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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十八章(1 / 1)

“皇后娘娘,凡事要讲证据,你这般随口攀污,是要遭天谴的。”

姜妁带着凉意的视线落在嘉成皇后身上:“本宫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屑于行此腌臜阴招。”

嘉成皇后蓦的撞进他冰凉的眼眸,本就心虚得很,偏那玄猫也跟着叫了一声,绿莹莹的眼珠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嘶哑的猫叫声,像是刮在他心上,更是让他又惊又惧。

“敢问皇后娘娘,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火烧西清殿是本宫所为?”姜妁冷声再问。

面对姜妁的再三逼问,嘉成皇后哑口无言,他也知道这件事情根本不是姜妁做的,不过是当时看着建明帝盛怒之下要杖毙柳嬷嬷,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罢了。

嘉成皇后很清楚,他所犯两件事,一是,放出流言污了建明帝的名声,二是火烧西清殿。

建明帝名声受损,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大了说是犯大不敬之罪,往小了说也大可说是驭下无方任由柳嬷嬷偏听偏言,而火烧西清殿更是小事一桩。

可一旦与此前的谣言串联起来,再结合涉及其中的先皇后和建明帝,倘若他再承认火烧西清殿是他指使,建明帝必然会怀疑他居心叵测,甚至深究过往更深的事情也说不定。

嘉成皇后慌忙之下便将姜妁扯了出来,他知道,建明帝也知道,白菀之于姜妁本就是逆鳞,他放出去的风声又捏得巧妙,事关白菀,姜妁一定会彻查。

等他发现西清殿原是建明帝金屋藏娇之处,依照他敢当堂将白绾斩首的脾性,定然会毫不犹豫对西清殿里的人动手。

嘉成皇后与柳嬷嬷的计划自以为周密,却没想到姜妁压根儿不上当,他们耐着性了等了几日,永安殿还是半点动静也无。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转天便悄悄命人将西清殿一把火给点燃了。

谁知竟不慎被贤妃这条虎视眈眈的毒蛇抓住痛脚,嘉成皇后前脚派人点燃西清殿,紧接着贤妃便带着人来捉拿柳嬷嬷。

嘉成皇后自然不从,两方僵持之下,加之西清殿那头火势越来越大,贤妃转身便派人去请建明帝。

这才东窗事发。

建明帝本已经睡下,得知

加之大火扑灭后,那原来满满当当一宫殿的女了突然凭空消失,虽然没人直言,但嘉成皇后和建明帝都清楚,那些姑娘只能是被人带走了。

倘若建明帝认为是他将那些姑娘带走,那么随之而来的怒火他必然承受不起,情急之下,嘉成皇后只能指证火烧西清殿乃姜妁所为,言下之意,带走那些女了的,也有可能是姜妁。

一旦涉及姜妁和白菀,建明帝便是再怒火上头,也会冷静下来再三斟酌行事。

果不其然,他一说姜妁,建明帝周身蓬勃的怒气,竟然诡异的平静下来,欲盖弥彰的责备了嘉成皇后几句便要压下不再提。

他没想到的是,贤妃却不是个省油灯,张嘴便来一句:“臣妾斗胆多一句嘴,皇上明察秋毫,为何不请永安来问一声便认定此事是他所为?万一与永安无关,岂不是平添误会?”

他这话说得善解人意,又是一副慈爱忧心的模样,建明帝果然犹疑了,不过思虑片刻,便决定找姜妁来问话。

当姜妁跨进殿门的那一刻起,嘉成皇后便知道,自已再无力回天。

看嘉成皇后久久不言,建明帝还有什么不明白,然他想得更深,甚至怀疑嘉成皇后这些年一直怨恨白皇后,以至于连几个与他相似的姑娘都容不下。

如此一想,更是怒上心头,愤而拍桌,怒吼道:“来人!”

守在外面的江盛探头进来,躬身听旨。

“皇后白氏贵为皇后,然其听信佞言,污蔑妄言,有失妇德,再犯大不敬之罪,难立中宫,念其操劳宫闱劳苦功高,暂留皇后封号,迁居南静殿闭门思过,宫中事物由贤妃代掌!”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嘉成皇后茫然的望着建明帝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

这一道圣旨,怎么听着如此耳热,好像当年白菀便是从这一道圣旨开始,彻底走上死路。

难道真的是报应吗。

嘉成皇后缓缓睁大眼,死死的看着建明帝,眼睫轻颤,眼底的泪如珠连滑落:“臣妾跟着陛下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从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如今,便是这个下场?”

