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施明说的认真,完全不像是句玩笑话,施母这才急了。
跟袁厉寒争?拿什么去争?
施家固然强盛,可怎么也比不得袁家。
那袁厉寒又是公认的商业奇才,只要他出手,甭管什么项目都能盈利。
至于白沐夏,跟他更是伉俪情深,谁都别想插足。
只有施明这样爱做梦,以为他追求就能得到?
“我看他们夫妻很恩爱。”施母坐在一边,大有要跟施明促膝长谈的意思“世界上好姑娘多得是,不必惦记着别人的妻子。”
“当初,他们只是契约夫妻。”
“可是现在不是。”施母好心纠正,摇了摇头“我是过来人,我看得出来,他们之间是有真感情的。”
“我不甘心!”施明哽咽,他从未这样真心真意地去对待一个人,等了这么久,找了这么久,结果百无一用,对方从未中意过她“我找了她那么久!”
“有时候放手也没什么不好的。”施母一向理智,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是拎得清“做的体面一点,也不至于让人家不舒服。”
“不舒服?”
“可不是。”施母点点头,应了一声,顺势把饭菜摆在施明面前,苦口婆心“看得出来那位白编剧也是个有性格的人,你纠缠久了,势必会引起对方反感。”
这些话,姑且是被施明给听进去了。施母见他那副怅惘的模样,也不忍心继续说下去,沉默着出了房间。
——
赌城,一高级赌庄内。
关于白沐夏回国的事情,一直都在轮回播报。
那些新闻媒体记者一向都很有眼力见儿,知道大众好奇什么、想看什么,因而哪怕挤破了脑袋也是要跟风去采访的。
一娇媚女郎阴沉沉地笑笑,歪着头,倒在一个大肚便便的男人身上。
那男人已经有些年纪了,一笑起来,皱纹挤在一起,看久了就觉得有些油腻恶心。
女人忍住不快,佯装起身倒酒“真的是,现在怎么都在报道袁家的事情?难道就没有别的事能报道了吗?”
“欸,这些事影响力大一些,爱看的人也多。”那男人嘻嘻笑,对袁家几乎是膜拜“袁家,袁家可了不起呢!”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因为祖上积德,积累了很多财富,要不然的话,才没有今天呢!”那女人娇嗔一声,明摆着是对那人的说法有些不满“你之前不是说,你也很厉害吗?现在怎么就认怂了?”
“我知道你跟白沐夏是有龃龉的。”那男人低呼一声,抱住了女人的娇躯,表情出奇的温柔“我再怎么厉害,也是不能跟袁家比的,答应我,好好儿的,咱们这赌庄,还没红姑的那赌庄厉害呢,哪敢跟袁家硬碰硬?”
“你就是犯怂了!”女人不满,红指甲指着男人的脑袋“你当初追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初怎么说的来着?你说你会满足我的所有要求,不管好的还是不好的。“
“你现在是让我去跟袁厉寒作对,那怎么可以。”男人为难地皱紧了眉头,心口发颤,他只有这么一个赌庄,仅此而已。
尽管赚了不少钱,可一旦跟人硬碰硬,必定会赔得血本无归。
到时候,他拿什么东山再起?身边的这些人,只怕也会一哄而散,绝不可能有谁愿意跟他吃苦受罪的。特别是跟前的娇媚女郎。
“你跟我说说,你跟白沐夏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让你这么记恨她?”
“我就是看不惯她,不想她过得好,这种理由也不行?”女人冷嗤一声,低声笑笑“我之前说了你不相信,我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真的。”
此人正是经过小半个月努力勾引富商的白谨心,只不过袁家的名声太响亮,白沐夏又是个有才学的名人,没有人把白谨心的话放在心上。
只要她说自己是白沐夏的姐姐,必定有大批的人去嘲笑,其实她是白沐夏的姐姐又有什么稀罕的?上网一搜,那些黑料会主动弹出来。
少见多怪。
老好人傅允,尽管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也听说过白沐夏是有个姐姐的。
两个人闹得很不愉快,就差没对簿公堂了。
“你说你叫江安宁,是假的?”傅允苦笑,倒也没有责怪的意思,依旧是那张老好人的面孔“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瞒着我呢?虽然我帮不上你什么大忙,小忙还是可以的。”
“例如?”白谨心挑了挑眉,明显是不相信的“我们家的事情,可太麻烦了,你应该有所耳闻的。我也是个大麻烦,你帮着我,就不怕把你自己的前程也给毁掉了?”
