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江忱说的不耐烦,江思黛疲惫地摆摆手,实在是懒得跟他争论。
这事儿一旦闹大,势必会影响到他们江家的声誉。按照江思黛对自家父亲的了解,绝对不会放过肇事者。
甭管江忱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计划,擅作主张本来就是错。江思黛气得浑身发颤,想到他们江家能走到今时今日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这心里头,就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再看江忱,好高骛远,哪怕的确是很心疼她的,可是他们江家,不是靠着这种特质就能兴旺发达的不是吗?
跟稳扎稳打,不徐不疾的袁厉寒比较起来,江忱简直没眼看。
再想到后续她要跟这样的人结婚,并且还要共度一生,她顿时就感受到了一股子难以名状的悲哀。
“既然锦业那块地袁二叔想要,那就让给他。何必要因为这块原本就不在咱们江氏集团的规划之中,那就没必要非要买下来。你跟王世军那样的人来往,已经够让人不齿的了。如果你不想东窗事发的话,那就最好配合我一点,不要再想着这块地皮了。”
天知道江忱为了这块地皮花费了多少力气,这可不是一句不再想着就能解决的。也就是因为他爱极了这个姑娘,他才愿意这么忍气吞声罢了。要是换了旁人,在他跟前指指点点,他一早就把对方教训了一顿。
一旦舍下了锦江,袁氏集团的新项目又在这个当koi成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现在袁氏集团就已经够厉害的了,后续再这样马不停蹄地发展下去,真的就难以望其项背了。这些都是姑娘家想不到的利害关系。
加上江思黛以前是很喜欢袁厉寒的,指不定现在还是一样的心思。她脑袋瓜里想的,指不定还是袁厉寒的利益得失。江忱越想越气愤,握着江思黛的那只手,渐渐收紧:“你是为了江家,还是为了袁厉寒?我本来就打算一直一直等着你,但是思黛,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这么多年来,你只能看到袁厉寒,哪怕他一点儿也不爱你,你还是只能看到他,为什么?“
“就凭他不会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江思黛愈发口不择言,面孔沉沉,老半晌才开了金口:“你也只知道我爱袁厉寒,却不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如果他是跟你一样的人,不管什么都会想着用一些非常手段去得到,那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所以你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江忱不怒反笑,只觉得这一切都太像是个笑话了。
他跟在江思黛身后,数年之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真的是任劳任怨,什么都不敢奢望。现如今,落到她眼里,竟然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小人了?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了吧?江忱苦笑连连,一时之间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不错,跟袁厉寒比较起来,他的确是下贱了不少。毕竟,他一直都追赶在这个女人的身后,从没想着要放弃过。
“是。”江思黛还想着袁厉寒,每天都在默默地关注他所有的动态。
为了了解更多,她连自己的头号情敌白沐夏都关注到了。得知他们二人样样都好,感情越来越好,她心痛得都快要死掉了。今天的争吵,也不过就是积累了好些天带来的结果。
她心里烦闷,也顾不得自己伤害到了谁,扭头就上了楼。
站在楼下看着自己心爱女人的江忱,紧紧地攥住了自己的手。
……
棠梨路88号。
姜还是老的辣,袁庆森一出场,锦业那块地皮的所有权,登时就变了。
在袁厉寒发现,背后的大佬果然就是江忱以后,更加觉得自家二叔帮了大忙,为表感激,还特地登门,准备请袁家二叔去自个儿家里用餐。
可是刚到袁二叔得到别墅,就看到了几名艳女,款款走了下来。
看那样子,倒也不像是游女。袁厉寒目不斜视,那些女人固然是对袁厉寒有点儿兴趣,但是多少有点顾及,头也不回地去了。
很快,袁庆森从二楼走了下来,手指尖夹着一根雪茄。看到袁厉寒,眯着眼睛笑笑,这时候看起来倒也有点中老年人那味儿了。
“二叔真是宝刀不老。”袁厉寒骇笑两声,言语之间并没有半点嘲讽的意思。“只不过,找了这么多女人作陪,要小心身体。”
见袁厉寒说的认真,袁庆森赶忙摆摆手:“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儿,我跟那些姑娘可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我还是老板,她们那些人的老板。”
“二叔什么时候开始做起会馆生意了?”袁厉寒坐在一边,颇有一种反客为主的气势:“算了,二叔的私事我本来也就没什么兴趣,这次我是为了锦业那块地皮的事儿来的。”
“锦业那块地不是已经有着落了吗?”
