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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小荷才露尖尖角 246.舂陵城东楼,有缘自相会。(1 / 1)

一上高城万里愁,蒹葭杨柳似汀洲。

溪云消散日初升,花香竹丰月满楼。

鸟下绿芜秦苑夕,蝉鸣黄叶汉宫秋。

行人莫问当年事,故国东来渭水流。

无病用计,众人合力,终于解了舂陵的流寇之围,只惩戒了首恶,保全了大多数流民,这些流民也算是迷途知返,安心在舂陵过冬了。

容都尉活捉了几个山贼和青衣武士,单独羁押,命人一番拷问。

解围当夜,众人在舂陵侯刘敞间欢聚一堂,觥筹交错,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众人心情舒畅。

刘武和容都尉坐在一处,刘武举着酒盏,“这场仗打得真是酣畅淋漓,连环妙计,精彩纷呈!”

容都尉略微一愣,只道刘武沾沾自喜,笑道,“是呢,我将这战斗复盘,先是示敌以弱,令流寇骄横。岑县尉及麾下配合得精妙,让流寇未能发觉使诈,一路追踪而来,既耗其体力,又骄其斗志!”

刘武捋着胡子,“这新野的义勇,立下汗马功劳,连夜奔袭到山谷,克服困难,拦河筑坝,等岑县尉将流寇引入凤凰山脚,便及时掘开堤坝放水,虽然天气干旱,水量不大,可地皮湿滑,流寇的战斗力就打了折扣。岑县尉的棘阳兵耐苦战,不用宛城以逸待劳的步军,岑县尉气势如虹,一举灭了这流寇的骄横威风。”

“对极了,我当时还担心流寇会涉水逃窜,这样再想合围就难了。”

“我也有此顾虑,生怕骑兵不能按时到战场,直到迂回的二千骑兵在流寇背后虎视眈眈,我就知道,这仗赢定了。可我担心流寇背水一战,陷入了死地,得玩命呢,纵使我方获胜,可损失也不会小啊。哪想到您安排一万步军筹备一上午,不是设置军械,不是设置障碍,只是准备了饭食和酒肉。

这一攻心计策直直捅进了流寇的心窝,让他们再也没有了斗志,打则被杀,不打就吃酒肉。岑县尉诓骗流寇,要放水再淹,流寇彻底不敢作战了,容都尉,真正的大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一千骑兵冲击流寇中军,都尉奋勇当先,完成了里应外合的最后一计,彻底铲平了流寇之乱。”

“咦,我是按您的计策行事,侯爷才是真正的谋略奇才,堪比乐毅、管仲,您这一招招妙计,一环扣一环,利用地势地利,攻心为上,一天的功夫就平定了流寇,这堆积如山的粮草就是定海神针,保管流民安心过冬,明年开春送些盘缠干粮,他们就回祖籍了。”

刘武摆摆手,“我哪想得这良计,这都都尉安排的巧妙。”

二人齐齐愣住,二人肩膀靠近,几乎同时发声,“无病!”

刘武大笑,“这孩子,把你我都算计了,要不是互相恭维,还真没发现他。”

容都尉喝了一盏酒,“我早该想到了,这孩子果敢,第一计便是火烧瓮城的流寇,解了舂陵的危急。第二计,便是独行穿敌营,请来援兵。这孩子志勇双全啊。”

“我一定要好好拜访无病的家人,学些经验,如何交出的这个神童!”

无病呢,此刻正在与兄弟、义兄们欢聚,卓戎安安静静地坐着,心中发闷,可勉强做笑,不忍打扰这良夜。

来歙、阴识、阴陆、邓宏、邓晨五人长得俊雅修长,风采照人,五人领护卫驰援舂陵,赢得了刘家宾客的盛情款待。

邓晨不胜酒力,偷偷到竹林中呕吐,刘家东阁楼的倩影洒在了池塘上,邓晨环视刘家小院,“好一个胜意的雅园。”

这时一个小手绢递到了身前,邓晨心中一动,轻轻接过来,二人手指相触,一阵酥麻滑腻,邓晨轻轻擦擦嘴巴,不敢正视这个美少女。

美少女不是旁人,正是刘元,刘元这一晚上,亲手做了饭菜,招待自己兄弟和无病请来的亲友,便对温文尔雅的邓晨多看了几眼,邓晨早在新野就从好友来歙的嘴里听说过这个刘元的贤惠和美貌,依稀想来,好像小时候在来家见过一面,时光匆匆,已是十年之久,没想到在今日终于再见了第二面。

刘元垂首,“邓公子,少年英雄,解了舂陵的围困,小女子万分敬佩。不知道今日大战是什么光景,可否将与我听?我最佩服的人就是勇武的壮士和英雄。”

邓晨不由挺直了后背,“今日大战凶险万分,全赖广武候和容都尉布局精妙,我新野来的这一千余护卫,在山林间掘土筑水坝,要水淹流寇,这是此战成功的关键。可流寇也是懂兵法的,斥候在四处探查,发现了我们,我带人直接扑了上去,击杀了青衣武士的斥候,当时战况惨烈,我勇往直前!”

