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黄叶树,阅尽悲苦,一似朝还暮。
多少夕阳芳草渡,潮落朝生,还送人来去。
九折羊肠崎岖路,步履不行,曾把车轮误。记得寒钨嘶马处,翠管银筝,夜夜歌楼曙。
山贼明楼饮宴,青袍男子高明出言不逊,场面冷清下来。
众山贼见高明与大当家的打嘴仗,也都放下了酒碗。大当家的往椅子上一靠:“真把自己当人物了,要不是看了画像,知道俩丫头娇俏,你还真以为你们请的动我们兄弟出山啊?你们红蛇会,说好听的都是英雄。说难听的,都是谋逆反叛。抓你们几个女人耍耍是看你们还算个人物。老二,明天天亮,加派人手搜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就是要看看她们不穿衣服的样子。”
高明蹭地站了起来,抄起酒碗向着大当家就扔了过去,“闭上你的臭嘴。”
大当家酒喝多了,反应慢,酒碗一下子砸倒脑门上,碗碎了,头破了,血流了。大当家身边的二号、四号和五号人物,立马站起来,扔酒碗,酒坛子,盘子,筷子,不停往高明身上招呼,又绕过去开始拳打脚踢,都喝了不少酒,动作都凌乱没章法。
儒衫男子躲到一边,“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二当家的回头瞪了他一眼,儒衫男子立马改口,“敢对大当家的不敬,好好教训教训。”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山贼的老窝啊。
这场群殴,起的突然,打的惨烈。双方人,谁也看不惯谁。红蛇会做事,偏好以小博大,特别小心谨慎,生怕被朝廷知道消息,所以几年来,红蛇会藏得很隐秘,从来不会轻信他人。这次完全是派来接头的儒衫男子当弃子了,儒衫男子得罪了权贵犹自不知,一番哄骗,以为自己身负重托,乐颠颠的来山里了。而紫衣卫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要不是高明心中恨透了王莽,绝不会投靠红蛇会,出卖同伴。
而山贼则秉着雁过拔毛、多多益善的原则,拿人钱财自然卖力干活,可付出多了,肉疼了,怨怒自然也就大了,总想再咬口肉下来补偿一下自己,占便宜不吃亏的心理惯性很重的。
高明被三个人制服了,来了两个小喽啰把高明吊在楼下,一鞭子一鞭子的抽了起来。大当家的在一边痛骂着,冷不丁抽出短刀扎在高明肚子上,连扎了三下,鲜血满地。高明一声闷哼,大当家的也不抽刀,命令活活饿死吊死他。
复归座位,儒衫男子战战兢兢的坐在下首,大当家的这才说:“先生莫要惊怕,我平生最敬重读书人。其次才是财货美人。”
儒衫男子讨好的笑起来,“大当家的英雄在世,非项羽难与您比肩。生当做人杰,项羽不过如此,大当家的才是卫霍一般的壮士。”
大当家的啪的给了儒衫男子一个耳光,“我可是养活了多少百姓啊,那么多流民到我山里,不抢不杀,吃什么喝什么,不打不杀,他们能听话。你敢骂我为祸一方,你长了几个脑袋?”
二当家的凑过来解释了一下,大当家的这才消气,“你说卫青、霍去病啊,那我还勉强当的。先生好好说话就是了,别省词。”
儒衫男子捂着脸,也不敢说什么,当下决定,“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至于高明,死就死吧,子曰:死道友不死贫道就好。”
儒衫男子于是说道:“天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几位的雅兴了。明天还请大当家的派人护送我出山。那画像、两本小册子和牌子我就带走了。”
“行,那些东西,我也不稀罕。倒是你昨天答应送来十个美女,这什么时候送来,你不留点抵押,我怎么相信你。你就拿个牌子回去交差,再送来美女时候,再取其他东西。”
儒衫男子不敢反驳,一口应承下来,小喽啰从三楼下来端过来两块木牌,儒衫男子揣在怀里,由小喽啰跟随着,出了明楼。无病示意二女开始行动,无病飞身飘下二楼,轻轻推开一楼的大门,两个小喽啰正在那喝酒闲聊,“你是谁,来干嘛?”
“二位大哥,三当家的让我来送猪头肉给各位下酒。”
“嘿,这太好了,在哪呢?”
