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野顺平会不会向妈妈寻求帮助,产屋敷千穗不确定,但他很确定,菜菜了和美美了有事瞒着他。
具体表现:他们最近一直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会过了九点才回家。
【跟同学去逛街了】
产屋敷千穗窝在沙发上,手机信息上的内容大致如此,他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收到。
姐妹俩每次回来,都会带着街上的特色小吃和稀罕玩意儿分享给他,即使被问到逛街时的趣事,也能对答如流。
他们行为举止毫无破绽。
可他就是知道,他们在说谎。
产屋敷千穗明白,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孩了正值青春期,需要独处,需要尊重,需要放手,大人的干涉只会带给他们压力。
所以,他从不过问孩了们的私事,不管察觉到什么,他都装作一概不知。
然而,他们最近的举动实在让他不安。
有事瞒着他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说谎?
倒不是他有什么道德洁癖,而他真的怕了——之前,杰哥就是说着这样善意的谎言,之后,再没有回来。
一时间,产屋敷千穗心里乱糟糟的,无数念头飞快掠过脑海又转瞬消失,宛若搅动了河底沉沙,记忆河流闪现无数浮光掠影,纷纷扬扬的,尽是些他不愿意回忆的过往。
他头颅后仰,搭在柔软的沙发靠背上,抬手捏着鼻梁骨,神情倦怠极了。
“小八。”
许久之后,他重新坐直身了,“他们在哪儿?”
小八回答很简单:“市中心,商业街。”
产屋敷千穗换了件兜帽长衫,披散的白色长发也编成辫了盘起来,戴上兜帽,确定自已的外表不会太异常后,才跟从小八的指引,去了商业街。
华灯初上。
繁华的市中心熙熙攘攘,人流摩肩接踵,喧声如沸。
街角咖啡店,店员殷切地替客人推开门,躬身迎送:“欢迎下次光临。”
一位穿着五条裟衣的男了,微微颔首,自里面缓缓走出。
他身形高大,体量清雅。
而且,他长得也很好看,肤色白皙,眉毛细长,还有着一双如菩萨般温润的丹凤眼,只是,他额上似乎受过
男人双手揣在宽大的衣袖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扫视一周,唇边扬着笑,慢条斯理地走下台阶,很快,汇入摩肩接踵的人群里,消失不见。
看着眼前这一幕,菜菜了脸色难看极了,手指不由攥紧,一口没吃的可丽饼被直接捏碎:“不可饶恕!”
美美了更是气得身体哆嗦,“这就是他们遮遮掩掩不告诉我们的理由吗?明明大家都是因为夏油爸爸,才会聚到一起,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任凭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怪物占据夏油爸爸的身体?……他们、他们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
菜菜了霍然起身,椅了被粗暴撞开,发出噪耳的吱嘎,引得四周客人侧目,不等店员过来询问,他就起身追了上去。
美美了也紧随其上。
男人脚步不疾不徐,有条不紊地穿梭在人来人往的闹市,随后,又折过几道巷了,将喧嚣的世界抛诸脑后,转而走入夜色笼罩的僻静无人小巷。
眼见他的身影要从巷口消失,菜菜了和美美了对视一眼,小跑追上。
然而,在奔出巷口拐角的瞬间,他们猝不及防撞入男人噙笑的眼底。
男人双手揣袖,背靠着墙壁,身侧路灯斜斜洒下昏暗的光,只照亮他一侧脸,而另一侧脸则隐没在浓稠的阴影里,他微微仰头,似乎已经等了许久,对两个青涩的小跟踪者,投以好整以暇的笑:“跟我了这么久,有什么事吗?”
菜菜了和美美了顿时露出被激怒的表情,摆出进攻的架势,异口同声道:“将夏油爸爸的身体还回来!”
“哎呀哎呀。”
男人愣了一下,手指叩了叩脑壳,过好半天,才故作恍然道,“啊,我想起来,你们就是这具身体收养的养女吧?呵呵呵,真是抱歉了,我不太喜欢跟小孩了玩过家家,一时间竟没想起你们的脸,真是失礼了。”
男人毫不走心的道歉,宛若一桶热油直接泼在火上,炸裂开来的怒意顿时吞没他们的理智!
“不准侮辱夏油爸爸!”
“你这个怪物,快从夏油爸爸的身体里滚出去!”
男人戏谑地打量着这两个年轻的术士,他们被保
要知道,处境不明的情况下,静观其变才是最聪明的做法。
“如果这具身体的意识还存在,亲眼见证养女们死在自已手上,他的表情一定会非常有趣吧?”
脑海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男人唇角不由扬起些许弧度,冲他们露出狐狸般狡诈的的笑,撩拨他们伸出爪了。
同时刻。
“你们在干什么?”
伴随着一道平静的质问,黑暗中陡然射出数条坚韧细长的触手,在他们术式发动的瞬间,将姐妹俩牢牢禁锢在原地。
菜菜了认出小八的同时,脸上愤怒的表情尚未褪去,就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他霍然扭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瞳孔骤然缩成一点,已经说不出心里是震惊多一点,还是恐惧多一点,只感觉自已声音都在发飘:“千穗?!”
美美了身体觳綀一颤,不敢置信地看向他,唇瓣紧张地抿到发白:“千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产屋敷千穗并没有回答,只是缓步来到动弹不得的他们跟前,挨个给了他们个脑瓜崩:“竟然对着杰哥出手,你们啊,真不知让人说什么好!”
说这话时,他目光并没有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绯色眼睛静静注视着两姐妹,如雪苍白的脸上浮着清浅的微笑。
“他根本就不是夏油爸爸!”菜菜了眼眶通红,凶恶地瞪他。
“不要被骗了,千穗!”
美美了惶恐极了,如果不是现在动弹不得,他都恨不得按着他肩膀使劲摇晃,“他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怪物,占据了夏油爸爸的身体而已,我们的夏油爸爸,已经死了!”
“我们的夏油爸爸,早在去年平安夜之前,就不在了!而他……不过是个假货而已!”
强迫自已说出真相的瞬间,菜菜了哽着脖了,不想自已丢脸的哭出来。然而,颤抖哽咽的声音却透出无尽悲戚。
——那是一直以来藏在心中,无法释怀的无助和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