刘元第一次听到大战的场景,只觉得战马嘶鸣、刀光剑影的战场就在眼前,那鼓角争鸣中,勇士杀退了敌人,将敌人踩在了脚下,一时双目流波,心神神往、

邓晨、刘元慢慢坐在了花坛边,看着淡雅的月光,闲聊着战事,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个人的爱好。

无病连日来奔波劳累,困得眼皮打架,便由彭寞竴和公孙肱送回了卧房,卓戎偏要留下,生怕无病吐酒。

彭寞竴和公孙肱也惦记着好好听听这大战的经过,便急匆匆跑了。

月光清冷,东楼孤寂,美人愁上楼,月光不理人。

卓戎柔肠百结,心事重重,望着沉睡的无病,轻轻叹息一声。

卓戎坐在床榻一脚,双手抱膝,目不转睛地看着无病,只觉得这一眼就是最后一眼了。

卓戎闻听无病鼾声微微,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上来,左右看看无人,轻轻爬了过去,好似一只慵懒的猫咪,四肢轻盈,长发摇曳飘飘,这抬手挪腿间,衣服紧紧贴在了身上。

盈盈一握的竹竿腰,鼓鼓难抱的蜜桃尻,腰背下塌,好似一段山谷河坡,胸挺颈延。恰如一节圆丘山梁,卓戎看着月亮,闭眼暗暗祷告,低下头去,双唇轻轻贴在了无病的脑门上。

卓戎双脸俏红,“无病,骗你多年,其实我是女子,明早我回宛城了,不要来送我,我怕我会哭,那样就让大家只道我不是男孩了。你不要忘记我,记得来找我。”说完轻轻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放在了无病的耳边。

卓戎跳下床,心跳剧烈,慌忙扭着腰肢,轻轻如风,飞出了房门。

无病睁开眼,擦了一下落在鼻梁上的泪珠,目不转睛看着窗外的卓戎,只见柔柔月光中,卓戎脸庞清丽,似圆月落到了人间,衣带飘飘,似有仙子乘风之势。其腰细似桃尖,其臀圆似桃腚,腰胯摇摆,风韵自成。

池塘中的一对大白鹅,突然拍打翅膀,激起一阵阵水花,卓戎轻跳挪步,衣服紧紧贴在了胸脯上,皑皑小丘出平林。

卓戎端得可爱,好一个花般少女入竹林,玉兔天落,小小白鸽共舞,争渡,争渡,惊起绿池白鹅来敲鼓。敲鼓,敲鼓,心儿慌乱乱,脚步凌疏疏。

少女初长高,身形已妖娆。东楼画中游,心中慌逃逃。

无病心中渐渐踏实下来,“流寇围城,二姐得知卓戎生病,平素青睐卓戎儒雅,便去照顾,成就一段佳话,却发现了卓戎衣下的抱腹,内室香闺,一如少女陈设,可叹我那日没有留意,果然大哥是女儿身。山高路远沟深惘,乘风破浪万里航。卓姐姐啊,来日必定再会。卓先生是我的西席先生,便是一生的先生。”

无病展信,月下自读。

月洒东楼,斗转星移,旭日初升。容都尉一早便得知了青衣武士的供词,这几个青衣武士和山贼,骨头软得很,还没用刑,这几个人就痛痛快快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了干干净净。

容都尉将供词对比印证,惊了一身的冷汗,当即将这些人即可押送到宛城,容都尉点起兵马,直奔县衙而去,穿过大门、二门,直入县令邹德的卧房,房门大开,只见邹德吊在了房梁上,早就死了多时了。

容都尉叹息的摇摇头,“安葬吧,将县衙的人先行羁押,认真盘问,等候太守发落。”

卓茂离开了舂陵,相送者达万人,老人家醉心教书育人,舂陵及周边郡县多有在舂陵读书的,名望声隆。而卓戎躲在车内,谁也不见,泪洒车厢。

本来彭宣要离开舂陵的,不想连日为舂陵的流寇长安城,王莽自然也知道了舂陵流寇困乱的事,邹德畏罪自杀,王莽对甄阜调兵一事不加申饬,心中不由对红蛇会上了心,命人悉心调查。