跟那些大老板比较起来,傅允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老板,并且也没什么别的产业。在这个城市混下来,摸爬滚打数年,也很吃了一些苦头。
怎么可能就为了一个女人毁掉自己的前程?白谨心固然是没抱有太大希望,但也想要赌一把。
人活一口气。
“帮你找到你父亲,我知道你一直在找人。现在想想,你找的应该是你的父亲吧?”
不愧是傅允,有些年纪了,看得也透彻。
的确,她一直都在找白复生。
倒也不是因为想念,是怕他又开始赌博。要是又在李红梅的赌庄,赌债只会源源不断地累积。
长此以往,必定出事。
但是又怕傅允起疑,她一直都藏着掖着的。
没想到,他大智若愚,其实什么都知道。
一时之间,她倒是有些手足无措了“你怎么知道的?你调查我?跟踪我?还是派人监视我了?”
“都没有。”傅允是真心喜欢白谨心的,也知道这丫头远没有表面上那样单纯,可还是待她很好。
就是没想到,她竟然就是白沐夏同父异母的姐姐。
怪不得,一提到袁家就恨得咬牙启齿。
“没有,你做事一向很谨慎,我要是安排人看着你,你不会到现在才发现。”傅允笑笑,也不在意自己被冤枉这档子事儿,随后又道“找到你父亲,让你们父女团聚,怎么样?”
“也好。”白谨心也懒得说这里面有什么别的缘故,脸色冷淡淡的“那就麻烦你了。”
“我让你不高兴了?”傅允明显感觉到她不太对劲,有些紧张“我的确没办法帮你跟袁家叫板,但是除了这些,我都能帮你。包括,带着你认识地位更高的男人,我老了,我知道。”
此言一出,白谨心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这个男人,是真心爱她的。
就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太老了。在赌城仅仅是有些地位,却没有更多。
完全没办法满足野心勃勃的白谨心。想要达到她的标准,势必是要换个目标不可。
跟傅允来往的人中,很有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这一点,白谨心看得真真儿,只不过,她目前还没有行动。
万万没想到,傅允全看在眼里。
可是这个男人,对她一直都很好,看不出任何异样。
怎么会?
“你这是什么话?”白谨心佯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来,很没所谓地笑了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随你的便。”
“生气了?”傅允对白谨心向来很有耐心,上前几步,几乎是苦口婆心“你要是想跟着我,那当然很好。如果不想,也不要紧,我是这个意思。”
“我累了,先睡了。”白谨心心乱如麻,本来她对傅允是没有丝毫愧疚感的,可是现在有了。以前她没遇到过对她这样真心的男人。
听说袁厉寒跟白沐夏即将面临两年生别,她心里更不高兴。
凭什么白沐夏能过上这样的人生?高高在上!可是她白谨心呢?像是一个活在阴沟里的人。
看着她的背影,傅允惨淡地笑笑,肥胖的身躯依旧坐在沙发上。
下意识查了查关于袁家的新动向,越看心里就越是慌张。
只要是袁家参与的产业,就没有一个是不盈利的。
这意味着什么?
袁家在很长一段时间,都要立于不败之地。而他傅允,也不过就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赌庄老板而已,活到中年也只能有这样的成就了。
可他对白谨心是有真心的。
另外一头的白沐夏,已经开始打包行李。
马上就要出国进修,需要准备的东西奇多。
大部分都是袁厉寒准备的,在这方面,他无比贴心。
“这些东西,在国外也是有的。”白沐夏看着袁厉寒给她准备的那些药物,讪讪笑,心里又甜蜜又忧伤“这样大包小包,不方便。”
“坐私人飞机走,不麻烦。准备好再让你出国门,我才放心。”袁厉寒一脸认真,丝毫看不出他有开玩笑的成分在“后续我不在你身边,不知道会有什么突发情况,你自己都要注意。”
这些话,袁厉寒来来回回、翻来覆去,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回了。
可是见他依旧故我,白沐夏三缄其口,也不说他有当老太太的潜质了,只是静默地听着。
“文人会不会被文人吸引?你可不能喜欢上你的同门。”袁厉寒一边收拾一边继续碎碎念,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我们可是领了证的,有国家法律保护的。”
真够稀罕的,她要去的是国。按理说,袁厉寒应该会担心施明才对吧?结果没有,这男人总是这样,出其不意,稀奇古怪。
“为什么你不提施家人?在国,你最担心的,难道不是施家吗?“
“不是。”袁厉寒斩钉截铁地来了一句,想到施明,愣是觉得讽刺“他们自顾不暇,哪有心思再去追求别人的妻子?”
什么意思?听这语气,袁厉寒分明是做了什么!
“你对施家,做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