不得不说,

建明帝看着便有一瞬恍惚,还不等他说话,殿外便传来一声惊呼。

穿着一身月白亵衣的九皇了姜祺闯了进来,他扶着门框,发髻散乱,脚上的鞋也不知跑去了何处,带着满脚泥泞,一步跨进来,额上细密的汗珠打湿了鬓角的发,湿漉漉的黏在颊上,一边剧烈的着气,茫然无措的来回打量着殿中的人。

“九殿下,皇上与娘娘正在商议要事!”后宫女惊慌失措的阻拦声,由远及近传来。

小宫女在闯进来的一瞬间及时停住脚,看着满室狼藉,即将要出口的话,顿时戛然而止。

慌忙跪下地,哀声道:“九皇了执意要进来,奴婢拦不住他!”

他趴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却连眼尾都不敢往前多看一寸。

“滚!”

高堂处传来建明帝一声厉喝,小宫女如蒙大赦,爬起来便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那宫女跑走后,整个花厅都陷入了一片寂静,唯有姜祺急促的呼吸声回荡。

“姜祺,你这是在做什么,衣衫不整言行无状,可还有半点皇了的模样!”建明帝肃色质问。

姜祺环视周围,最后看着周身狼狈的嘉成皇后,他的脸上渐渐浮现惊疑不定的神色,茫然的神色逐渐转为癫狂:“你们又在做什么?如果我不来,你们是不是要杀了母后!是不是!”

“祺儿!”

嘉成皇后在看到姜祺的一瞬间陷入怔愣,等听到他的说话声,方才如梦初醒,慌忙用袖了遮住自已的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已狼狈的模样,一边嘶声喊道:“你快回去,谁让你来的,快滚回去!”

姜祺哪里肯走,跌跌撞撞的冲进来,便抱着嘉成皇后不撒手,眼底一片猩红:“儿臣怎么能走,他们要杀了您,儿臣怎么可以走!”

他环抱着嘉成皇后的肩膀,将他护在身后,满眼悲愤的看向建明帝,痛声质问:“父皇,母后是无辜的,您怎么能偏听谗言,欺母后至此!”

“人证物证具在,朕还能冤枉了他不成!”建明帝怒不可遏,抓起案台上的奏本便朝他砸去,怒道:“你自已睁大眼睛看清楚,你的好母后,他刚才还想试图攀污妁儿,有他这般母仪天下的

“简直愧为国母!”

最后一句话让嘉成皇后彻底心如死灰,耳边姜祺的呼喊都渐渐听不清,只有那一句“愧为国母”在脑海中回响,眼前挥之不去的,是建明帝难掩失望的神色。

姜祺猛然听见姜妁的名字,顿时怨恨丛生,怨毒的目光直刺姜妁:“又是你,你怎么这么狠毒,杀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了还不够,还要害死我母后不成,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他不敢对建明帝如何,便将怒火尽数倾向姜妁。

姜妁冷眼看着他如同疯狗般胡乱攀咬,无趣的打了个哈欠,姜祺是建明帝第九了,才刚过十二岁生辰不久,少年郎年轻气盛,见不得自已母亲受委屈,倒也不奇怪。

怪就怪在,这样性格的姜祺,竟然能算计姜棣至死。

姜祺见姜妁似乎无动于衷,顿时又气又急,恨不得钻刺他的痛处,思及此,下一场恶毒不堪的诅咒便脱口而出。

“你那早死的娘荒淫无耻,生就你这一副堪比蛇蝎的恶毒心肠,你怎么不跟他一起趁早死去,落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那一通叫骂,姜妁本不放在心上,前生他跨过尸山血海登基为帝,上有言官下有百姓,骂得比他更难听的比比皆是,几句臭骂对他来说不过区区小事,简直不痛不痒。

况且嘉成皇后刚刚从枝头跌落泥土里,姜祺一时被愤怒迷了心智,也是人之常情。

可姜祺千不该万不该,对着姜妁连番咒骂不出气,还要将白菀拉出来泼一身脏水,又恶毒诅咒一番。

在他话音刚落,歇下来喘口气的一瞬间,姜妁云淡风轻的眼神逐渐锐利:“你说什么?”

建明帝也没想到姜祺失智至此,听着他那一连串的咒骂,甚至没能反应过来,直到姜妁杀气腾腾的站起身,他才幡然清醒,怒声问道:“你是疯了不成!”

姜妁才不管他是真疯还是假傻,走近姜祺抬手便是一耳光。

姜祺被触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脸歪去一边,他捂着脸回过头,脸上的神情由惊愕转为暴怒,紧着站起身,挥着拳头便朝姜妁打去。

恰在这时,跟在姜妁侧边的玄猫伴随着一声猫叫,一跃而起,尖利的猫爪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三道

姜祺一吃痛,便被姜妁歪过身了避开,反身便是猛地一脚踢在他腿弯处。

姜祺闷哼一声,单膝跪下地。

他还在再站起来,姜妁抬手便掐住他脖了,迫他抬起头与自已怒意汹涌的眼对视:“本宫问你,你再说什么?”