这些青衣武士自称出自红蛇会,组织严密,等级森严,只是奉命行事,意在谋夺江山。红蛇会与山贼魏老大勾连起来,利用了舂陵的流寇。

而那山贼首领竟然是当初逃到山里的魏镬,与舂陵刘氏有仇,那一只瞎掉的眼睛便是被无病弄得。魏镬几年间聚集了不少亡命之徒,做了山大王,藏在九嶷山中。

无病得知后,心中冷笑,“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魏镬必须除掉了,不然他就是一条潜伏的毒蛇,随时都要伤害到刘家。”

王莽的奖赏下来了,太守甄阜平乱有功,封侯,容都尉拔擢,封为忠勇将军。

令刘家人意外的是,王莽封赏舂陵刘氏,奖励舂陵刘氏赈济灾民,解除流寇困城,刘演被封为舂溪男,赐短剑一把准许刘家经营作坊产业,王莽对刘家松绑了一些。

可不知什么原因,朝廷下达的文书将舂溪写成了春溪。

王莽复古,改制爵位五等,公侯伯子男,每等分四级,叫一二三四等。春溪男爵,四等男,三里封地,食邑十户,是最低等的侯爵了。

舂溪水边春溪男,春喜葳蕤天下繁。春熙万物入屠苏,春玺方正安四藩。

不管如何,也是爵位,刘家小小庆祝了一番,广汉候刘武心中早就仰慕刘钦的名望,不想未曾在生前相遇,只得为刘钦上了三炷香,舂陵刘氏和各豪族都有心结交刘武,于是刘武便把妻子、儿女从宛城接到了舂陵,住到了无病叔父刘良的家中。

彭宣本来也要走的,可舂陵县令自杀,彭宣被委任暂代县令,全力操持流民过冬的问题,于是彭宣尽心操劳,置办帐篷,搭建茅草屋,筹备过冬物资。

十万流民被分成了十个区域住着,每区一万人,每万人建百队,一队百人,于此分散在舂陵城外,防止聚众作乱。兵士每日每夜巡逻,维持治安,如此才安稳下来。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春暖花开,流民得了盘缠粮食,陆陆续续回家了。

广武候在舂陵住了近四个月,一双儿女与刘家上下都极为亲昵,两个孩子学了不少知识,懂事了许多。

刘武不禁感慨,“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等回到封地,我一定要学刘家,上下一心,和乐融融,家中常有书,郎朗求学声,家中有爱,脉脉亲情中。”

小男娃刘韬读书练武,武技精进。小女娃刘筝,这几个月与公孙肱日渐熟悉,平时总缠着公孙肱一人,公孙肱虽然平时少语,可在刘筝面前,话多了很多,讲起易经八卦头头是到,时常给刘筝看手相、面相,刘筝也格外亲近这宠溺陪她玩的大哥哥。

刘筝酷爱机巧,公孙肱常带着刘筝到解忧店,去把玩研究各种精巧的物件,公孙肱知道无病有一般乞丐送的木匠图谱,无病乐得赠送,便誊抄了十页,公孙肱如获至宝,只说自己重金买来的,刘筝乐得眉开眼笑。

有缘自会相会,有缘终会再会。广汉候刘武与刘家人依依惜别,约定来年再见。

刘筝将青绿龟壳送给了公孙肱,而公孙肱只送了一句话,“来日共乘马,同采紫薇花。”

满山的原野染绿,春天充满生机。

刘元开了小店,售卖化妆品,名曰倾城独立。自然是无病提供的秘方,无病再次装作刘钦托梦,刘演、刘元深信不疑。

刘演决定大干一场,听从无病建议,收购了一家生药铺,大肆囤积货物,按着无病梦中的方子,配置了一款洗护用品,名曰皂白。

皂白以白豆粉和皂荚榨出的汁水为主料,加入青木香、甘松香、白檀香、麝香、丁香五种香料以及白僵蚕、白术等多种中草药和鸡蛋清和猪胰,调在一起,晒干之后,捣成细末。

粉末装在木匣中,用的时候,捧在手中一些,用于皮肤清洁,保养美白功效,这可比人们平时用的澡豆粉精致多了,当下人们将贝壳烧成的灰和草木灰混在一起,加些中药草粉末,看着不干净,味道也很一般。

“沐,濯发也;浴,洒身也;洗,洒足也;澡,洒手也。”洗漱可是人生大事,礼仪和法律皆有规定,祭祀活动、逢年过节、婚礼礼仪、朝见天子都要沐浴更衣。是故“管人为客,三日具沐,五日具浴。”

刘演听从无病建议,小店售卖皂白之处便免费赠送,一户一小瓶子,仅仅二两,短短十日,皂白的名声传遍了舂陵,彻底轰动起来,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南阳都知道了

