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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流言纷纷(1 / 1)

这厢,聚鲜楼里的几个人聚在一起,猜测着是不是他们北朔的皇帝拓跋韬派人杀了整个使团,那边,那引着几人猜测到拓跋韬身上的灰衣人,在悄悄离开聚鲜楼之后,拐了几条街,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悄然进了一座十分气派的朱门大府。

那府宅大门前的台阶两侧,各矗立着一座石狮子,威严而肃穆,抬头看去,府宅朱红色大门上方的牌匾上,赫然写着“平王府”三个大字。

这座庄重肃穆、气宇轩昂的府宅,便是北朔平王拓跋韫的府邸。

……

“本王叫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平王府正堂,一个头戴玉冠,身着锦衣,约莫三十五六岁的男人,坐在首位之上,看着坐在下首的一个中年男人,开口问了一句话。

这开口问话的人,眉宇之间与拓跋韬有几分相似,不过却是比拓跋韬年轻了十几岁,他便是这平王府的主人,平王拓跋韫。

这拓跋韫,乃是拓跋韬最小的弟弟,也是拓跋韬的一众兄弟里,为数不多还活着,并且还能得享尊位的。

拓跋韬在登上帝位之后,除了搜罗罪名,冤杀了萧兖、尉迟珣这些功勋重臣,对他的那些兄弟也没放过,拓跋韬的一众兄弟,不是被他以各种理由削爵幽禁,就是被他罗织罪名给杀了,唯一能得以保全的,就是这位平王拓跋韫了。

拓跋韫之所以没被拓跋韬削爵幽禁或者直接杀了,不是因为拓跋韬手下留情,愿意留下他这个最小的弟弟,而是因为拓跋韫懂得韬光养晦、明哲保身,在外人眼里,总是一副无心权位的模样,整日过着吟风弄月、听曲看戏的日子,将自己扮成了一个十足十的闲散王爷,正是因为这样,拓跋韫才躲过了拓跋韬的怀疑,保全了自己。

阴狠毒辣的拓跋韬不知道的是,这番与世无争的做派,其实只是拓跋韫的表象,真实的拓跋韫,无时不刻不在想着夺了拓跋韬的皇位。

“回王爷,臣已经安排妥当,不出今日,皇帝为掩盖他残害忠良的真相,遮掩他与栎阳长公主之间的丑事,而杀害了栎阳长公主和整个使团的言论,便会在隶阳城的大街小巷传开!”那坐在下首的中年男人向拓跋韫拱了拱手,答了拓跋韫的问话。

这中年男人乃是拓跋韫的心腹谋士,名唤窦珙。

当初拓跋韬残害忠良、诛杀兄弟,便是这个窦珙劝拓跋韫韬光养晦,装作无心权位、与世无争的样子,才让拓跋韫躲过了拓跋韬的屠戮,也因此深得拓跋韫信任。

“务必要小心,万不能让人抓住把柄!”隐忍多年,拓跋韫很是谨慎。

“王爷放心,臣晓得轻重,派出去的都是生面孔,并且会马上安排他们离京,绝不会让人查到咱们平王府头上!”窦珙保证道。

窦珙派出去的人,都是像出现在聚鲜楼的那个灰衣人一样的人,这些人出现在隶阳城大大小小的店铺、茶楼、酒肆……,刻意引导舆论,散播对拓跋韬不利的言论。

“那就好!”拓跋韫闻言,点了点头,“你做事,本王向来放心!”

顿了一顿,拓跋韫接着说道:“忍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等到如今这个大好时机,等到本王那个心狠手辣的好皇兄自掘坟墓,我们一步也不能踏错,此番,本王一定要将他从皇帝的宝座上拉下来!”

窦珙闻言,向拓跋韫拱手一礼,“臣蒙王爷信任倚重,一定竭尽所能,为王爷谋划,助王爷达成所愿!”

拓跋韫紧握着拳,没再说话,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他一定会成功,也必须成功!

……

“该死,真是该死,朕不是让赤影卫盯紧了,不准任何人散播流言吗?为什么还有这些流言传出来?”

