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金铃铛,是弥幺幺在某年跨年夜送给四哥的礼物,上头所刻的字,是她亲手镌上去的。
弥肆身为这个时代的人,纵然和四哥有再多相似之处,也不可能有这个铃铛,以及那些过于现代化的东西。
仔细回想一番,这个时代里似乎有太多的奇怪之处。
萧酒意的面具,刘三的装束,御魂剑的存在……
看似毫不相干,可冥冥之中又有无限关联,这些人里尤其刘三最为神秘,从他身上开始调查兴许会有很大收获。
弥幺幺思绪凌乱,脚下步子时而匆匆时而缓慢,蚊子悄悄窥测着她的想法,却不敢说一个字。
“弥将军,小的都说过很多次了,我们教主真的不在啊!”范古弓着腰一脸生无可恋的说,身后还站着一排战战兢兢的小喽啰。
在这里,除了范古没人敢跟弥远山说一句话。
“我也说过很多次了,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走。”弥远山冷笑着说。
闻言范古心里又是一阵狂躁,不耐烦的脸色才显露出来,就对上弥远山攥紧黑缨长枪的手,打了个退堂鼓又顿顿的说
“教主他来左监司的时间从来就没个固定,这几天他又忙着哄他的小娇妻,昨儿他还把大小事务都安顿好了……这下什么时候再来,真的全凭您的运气了,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歇歇。”
“那又如何?虽然我只有三天时间,但我常年驻守在生死营中没有松懈过一次,我大可以向陛下请奏多准我几天假。再不济……哼!”
怒哼一声,弥远山将长枪直指在范古眉心外的几毫之处,厉声又道“曹肃一日不来,我就杀一个,两日不来我就杀十个,三日不来,那就一百个!我就不信他能放置不理!”
范古本就是个胆小的,平日里被曹肃各种恐吓早就吓破胆,这会子又被眼前人这般威胁,一个胆子哪里够使唤?两腿一软便瘫坐在地上了。
“将军冷静!小的这就想办法联系教主!”
“你们最好把我母亲招待好,倘若她有什么闪失,我定血洗你们左监司!”中气十足的话从弥远山牙关里磨出来,听得众人背上又激起一层冷汗。
稍稍回过神,范古连忙扭头对着其中一人说道“快用灵鸽给玄大人传信,从他那儿兴许能联系上教主……”
“是……”
空间铸器谷里,弥幺幺坐在打造台台边,一手拿着嗜血灵铁,一手拿着锤子,紧锁着眉头凝视着台子上放着的书籍。
这是蚊子头回见她因焦躁生出这么多汗,又想着不久之前才获悉了弥肆的真实身份,它始终不敢多言。
书籍上的指引很详细,可偏偏没有如何修复的话。弥幺幺盯着上头的内容看了又看,时不时还要打量一阵苍月剑,每次也只落得一个无果的结局。
其中些许破绽是很明显的,然而纠结着弥幺幺心里状况的问题,蚊子几番欲言又止。
又过一阵,弥幺幺忽的将手中灵铁拍在台上,转过来就道“你到底能不能说了?到底哪里有问题你直接告诉我啊!”
蚊子愕然“你怎么知道的?”
闻言弥幺幺气极反笑“只许你窥探我,就不能我窥探你了?”
蚊子语塞。
弥幺幺和它是绑定在一起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们是心灵相通的,隐不,完全看她们各自的心情。
“为什么不能用灵铁修复,你跟我说道说道其中缘故。我现在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下手。”弥幺幺沮丧又恼火的说。
要说世上法器,除非灵感未涉及,要么没接触过,没有什么是她造不出来或者复刻不了的,更别说修复这种小事。可如今这苍月剑,她既没接触过,又毫不了解。
加上它自身的独特,不管她灵感怎么发挥都找不到合适的修复方法,纵然有大把神品材料,也是无处可使。
“苍月剑是上古神器,最早是由佛家铸造出来的,虽然所用材料都不是世间最罕有的,但其中裹含的灵气可净化世间一切邪祟。上能开天道,下能破五行……这样一柄举世无双的神器,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呢?”
蚊子所说的都是真的,并且那书籍上也有相关记载,然而弥幺幺一心修复它,将这些都抛之脑后,现在细细思量起来,当下就是好一通后悔。
“既是佛家的东西,怎么会落在离氏手里?且不说他们有什么神通,就是和魔种勾结这一件事,就算是佛家的死对头了。按照平常逻辑来想,他们得了苍月剑就等于得了天下,还费尽心思养魔种做什么?”
自语着,弥幺幺接着又推翻自己的逻辑“又或者是这剑到他们手里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子了?他们如今把剑送给我,难道是想接着我的手方便行事?”
“这是最大的可能性。”蚊子轻轻说。
闻言弥幺幺捏紧拳头,本就兴致不高的她这会子更来气了。
敢拿她当工具人?嫌活得太长了?
然而愤怒只存在十几秒,过后,她又拎出一道思绪单独说“我还是觉得佛家的东西能落在离氏手里不是能被一笔带过的事,说不准他们离氏自祖辈起就想霸占天下呢?
不管他们是不是想利用我,这把剑我是一定要修复好的。”
“苍月剑的存在,就是让世人不得安生的。”蚊子接过话说,在它看来,这样一柄象征着灾难的剑,根本就不该存在。
“那苍月剑坏了,有阻止离氏作恶的野心吗?”弥幺幺毫不犹豫再开口,顿时叫蚊子陷入迷茫之中。
这把剑的存在到底重不重要,它一时半会儿还真说不上来。
见它沉思不语,弥幺幺抓起书籍一把火就烧了它,转而拍拍手便道“你还没告诉我,要怎么修复它呢。”
“弥老幺!那是我的藏书!你居然!”
“不过是介绍些片面的东西罢了,内容都是人人知道的东西,有存在的必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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