“您瞧。”无病稳稳当当的走了过来,贴到身前,亮出匕首快速连刺两下,两个喽啰捂着脖子,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无病扶二人躺下,拿起桌上的一个酒坛,登登登上了二楼。
无病闪身进屋,从高明身下走过,只快速瞟了一眼。“几位当家的,好酒来了。”
四个山贼头目,正愁没酒了呢,四当家的走了过来,嗓音洪亮的说道:“小兔崽子,有酒还不早送来。”
“当家的,您拿好。”四当家的接过酒坛,无病的匕首也到了,直入心脏,四当家的惨叫一声,无病一把拨拉开山贼,甩出匕首,同时直冲过来,跳上圆桌,又掏出另一把匕首直刺大当家的喉咙,大当家的确实有两下子,一踹桌子后退一步,此刻飞出的匕首已经扎进了五当家的喉咙里。
无病再次一跃,跳到大当家的跟前,大当家的一个侧滚翻下虎皮椅子,左臂被匕首开了一道长口子,无病侧踢,一脚将其踹倒,再次一扑,匕首直入后脖颈。大当家的毙命。三次连贯刺杀,行云流水。
在无病刺死四当家的时候,罗启兰和梓桐也破窗而入,直奔二当家的。在空中,罗启兰和梓桐目睹了无病飞刀击杀山贼的过程,梓桐本就倾心无病,此刻真情流露,兴奋的喊起来,“小师父,好手段,好喜欢你。”
如果说在此之前,梓桐因为争强好胜,凡事都要和罗启兰比一比,此刻的感情却纯净起来。无病对此置若罔闻。
罗启兰都替梓桐脸红,“这丫头平素最崇拜勇武人士,脸皮真厚。”
梓桐率先着地,罗启兰随后,可先发起攻击的确是罗启兰,梓桐蹲的久了,没有换腿休息,血脉还未充分行开,甫一着地,右腿一麻,一个趔趄,这个二当家的也有些手段,摸爬滚打,刀里来枪里去,搏命的功夫,抄起屁股底下的椅子扔向罗启兰,窜向梓桐,空手夺刀。
梓桐刚刚抬头,小钵样的拳头带着风声便到了跟前,拳风呼呼,直奔脑门,梓桐后仰,拳头擦着鼻子尖就过去了,搓的鼻子头红红的,二当家的另一个手就已经抄向梓桐的右手,抓起来就往梓桐肋下刺了过去,匕首尖端闪着寒光,奔向肋下。
梓桐手腕一痛,心中害怕,赶紧松了匕首,腰部被砸到了,梓桐岔了气,只觉得腹部好似搅动起来。梓桐临阵格斗的经验太少了,幸好平时训练刻苦,反应敏锐,不然就真的香消玉殒了。
罗启兰踢飞椅子,快步过来搭救梓桐,二当家的也捡起来了了匕首,听到耳后的风声,一个翻滚避开,罗启兰追上去,发起攻击。
梓桐爬起来,捂着生疼的腰,喘着气,捡起一个椅子腿就攻了过去。无病已经解决了大当家的,拎着匕首,观看二女与二当家的搏斗,二当家的虽然凶悍,可饮酒太多,动作滞后,力量也逊了些,二女身形灵活,招式精妙,合击之下,稳站上风。
无病扯了一块鸡肉,一边吃一边点头,“兰姐姐,踢他裤裆。哎,你怎么脸红了。桐姐姐,刚才你该直接右臂后甩,砸他后脑啊,怎么还非得转个半圈,结果连脑门也打不到了吧。”
“兰姐姐,这招用的好,不行啊,你别踢腿,别给机会让他抱住。桐姐姐,你扎他肋下。”
半盏茶的功夫,罗启兰得到机会,一匕首划了二当家的脖子右侧,一股血箭飞出,梓桐一棍子砸了对方的后脑,二当家捂着脖子,摇摇晃晃倒地了。
罗启兰拿着匕首,站在旁边,无病说道,“扎他喉咙。”罗启兰运气,三四回之后,还是没有做下动作,无病笑笑,跳到跟前,扒着山贼的脑袋,使劲一拧,结果了山贼。
无病看看罗启兰和梓桐,“你俩都是第一次杀人?”