北朔皇宫,崇庆殿,拓跋韬铁青着脸,正大发雷霆。

殿内,御案上的奏疏、笔墨砚台,被拓跋韬砸了一地,一众伺候的宫女太监噤若寒蝉,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在拓跋韬的对面,赤影卫大统领段皋立在下方,低着头,也不敢接话,哪怕是拓跋韬扔下来的砚台砸到了他,溅了他一身墨汁,段皋也不敢躲一下。

而如此大怒的原因,是因为如今隶阳城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到处都在议论,议论当朝太后失节,不忠于先皇,不配为尊;议论栎阳长公主拓跋妡不尴不尬的身份,以及她与皇帝拓跋韬之间的丑事;议论拓跋韬当年陷害忠良,指使拓跋妡伪造证据,构陷萧兖和尉迟珣,残害了萧家和尉迟家满门;议论拓跋韬为了掩盖皇室丑闻和他残害忠良的真相,残忍杀害了拓跋妡和整个使团。

“段皋,到底是谁散播的这些流言?”段皋不说话,拓跋韬却是点了段皋的名。

“臣无能,还未查出来是何人所为!”段皋头低得越发的低。

“废物,都是些废物!”拓跋韬一听,火气更大了,“朕让你和赤影卫盯紧了,不许流言散播出来,你们盯不住,查是谁散播的流言,你们还是查不出来,朕养你们这些废物有何用?”

拓跋韬盛怒之下,身为其心腹的段皋深知拓跋韬的脾性,一句话也不敢辩解。

“查,给朕查,务必要查出这些流言到底是从哪传出来的!”拓跋韬厉声下了命令。

“是!”不管能不能查出来究竟是谁散播的流言,段皋只能应是。

“还有,让赤影卫全城搜捕,把那些胆敢议论散播流言的,通通都给朕杀了!”拓跋韬有下了一道残忍的旨意。

“臣遵旨!”段皋应声领旨,对于拓跋韬这残忍的命令,没有一丝迟疑和反驳。

……

领了拓跋韬旨意的段皋,从崇庆殿出来之后,就带着赤影卫在整个隶阳城大肆搜捕,但凡是跟流言沾点边,议论过那么一两句的,全都被抓起来杀了。

一时间,隶阳城中,到处充斥着杀戮,可谓是血流成河,闹得人心惶惶。

然而,这种以血腥杀戮制止流言和舆论的方式,不仅阻止不了流言,反而让流言散播的更广,而且让拓跋韬越发地失了民心,越来越多的人觉得拓跋韬残害忠良、凶残无道、德不配位,根本不配为帝。

而暗中主导这一切的拓跋韫,却是隐在背后,将一滩水搅得越来越浑,等着拓跋韬尽失民心之后,坐收渔利。

……

“王爷,北朔传来的消息!”

宁王府,花园廊亭之下,萧钰手里拿着一张字条,递给凌千雪。

凌千雪坐在摇椅之上,微闭着双眸,轻摇着折扇,听到萧钰的话,缓缓睁开眼睛,却是没接过萧钰手里的字条,而是淡淡开口,吐出两个字:“说吧!”

“北朔朝堂和民间流言纷纷,都在议论北朔皇室的丑闻,还有拓跋韬残害忠良,为了掩盖真相,杀了拓跋妡和整个北朔使团的事!”萧钰提起了北朔传的沸沸扬扬的流言。

“流言纷纷?”凌千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流言幕后的推手,不出意外,应该是拓跋韫吧?”

“是!”萧钰点了点头。

“拓跋韬做什么了?可是又杀人了?”凌千雪问起了拓跋韬。

“是!”萧钰再度点头,“拓跋韬让段皋带着赤影卫大肆搜捕,但凡是议论散播流言的,全都被抓起来杀了!”

“哼!”凌千雪闻言,冷哼了一声,“他还真是蠢!残暴的杀戮,根本止不住流言,杀到最后,他只能妥协!”

“确实,段皋带着赤影卫大肆杀戮,不但没能止住流言,反而让流言越传越广,北朔的官员和百姓都在议论拓跋韬的凶残无道,在拓跋韫的暗中推动下,越来越多的人站到了反对拓跋韬的行列,渐渐有逼迫拓跋韬退位的趋势,在血腥杀戮了几天之后,拓跋韬被逼无奈,连下了三道诏书!”