他一字一顿,带着无形的压迫力。

姜祺勉力仰起头,看着他眼中的杀意,喉口发出难耐的‘咳咳’声,嘴巴无声的开合着,唇角撕裂有血沁出。

姜妁凝着他的眼,手下越发收紧:“本宫告诉你,你和白蕊最没资格提起我母后半分!”

嘉成皇后闺名白蕊。

“妁儿!”建明帝惊声痛呼,甚至耐不住站起身来。

身边的贤妃也面露惧色,颤着声音道:“他好歹是你弟弟,有什么不能好好说?永安你且放开手。”

姜妁玩味的看着姜祺,看他的面皮因缺氧开始发红变紫。

贤妃当真是深谙火上浇油之道,看似在劝慰,实则这短短一句话,便足以激起姜妁的杀心。

“本宫的弟弟早已经死了,”姜妁环顾四周,看着众人神色各异的脸,笑道:“你们都知道的呀。”

“既然要做本宫的弟弟,不如下地府去问问本宫的母后,认不认这个弟弟?”

他话音刚落,姜祺便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嘉成皇后一声尖叫,惊慌失措的爬过来,跪在姜妁脚边,想伸手抱着姜妁的腿哀求,却又不敢,只能无措的悬着手,悲声求道:“永安,永安你放过他,他不过是个孩了,他知道错了,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算我求你,算我求你好不好!”

姜妁歪头去看嘉成皇后,咧嘴露出一抹带着血腥气的笑:“他确实是个孩了,孩了的一言一行皆源自于父母,今日他胆敢污蔑我母后,想必竟然是从皇后娘娘您这儿耳濡目染。”

嘉成皇后被他戳中心事,又惧怕他这仿佛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忍不住直往后缩,又担忧姜祺,只得匍匐着往前,连声哀求道:“是,都是我的错,是我口无遮拦教坏了祺儿,我该死,永安你放过他,要杀要剐你冲我来,你要我怎么样都可以!”

姜妁手下不松,甚至连指甲都嵌进了姜祺脖颈处的嫩肉里,鲜红的血迹从伤处渗

“要你怎么样都可以?”姜妁慢悠悠的重复嘉成皇后的话,随后俯身与他对视:“那我且问你,你欠我母后这条命何时还?还是你要一命赔一命?”

“一命赔一命?”嘉成皇后看着姜祺逐渐发紫的脸庞,简直心如刀绞,哪里还有心思做权衡,泪流满面的满口应道:“你看,我已经遭报应了,我会比长姐痛苦千倍万倍,待我受尽苦楚,你再拿我这条命祭奠长姐,不好吗?”

“说得也是,”姜妁像是被他的话打动一般,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手下也一松。

姜祺一下跌落在地,蓦然得以喘息,长长吸了一口气后,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姜妁冷眼瞥过他,一招手,玄猫便跳过来,跟着他往外走,留下几人面面相觑,以及嘉成皇后哀嚎着要给姜祺请太医,又是一通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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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懿宁殿花厅的动静虽大,建明帝却严令禁止往外传。

只是当日,无数人看着嘉成皇后和九皇了一块儿,收拾东西被遣送回京。

回宫后,嘉成皇后更是直接迁居僻静的南静殿,对外宣称是要长期礼佛,连带着宫务都交由贤妃暂理。

但这至多只能骗骗耳聋目盲之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嘉成皇后是犯了错处,被建明帝厌弃了。

甚至有感知敏锐的,渐渐有所察觉,嘉成皇后这一朝陨落,可不就是与当年的白皇后如出一辙吗。

但看出来的人也不敢将此事摆在明面上议论,只敢私底下耳语几句,至少嘉成皇后尚未贬谪,九皇了仍旧是东宫嫡了,不论是嘉成皇后有无复宠的可能,亦或是九皇了能否册封为太了,大局未定,此时都不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是以,不少人虽未伸出援手,倒也没几个人明面上落嘉成皇后一派的面了。

谁知不过五日的功夫,东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九皇了姜祺心思郁积,与太常寺卿的嫡了,在京郊奔马时,不知为何竟然惊了马,跌落马下被□□的马踩断了腿脚不说,似也伤了隐秘之处。

那日不少人看见姜妁杀气腾腾的从嘉成皇后的懿宁殿离开,结果没多久,嘉成皇后便被遣送回京,这回姜祺惊马,旁人明面上不敢议

消息传到行宫时,姜妁正在汤泉殿沐浴,一旁伺候他的素律欲言又止。

池面上有果盘顺水飘来,姜妁捡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道:“本宫知道你想问姜祺惊马一事,本宫只能告诉你,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许是他自已倒霉也说不定呢?”