“多亏了二叔的帮忙,才有了这么好的结果。”袁厉寒向来有一说一,从来不会说一些空话,他是真心帮忙,甭管是为了自家这个侄儿,还是为了姚玉媛,该出手时就出手。
更何况,锦业那块地皮是十分保值的,指不定过两年还会反伤几倍。能作为他在国内的资产,其实也是百益而无一害的。
只不过袁庆森向来十分佛系,只要不缺钱花,就没什么大的野心,自然,也是完全不想着继承家产这之类的问题。比起继承家产会带来的巨大压力,他还是宁愿做自己的逍遥神仙。也就是因为这种性子,姚玉媛才不愿意跟他在一起的。
的确没什么伟大前程,但一定是吃喝不愁,还算是上层阶级。
“这也没什么。”袁二叔向来看得开,坐在一边,目光沉沉:“江家养子江忱,跟你是不是有什么过结?”
好端端的听袁庆森问起江忱,袁厉寒面色微冷,轻声道:“二叔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还真不是听说了什么,只不过是在交涉锦业这块地皮的时候,王世军倒是没什么大动静,但是江氏集团那边仿佛格外的慌张。如果这块地皮,江忱从头到尾都没有兴趣的话,不至于在我开始竞争之后,就有那么大的反应。尽管从表面上看还是风平浪静,但是这内里,风起云涌。而且江忱还找了不少关系,就是为了争夺锦业那块地皮的所有权。你难道不觉得这很蹊跷吗?“
不错,从头到尾江忱都没有在锦业这块地皮的竞标会上出现过,突然之间出现,摆明着是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力图谋得最大利益。
那王世军本来就是一条走狗,做惯了狐假虎威的事儿,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要不然也不会纵容自己的情妇在片场无法无天。
至于王世军背后的人,自然就是江忱了。
这里面大概有一条黑暗利益链,袁庆森虽然不蹚这样填的浑水,但是对于某些潜规则,还是很明白的。
听自家二叔这么一说,袁厉寒很无所谓地笑了两声:“江家也就只能糊弄糊弄外来客,本市的人都知道,他们在走下坡路。”袁厉寒向来不把江家放在眼里。
哪怕当初苏婵娟一味地游说他娶江思黛,意图强强联手,达成共赢。但是他心里是很明白的,江家也不过就是挂羊头卖狗肉的典范,是没什么真本领的。别说娶江家小姐了,就算是让他大刀阔斧收购江氏集团,他都嫌它不够格。
“没什么稀奇的,江忱喜欢玩虚的,咱们就跟他玩虚的。自从袁氏集团跟任氏集团合作了新项目以后,江忱心里就一直都不平衡,明里暗里都在跟袁氏集团较劲。”袁厉寒说得云淡风轻,但是商海中的事情,波云诡谲,倾家荡产的人,也不是没有。
类似于江忱那种阴恻恻、喜欢背地里搞事情的类型,更是数不胜数。说到底还是要小心再小心。
“二叔可知道大哥最近为什么喜欢出差?”袁厉寒话锋一转,说起袁钦御来,冷笑更甚:“就我所知,他正在跟市李家走得很近。但是李家的业务范畴,跟咱们袁氏集团,一直都是相碰撞的。算是竞争关系,可是在我们新项目实施的关键时刻,大哥去跟李家交好,二叔觉得这是为什么?”
尽是一些袁庆森不知道的事情,还都是劲爆新闻。袁庆森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你的意思是,老大是咱们袁家的内鬼?”
自己当自己家内鬼,哪有人这么办事儿的?袁庆森摇摇头,直言不大可能:“老大固然是有些糊涂,但也不至于损伤家族利益。这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不是?”
“继承人的位置悬而未决,不管是大哥还是二哥都想找机会,想在爷爷跟前露脸立功,要是我没猜错的话,大哥是想先在公司挑起内部纷争,而后虚张声势,让爷爷以为公司真有内鬼,再移花接木、栽赃陷害。”袁厉寒向来不把袁钦御放在眼里。
跟袁宜修比较起来,袁钦御的那些手段技俩都不够他看的了。
闻言,袁庆森皱着眉头,狠狠地吸了几口雪茄:“你们兄弟之间,什么时候成了这样:?”
“继承人的位置只能一个人坐。”袁厉寒向来无所谓,偏偏所有人都把他当成竞争对手。
既然如此,某些防身的本领,可不得要学学?
“就为了继承人的位置?
“不然也实在没有理由这么互相残杀。”袁厉寒不徐不疾地站了起来,不愿意再多说:“对了,明天二叔要是有空,去我们那儿吃个晚餐?”
晚餐?袁庆森求之不得,忙不迭地点点头:“谁掌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