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起先愣了一下,后又捧腹大笑“说得有理!”
巴婉凌乱。
一夜很快过去,昨夜下了雪,薄薄的一层堆在圆窗外盛开的红梅上。
一只素手从里头探出来,瞬时就冒出三四只雀儿,毫不怕生的落在掌心上撅着小屁股,眨眼功夫便将几块食物碎屑瓜分了。
轻扇着窗口燃着的香升起的薄烟,祝子书回身摸来一卷册子,往窗上一倚,这便入了迷,连丫头进来送早膳都不知道。
“小姐?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要叫弥小姐起床吗?”丫头问。
祝子书不理会,她整个都快钻到书里去了。
早就习惯了的丫头轻轻一笑,歪着脖子又道“昨夜睡得好吗?”
然而祝子书还是不理会。
见状丫头自觉没趣鼓了鼓嘴便悄悄离去,房门才开就立刻挤进来一道冷风,好死不死的直冲着弥幺幺那边去了。
弥幺幺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勉强睁开朦胧眼爬起来,两手揉着太阳穴回忆着昨晚,怎奈她脑子里现下只有那抹残月,旁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用担心,我都给你记着呢。”蚊子两手抱怀坐在被子上说,语调冷漠至极,却还夹带着几分看笑话的感觉。
只顾揉脑袋的弥幺幺也懒得跟它计较,开口就道“我酒量明明很不错的,怎么才喝了一点就断片了?”
说罢她打了一个又长又深的哈欠,余光里当下就探出来一颗脑袋“幺幺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见祝子书歪着头看自己,弥幺幺顿了一下又笑“睡够了,话说昨晚咱们一起睡的吗?”
“对的。”祝子书笑着起身,一袭墨蓝色长衫配着她披散的头发看上去很是慵懒。
说话间弥幺幺掀被下床,却在看见自己衣裳时停住。
她穿的和祝子书一模一样。
还不等她说话,祝子书就走过来“昨晚你醉过去后我担心吃了冷酒又吹了冷风会着凉,又怕丫头们笨手笨脚,所以便亲自给你洗了澡换了衣服。
你会不会觉得很冒犯?”
闻言弥幺幺迅速摇头,甚至满心愧疚,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子书,我居然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蚊子气到快晕厥,一怒之下又回了空间。
祝子书笑得很是温和,顺手抚上她的脑袋就道“不必自责,这是我应做的。走吧,梳洗之后我带你去见我师父。”
“好!”
镜台前,弥幺幺斜眼盯着案上玉瓶子里的红梅,又看了看窗外盛开的那一大株梅花,尴尬之情在心底里疯狂流窜。
一想到祝子书给自己送了那么好的簪子,而自己却送了她天天都能近距离观赏的红梅,弥幺幺心底就越发羞愧难当,更是恨不得将回到昨天重新来过。
见她脑袋止不住的往下埋,托着她下巴的祝子书又往上抬了抬,浅笑道“再乱动可就要画成毛毛虫了。”
弥幺幺讪讪一笑,坐端正后盯着眼前人,心里又想,平日并不见她上胭脂,谁曾想她还会化妆?昨日那般斩钉截铁的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不喜欢这些,未免也太打脸了……
繁乱的思绪扰的她心里又气又恼,半晌才得以回道“你都喜欢什么?书画墨宝?还是什么琴棋茶道的器具?又或者什么宝物?”
“即便是什么特别喜欢的,也都得来了兴致才能喜欢的起来。”祝子书没多想直接回答。
弥幺幺彻底郁闷,憋了好半天又问“你用的什么武器?”
“剑,名为玉阙。”说罢祝子书往后靠了靠,端量一阵弥幺幺脸上的新妆,用指尖揩了揩于红艳的颜色,复又观察,确定满意之后将镜台往这边拉了拉,笑“你看这妆可还喜欢?”
瞧着镜中人,形象气质与之前都大不相同,弥幺幺眼睛都睁大了几分,抬手抚了抚脸,呆呆的说“喜欢极了,没想到你上的妆这么好看。”
“你若喜欢以后多来,反正家里空房多,你来长住都可以,那时我就可以天天给你上妆了。”
闻言弥幺幺扭头便笑“你不嫌麻烦吗?”
“给你画不麻烦。”
“嘿嘿。”
左监司,曹肃端立在房中,把玩在手中的小物件都被他暖热了。
萧弦嘴角的笑意好似紧绷在弓弦上的箭,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发射出去似的。瞧着眼前人双唇紧抿,他两手抱在怀中就道“您说祝大小姐留教主夫人在家中一整夜都会做些什么呢?
一般女子怕是会促夜长谈,或是讨论未来夫君,或是研究什么书籍功法,又或是闲聊一些七七八八的话。
可惜那祝大小姐不是一般女子,教主夫人跟她若是同床共枕,那问题可就大了呀……”
此话一出曹肃如鹰见到猎物似的双眸瞬间就投了过来,几秒之后,他牙关轻动“让人乔装打扮一番,告诉左相,说右相祝宴和教女无方。”
“啊?您这主意怕是不大好吧?柏相向来喜欢跟祝相作对,平时又喜欢多管闲事,门口的猫儿狗儿打起来他都要上去劝架。
前些日子刚把一只追着他马车乱吠的狗告去奉天司了,您忘了?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他指不定要闹出什么荒唐事呢……”
萧弦凝眉说,话音未落就被曹肃打断“祝相纵容祝子书抢我的女人,柏芯去管怎么就是多管闲事了?这叫为民伸张正义。”
“……行呗。”萧弦无语,正要离开又被曹肃叫住“告诉范古,让他看着拟定一条律法,怎么写都可以,只要表达出不准祝子书对阿弥有所企图的就行。”
“范古昨天就告假了,说是回乡办点什么事。至于祝大小姐,依我看,您还是直接杀了她来的安全。”萧弦一本正经的说。
迎来的是曹肃杀气满满的视线。
阴司修罗殿。
一段指诀之后聿王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修复工作。
他身后坐着几排一同施法的,正后方那位便是那夜在左监司大牢搭救苟观的,他叫佛罗。
是在场除了聿王以外修为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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