗?别怂啊老路。”
好一个表面夫妻。白沐夏把头上的鸭舌帽压得更低了一点儿,逃也似的往外奔,
除了小吃街就是天桥,白沐夏气喘吁吁,反观白夜汉堡,脸不红气不喘,没事儿人一样:“你们搞极限运动的,身体是不是都这么好?不累的吗?”
“不累。”白夜汉堡心情好得很,看了看时间,寻思着白沐夏明天还要去剧组忙活,轻声道:“你明天还要在剧组忙活,吃饱喝足,该回去了。”
白沐夏点点头,跟在白夜汉堡身后往回家的方向慢吞吞地挪着步子,一边走还一边想刚才那些人说的话,不过这也的确不是她第一次记听到别人说她跟袁厉寒是表面夫妻如何如何的,以前也是不在意的,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不大顺耳。
“夏夏。”还没走到停车场,白夜汉堡突然停了下来,愣是吓了白沐夏一跳:“你们剧组是不是有个齐月婷?”
“你还知道齐月婷呢?”白沐夏现在是愈发对白夜汉堡刮目相看了,唇角微微扬起,心里头也觉着纳闷儿:“怎么了?这是个新人演员,没什么名气,当然,也没什么黑料。你平常不是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吗?怎么会知道她?”
“她是从加国回来的对吧?”白夜汉堡言语笃定,而且他今天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袁厉寒也在追查这个人。
按照白夜汉堡了解到的,那个男人等闲不肯花功夫去调查一个没问题的人。
只不过这人恰好是白沐夏新电影的女主角,又已经开拍了,还是盛氏娱乐旗下的,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是从哪个角度出发,袁厉寒都没法太过于高调地去解决这个有点儿问题的齐月婷。
指不定还瞻前顾后,生怕自己说太多,让白沐夏又焦虑情绪,所以一直藏着掖着。白夜汉堡原本也不准备插手,但是齐月婷的资料bug太多,他猎奇心态被勾了出来,一查到底,没想到,还真就被他查出了一点儿什么来。
齐月婷本名李柯,是市的人,还是李家的养女。市的李家,可不是寻常人家,一般来说,是怎么都不会收留别人家的孩子。
毕竟,李家人丁旺盛,不需要去领养任何孩童。
加上齐月婷的身份,一直都没有得到承认,要不然的话,也不至于改名换姓,甚至是远走加国数年。回来的时间节点也十分蹊跷,刚好是的李家需要扩展商业版图的时候。
当然,齐月婷并没有从商,反倒是投身演艺表演行业。
更离奇的是,这齐月婷,大学里头主修的还是金融学。
“加国?”白沐夏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对齐月婷的了解仅仅是——盛氏娱乐一个不大出名的艺人。
之前也只出演过几个小角色而已。
“夏夏不知道吗?”白夜汉堡有些被惊着了。
如果连这些最最基础的都不知道,遑论其他?不得不说,李家还是有点儿手腕的,藏人的本领更是一流。为了不让别人看出端倪,也算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了。
“不仅如此,她还是李家的养女。她以前也不叫齐月婷,她以前叫李柯。”白夜汉堡缓缓说出自己了解到的一切,笑容里头还带着些许的嘲讽:“不过李家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就收养谁,所以这里面,肯定大有文章。”
一直以来,白沐夏都以为华玉是个狐狸。
可是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如果华玉是狐狸,那齐月婷岂不就是狐狸王了吗?她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