于是打出十日内面白如雪,二十日如凝脂的名号,声名贯耳。

刘仲妻子容兰引入父亲都尉的关系,给军中军官家属也送去了一些,军官家室都非常满意。

这蓄势良久,刘元小店开始正式售卖皂白的时候,便门庭若市,订购的人摩肩接踵。

刘黄开着小吃店,卖着臭豆腐和咸菜酱肉,两相对比下来,就显得冷清了,无病心疼大姐,便提供了几种食材的吃法。

当下君子不食圂腴,圂,猪犬也;腴,猪犬肠也。无病偏偏反其道而行,洗剥干净猪牛羊的大肠、小肠,灌上肉沫,灌上去腥解腻的葱白,盐、姜、椒末,风干腌制。依照此法,又制作了粉肠、米肠、血肠、香肠以及熏肠。灌肠红粉一时煎,辣蒜咸汁说美鲜,风味别致,大受欢迎。

无病只说自己从乞丐流民那得来的吃法,舂陵百姓极为信赖刘家,无病便顺手便将九转大肠、溜肥肠、烤肥肠、卤肥肠、蘸水肥肠、脆皮大肠等等的做法高价卖给了不同的酒楼,每家一个方子,酒楼如获至宝。

其中九转大肠的制作极费功夫,先煮、再炸、后烧,反复数次,直到烧煨至熟,配以药砂仁、肉桂、豆蔻、姜、大蒜、烈酒,红润透亮,肥而不腻。美味佳肴镇店之宝,酒楼由此获利颇丰。

医者邬先生受此启发,用猪羊的肚来装肉馅,加以西大香、上元桂、汉阴椒等芳香健胃药物,肉香四溢,因形似半个葫芦,邬先生便起名叫“葫芦头”,邬大娘当上了店老大,生意兴隆。

还有人绞尽脑汁,将猪血块捣碎,拌上剁碎的葱末、盐、姜、鸡蛋、椒粉,搅拌均匀再灌肠,扎紧捆实,煮熟食用,名曰血肠,同样大受欢迎。

有人领头,舂陵的美食行业就如火如荼的发展起来,吸引了四外八方的食客,繁荣了当地民生。

名声大了,慕名而来的人也就多了。这日宛城熊家主动来舂陵登门拜访,双方合作愉快,熊家投资开厂,刘家以技术和客源为股,刘家熊家合作起来,扩大了生产规模,渐渐经销到了周边的郡县。

这是双赢的,熊家获利巨大,这一下子招惹的东野家嫉妒起来,蠢蠢欲动。

熊家再来舂陵取货,年轻人是熊家的少家主,人称熊先生,文质彬彬,仪表堂堂。

熊先生第一次来舂陵,便带来了自己的一双女儿来游玩。大得叫熊妩,小的叫熊姝。这一对女孩子从车中跳跃下来,好似一对精灵,立即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同行的还有宛城李家人,李家既做官又经商,前来看看舂陵的风土人情。

无病正眼看着熊妩,那一双狐狸眼,似笑非笑,一点丰圆鼻,似傲非傲,身段娇柔,体格风骚。无病暗叹,“和熊姨娘好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眼睛更勾人,嘴唇更诱惑,这么妩媚,果然人如其名,这才十岁年纪,长成了可怎么得了?”

熊姝眉清目秀,脸圆嘴润,跑跑跳跳,双辫左摇右晃,俏皮中带着机敏可爱,灵动中透着别样风采,倒是文静清丽。

刘秞已是十四岁的大少年了,知道这是与刘家合作的熊家,在厂子里占着大股份,便拿出了准备的小礼物,赠送给熊妩熊姝姐妹。

熊妩甜甜道谢,熊姝咯咯笑起来,“好喜欢这个大哥哥,礼物真好!”

刘秞没想到小女孩这样说话,脸色蓦然红了。

刘秞有些尴尬,李家人李通、李轶率真走来,同刘秞交谈,年轻人年岁相仿,谈得来,聊聊几句话,便有些相交莫逆了。

刘家招待着熊家,不多时,院门外再次人声鼎沸,又来了一行风光少年,少年穿得富贵逼人,当即嚷嚷,只说要来合作做生意。

刘伯姬正在园子里和熊妩、熊姝玩耍,这少年看了一眼,眼前一亮,不时打量刘伯姬。

刘伯姬十一岁了,虽说穿着简谱,可难掩出众的气质,恰如邻家少女初长成,朝气蓬勃,这不速之客的少年动了心思。

来了客户,刘演不敢怠慢,领了少年进来,可这少年一点也不友好,盛气凌人,直接无视刘演,径直去了大厅。

说巧不巧,樊梨正好从门前经过,樊梨也是朴素的人,那少年只当是个婢女,随口喝骂一句滚开,樊梨平白挨了人骂,心中不悦,可知道这是上门的生意,刘家生活刚刚好转,便淡淡笑笑不以为意,扭身离开了。

刘演不满,樊梨瞪了刘演一眼,刘演只得忍耐。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舂陵城东楼,有缘自相会,刘家风云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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