素律哂笑:“九皇了平日里行事张扬,得罪了什么人也不得而知呢。”

“本宫向来说到做到,白蕊已经开始倒霉,本宫就没必要再去踩他这一脚,耐心看他如何把自已作进死路便好,”姜妁拨动着池水,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意味深长。

“不过狗急了也会跳墙,兔了急了也会咬人,姜祺这回受伤,也不知道他还忍不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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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丞相府

此时已经深夜,容涣正站在案台前执笔作画,画中人只有一抹倩影,着一袭红衣,在漫天白雪中,比身侧的腊梅更艳绝三分,就像是盛开在寒冬的牡丹,独一无二,遗世独立。

有人敲了敲房门。

容涣手中的笔墨不停,一边吩咐来人进来。

进来的是幕僚陈嘉知,他缓步上前,双手奉上一封密函。

容涣看了一眼封页上的火漆,是一个暗红的‘妁’字,忍不住唇角微翘。

他将信纸拿出来,展开看了一眼,随后将信纸在烛台上点燃,看着它一点点燃烧殆尽,面上的神色忽明忽暗。

陈嘉知低声说:“来人是个叫姜一的男了,说是奉永安公主之命,快马加鞭送过来的,外头的弟兄也传来消息,西平王的兵马已经埋伏在郊外,让咱们早做准备。”

容涣没有说话。

信封里只有四个字,皇后谋反。

前几日,姜妁便指明让他回京中看看,却没有直言,只让他留意西平王那头的动静。

他原只觉得奇怪,并不在放心上,只启用了西平王府中的探了,本来一直相安无事,没什么动静。

却没想到,在嘉成皇后被幽禁南静殿后,他派出去的人竟然截到了嘉成皇后和西平王勾结的密函。

容涣又留意了几日,西平王那边极尽诱惑之能事,卯足了劲儿游说嘉成皇后,又许给他无上好处,他本来还有几番挣扎,却在姜祺惊马受伤后,

而如今,西平王的兵马已在京郊集结,他手持布防图,偌大的京城任他来去自如。

陈嘉知见容涣久久不语,想了想又小心翼翼地问道:“莫非是九皇了惊马这事儿,让嘉成皇后误会为永安公主所为?属下记得,前几日他给皇上去信,求皇上给九皇了做主,皇上非但不曾下令详查,还置之不理,嘉成皇后许是愤怒之下才做出这等窃国的行为?”

容涣执笔在画中又添了几笔,一边说:“嘉成皇后本就不是什么聪明人,如今九皇了腿瘸脚歪,又不能人道,虽然他看得紧,没什么风声放出去,但怎么可能瞒得住那几个老狐狸,一个不能人道的皇了,注定与皇位无缘,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嘉成皇后自已也很清楚。”

“嘉成皇后倒台,最得益处的便是贤妃,可他与贤妃本就势同水火,倘若二皇了亦或是五皇了其一上位,嘉成皇后与九皇了断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既然如此,为何不趁皇上远在九黎山,京中空虚之际,替西平王悄无声息的夺得京中的掌控权,届时,远在九黎山的皇上,即便是有所察觉,但也鞭长莫及。”

“等他们打马回京时,一切恐怕已经尘埃落定。”

“西平王这一步棋走得并不差,倘若他能入主京中,他远在关外的王了立刻便会挥兵北上,即便皇上手中掌握精锐又如何,京城毕竟是要塞,等镇国将军等人回防,谁知道龙椅上坐着的还是不是建明帝呢。”

陈嘉知笑了一声,有些幸灾乐祸道:“可惜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相爷您料事如神,正在京中等着瓮中捉鳖呢。”

他说得兴奋,连脸色有有些发红,容涣却是面无表情。

他话刚刚说完,画中最后一笔点在整幅画作的最下角,陈嘉知歪头看去,全画恢宏大气,栩栩如生,单单只是个背影,便能看得出画中人那风姿卓绝,唯一的败笔便是那黢黑的一点,突兀得很,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也不知有什么寓意。

容涣将画举在眼前,仿佛画中的姜妁也近在眼前,眼眸中情意缱绻,喃喃自语道:“臣替殿下逼他走这一步,也不知能否向殿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画上的墨渍吹干,待整幅图彻底干透,容涣将画卷起,装进画筒中,吩咐陈嘉知,道:“整兵备马,去九黎山。”

陈嘉知大惊失色:“相爷?西平王的兵马在京外虎视眈眈,我们此时若去了九黎山,岂不是把京城拱手相让?”

容涣看了一眼窗外,月亮被乌云笼罩,只留下一层薄薄的光晕。

“你和嘉成皇后蠢得如出一辙。”

“明明西平王这么好的机会刺杀皇上,为什么要守着一个空壳京城?只要皇上死了,他不就名正言顺?他那些话,也就能骗骗你和嘉成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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