罗启兰和梓桐点点头,无病笑笑,“习惯就好了,这个乱世,不杀恶人就被恶人杀。”
罗启兰问道,“你好像隐藏了什么,你杀过多少人了?你太冷静了。”
无病想想,“看得多了,亲手杀的没几个,都是为了自保而已,学了必杀技,就要是用在战场的。”
梓桐要开口说话,无病摆摆手,“我知道你问什么?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是一个山贼,闯入我家后院,要对我姨娘、妹妹不利,我对山贼心慈手软,才导致家里招了大祸。不提了,咱们去三楼找你们的东西,找完赶紧走。”
罗启兰点点头;“我去问问高明,为什么要背叛组织。”
梓桐眼睛转转,“我和小师父去三楼。”
三楼是大当家的卧房,装饰奢华,无病和梓桐到屋里后,就被满屋子的宝贝吸引住了,金银珠宝比比皆是,两人看了一眼,就开始翻箱倒柜了,没多大会儿功夫,飞船画像、密码本、花名册都找到了,梓桐掏出一个方绸子,把东西包好,背在背上。
无病呵呵笑着,“东西齐了,就走吧。”
梓桐展颜,“等等,我看这首饰挺漂亮,拿几件。”
“那你快点。”
梓桐乐滋滋地挑起来,放到另一个绸子兜里。无病闲来无事,看看这摸摸那,顺手装了些金饼,蓦然看到了一个银色的箱子,总觉得在哪见过,无病轻轻走过去,挪开杂物,无病心脏急速一跳,“莫非是义父的箱子。”
无病把上面的物品搬开,把箱子抽出来,箱子下面的地上有个拉环。
箱子长三尺宽两尺,上面有个密码锁,看到熟悉的数字,无病眼睛一红,确信是义父的东西,当然要拿走。无病好奇,又去扯拉环,铁板打开,里边又是一个木匣子,无病把它取出,打开来,一个金色的金属箱子,无病激动地拿了出来,太熟悉了,义父曾经从这个金色的箱子里,拿出过好几瓶红黄蓝等颜色的糖水给他喝。
无病定下心神,把一大一小两个箱子放好,看看四周,翻腾一会儿,再也没有找到类似的物品。
“为罗家报仇。”
“你骗人,我不信,我不信。”楼下罗启兰大叫起来,无病提着大箱子,扛着小箱子飞奔到楼下,梓桐也不拿首饰了,拎着鼓鼓的包袱,也跟着到了二楼。
人生南北如岐路,世事悠悠等风絮,造化弄人无定据。翻来覆去,倒横直竖,眼见都如许。到如今空嗟前事,功名富贵何须慕,坎止流行随所寓。玉堂金马,竹篱茅舍,总是伤心处。
罗启兰在那哭着,瘫坐在地上,手里捏着一个白色鱼形玉佩,一个黑色罗字赫然其上。高明躺在地上,闭着眼睛。
无病上前探查,高明已经死了,心想,“就是用义父的药剂也是无效了。”地上一大片鲜血,当是失血过多而死。
无病猜测一定有隐情,梓桐轻轻安慰着罗启兰,罗启兰大声哭了一阵,“我要带走高明的尸体,山下安葬。”
梓桐要说什么,无病摆摆手,“兰姐姐,我来背。”说着无病扛起了高明,左手抽出大箱子拉杆,小箱子往上一放,一个人拽着就下了楼。罗启兰和梓桐紧随其后。
三人到了前院,一个黑影便窜了过来,举着刀就砍,无病早发现他了,一个高踢腿就踹过去了,连着三下弹腿,踢飞刀,踢软肋,踢脖子,刀飞了,那人反应敏锐,连忙跳后,不过还是被无病的脚尖扫到了肋下。
那人忍着痛,胸脯火辣辣的,双膝跪地:“可是师父在上,受我一拜。”
无病的第四脚却已经到了,只有敌人,哪有熟人。那人一见这架势,连忙翻倒在地,抱着脑袋,“毒龙戏水。”无病这才停了下来,“你是谁?”
那人又跪着说道:“玉京花武馆,南阳系,第七十期学徒弟子程广国,今年一月刚结业,学了旋风腿和长拳。”
无病又问几个问题,那人对答如流,无病基本确定就是玉京花武馆的人了。无病放下高明和箱子,恶狠狠地,“武馆有三十六章条例,你身在贼窝,犯了几条?从实招来?”
那人也不敢问无病是哪一辈的,朗声说道:“一条未犯,我是潜伏进来的,在这不满半个月。我是隋县人氏,世代经营皮货,两个月前,山贼劫掠我家商队,被我等击退。上个月,县衙诬陷我私自组建私人武装,意图谋反,将我和雇佣的护卫下狱,三天后无罪释放。
可山贼却乘机突袭我家劫掠,举家财货被抢劫一空,妻儿父母在我下狱后就回老家避祸了,幸免于难,三个忠仆却不幸遇难。而我也一下子负债累累,借贷的豪强又逼债,再还不上债,只怕家破人亡。我和几个护卫兄弟暗中查访。竟然发现县衙和山贼相勾结。我报仇无门,遣散了护卫,走投无路便先来这贼窝报复,再去找那县令的麻烦。”
无病点点头,“先跟我下山吧,山贼的头目已经死了。”
程广国磕了一个头,“敢问如何称呼阁下?”
无病反问道:“你的师父姓氏名谁?”