“殿下的意思是,您自请出使东祁,是为了阻止太子回来?”长孙简一听,这才反应过来拓跋珉的用意。

“不错!”拓跋珉点了点头,“若是让独孤泰他们出使东祁,必然会想方设法将拓跋玠救回来,虽然拓跋玠被废已成定局,但他若是回来,依旧会与本王相争,更有可能会让他找到机会复立,所以,本王要让他永远回不来,最好是能借东祁的手,除掉他,永绝后患!”

长孙简闻言,点了点头,“殿下所言极是,是臣未思虑到这一点!”

“只是,此番出使,怕是不易,殿下您……”虽然赞同拓跋珉的想法,但长孙简还是有些担忧。

“岳父放心,本王会小心的,此次出使东祁,本王定会成功!”知道事情不易,但拓跋珉却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见拓跋珉如此,长孙简也不再多言,向拓跋珉一拱手,说道:“那臣便祝殿下此次东祁之行,得偿所愿!”

听到长孙简的话,拓跋珉没再说话,他好不容易等到拓跋玠被废掉储君之位,绝不能让拓跋玠有机会翻身,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成功!

……

“你们听说了吗?出使东祁的使团刚到边境的第二天就被杀了,一个活口都没留!”

“据说是附近的山匪劫财害命,将使团的人都杀了!”

“山匪劫财害命?这话说出去谁信啊!什么样的山匪能这么厉害,将有护卫队护卫的使团杀得片甲不留?”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啊!”

“可这要不是山匪所为,谁会有这么大胆子劫杀使团?”

北朔京都隶阳城,一家名叫聚鲜楼的酒楼里,靠窗的位置,有五六个人坐在一桌,正议论着使团被杀的事。

“这还用想吗?这种杀害使团的惊天大事,定然是上头指使的!”

那五六个人聚在一起,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一个坐在邻桌的人突然插了句话。

几人闻声,齐齐向邻座看去,就见邻桌坐着一个身穿灰衣的人,那人看着很是面生,同坐一桌的几个人都不认识他。

那灰衣人一身装扮很是寻常,单从衣着上,也看不出他是什么身份。

“这位兄台,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使团被杀,是上头的人所为?”有人凑近了那灰衣人,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难道不是吗?”那灰衣人喝了一口酒,不紧不慢地反问了一句。

“你说这事是上头所为,可是有什么证据?”那凑近灰衣人的人继续问道。

灰衣人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官府,自然是没有什么证据!”

顿了一顿,灰衣人话锋一转,“但我刚从南边回来,却是知道,使团被杀的人,皆是一刀毙命,根本不是寻常的山匪能干出来的,能有实力派出这么厉害的杀手,杀了整个使团的,肯定是上头的人!”

“可这上头的人为何要杀了整个使团?总不能是跟整个使团的人有仇吧?”有人不解地问道。

“左不过就是杀人灭口罢了!”灰衣人再度喝了一口酒,回了一句。

“杀人灭口?”有人惊讶出声。

灰衣人看了那惊呼出声的人一眼,然后凑近了那五六个人坐的一桌,压低了声音,说道:“太子这次率领使团出使,在东祁发生了什么,你们总该有所耳闻吧?使团的人知道了那些秘辛,被灭口那不是早晚的事吗?”

灰衣人这番话一出口,立时有人点了点头,“是啊,听说东祁的那位宁王当着使团的面,戳穿了太子陷害他的计谋,不仅曝出了栎阳长公主的身世,而且还揭开了十五年前的一桩旧案!”

“你说的是十五年前,丞相萧兖和镇远大将军尉迟珣谋反的那桩案子吧?这事在私底下都议论开了,都说萧兖和尉迟珣当年是冤死的!”

“可不就是嘛,据说当年判定二人谋反的证据都是伪造的,就连伪造证据的人都被那位东祁的宁王抓住了!”

“好像这事还和栎阳长公主有关,是她指使人伪造的证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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