程广国双手抱拳至头顶左侧,“我只是学徒弟子,并没有恩师,而且只允许我等称呼为教练。我的教练姓关,名定海。教了旋风腿和长拳。”
无病心中默念:“华夏必定繁荣富强昌盛。定字辈。孙辈的弟子啊。”
“我辈分比定海高,你既然没有拜师,就不必敬以师礼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程广国朗声道:“谨遵师叔祖令。”磕了一个头,“师叔祖,我刚才拿了一个人,自称是被绑架来的,可总觉得不像。”
无病点点头,程广国从树林里脱拖出一个儒衫男子来,儒衫男子被反绑着,堵着嘴,无病一看,“正愁不知如何找他,你立功了,把他带走。”
耽搁了半盏茶的时间,所幸没有遇到巡逻的山贼,五个人原路下山。一路跌跌撞撞,走到了后半夜,在林中休息到了天亮。
无病和程广国安葬了高明,罗启兰流着眼泪,看着小坟头,不觉悲苦起来。
白云飘飘,几片黄树叶从树上飘摇落下,一如这离乱的心情,白茫茫一片,黄混混不知所措,分不清白日黑夜,分不清是非对错。
白云山、黄叶树,阅尽悲苦,一似朝还暮。梓桐手拉着罗启兰去一边安慰,轻声细语,温柔关怀。
无病自去一边审讯了儒衫男子,只说了几句狠话,这个儒衫男子就竹筒倒豆子,把底细交代了个干干净净。
儒衫男子自称朱亮,襄阳人,在红蛇会任职录事,不是核心成员。这次来山里为了笼络好山贼,以待天下大乱时候,引为助力,同时从紫衣卫高明那得到花名册,好借此铲除王莽的臂膀。无病又详细问了红蛇会方方面面的情况,并又反复问了几个关键问题,基本了解透彻。
无病好好筹划了一番,对程广国说道:“程学徒,你看远处那条小河,顺流而下,你会找到一只死亡的霸王猇,你去剥了连头整皮,取了牙,返回隋县制成大氅。我要去趟襄阳,办完事,再去隋县找你。”
程广国抱拳称诺,无病将下山时候顺手揪的一颗黑色小果子,扔进了朱亮嘴里,恶狠狠说道:“一个月后,襄阳城正门见。不然你必中毒而死。此间的事敢吐露半个字,你就别想拿到解药了。”
朱亮都快吓哭了,支支吾吾的答应了。无病又对程广国说道:“这个朱亮,你一并带走,到了县城就让他自行离去吧。”程广国应诺,约定北街程家皮货店相见。提了单刀,赶着朱亮下山去了。
两刻钟后,罗启兰和上官梓桐都眼红红的走了回来,二人都心事重重。无病把红蛇会的情报简单说了些,可罗启兰和上官梓桐俱都兴趣缺缺。
无病可有些焦急了,“红蛇会虽然打着中兴大汉的名义,可我认为这些人行事偏激,全然不考虑百姓疾苦,我一直想外出游历。正巧借机会摸摸红蛇会的底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知你们是否乐意参与其中?你们紫衣卫的职责不也是要守护大汉吗?”
罗启兰凄惨一笑,没有应答。上官梓桐却说,“如果是昨天,我和姐姐一定会纠集人马,赶赴襄阳。可当下我俩心乱如麻啊。”
无病沉吟片刻,“是否是高明泄露了什么秘密?才让你们方寸大乱,不知道今后的路该怎么走了?”
罗启兰和上官梓桐讶然的看着他,梓桐笑起来,“你算卦相面可真准,我昨夜得了横财,拿了不少珠宝首饰。如果高明的话是真的,姐姐真的失去一个亲人。”
无病吃惊,询问的眼神看向罗启兰,罗启兰轻轻点头,“我心里有些乱,回头再讲吧。”
梓桐走近一步,“小师父啊,你说我们姐妹有牢狱之苦,一定也有破解之法吧。”
无病呵呵笑了,故作高深,“破解之法总会有的,需要你们配合。”
梓桐突然叫道,“不会是要在床上开光解煞吧?”
无病嘴角抽搐,“小丫头,你想得多了,那种方法是骗色的,我自有其他方法,绝不碰你们一根汗毛。”
梓桐见无病有些吃瘪,会心笑了,无病轻咳一声,“不知道高明的秘密有多大的影响,但那个儒生叫朱亮,是红蛇会的录事,从他的口中,我推测出了一个大秘密,红蛇会确实是失去势力的外戚和权贵结盟对抗王莽的组织,近些日子,他们勾结西羌和匈奴,不管是许以何种承诺,必然导致战火四起、荼毒我朝子民。我不能坐视不理,我深深的爱着大汉。我要用我的方法阻止战争的爆发。”
罗启兰和上官梓桐被无病的话语深深震撼到了,这个十三岁的男孩子心中所想的竟然比朝堂的衮衮诸公更加高尚和伟大。罗启兰低着头溜达了好几圈,蓦然抬头,“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留香儿,我陪你走一趟襄阳,任他风里来火里去,你我其利断金。”
罗启兰脸皮薄,省去了“二人同心。”在场的三人,谁不知道这一句《周易-系辞上》的文字。上官梓桐岂会屈居罗启兰身后,“一日师父百日恩。小师父,我也陪你。”
白云山,黄叶树,恩情两相知,同甘与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