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在包扎伤口,那小子丢了拳头那么大个雪团子就砸了进来,生生的贴在我伤口上!疼死我了!”吴秋说。
“还有这等事?待我将那崽子生擒过来给大哥揍一顿泄气!”说着嬴双就伸手到后背去拔刀,吴秋见状连连摆手,嘴角往下压了压尽显嫌弃,索性脑袋往后一撇便说“你这愣头青怎么永远这么莽撞?不就是个死孩子吗?得了得了,我正好有事儿找你呢,进来说吧!”
说罢吴秋转身进屋,背后四爪伤痕触目惊心,血肉烂翻在外头看着就疼。
轻叹一口气,嬴双往人群稀少的街道看了一眼这便跟了进去。穿过堂屋出来便是练武场,操练的人少说也有十个。众人见吴秋和嬴双并肩走来立即停下手中动作,抱拳就呼“参见大当家!参加二当家!”
“快别整这些虚的!抓紧时间好好练!”吴秋冷眼瞪着他们,言毕扭头看向嬴双时已然满脸得意“怎么样?没你在我照样把他们管教的服服帖帖的!你别看他们瘦,他们的肉和皮都瓷实的很!一拳打在他们身上疼的是你的手!”
“大哥一人打理清屏堂上下,嬴双未能尽到半点职责,让您受累了。”嬴双低头抱拳说,不难听出他藏在语气里的愧疚。
“嗨!你不插手才好呢!正是展现我这大当家的才能之时,要你作甚?显得我是个吃人的魔头一样,到最后都服你不服我了。”吴秋哈哈大笑着拍上嬴双肩头,隔着几层衣裳嬴双都能感受到他的掌心温度。
“大哥身体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这伤口,应该是四爪魔兔,这次怎么被它袭击了呢?”言毕嬴双没忍住又看了一眼吴秋后背伤口,药才上了小半部分,大片区域的血液虽然凝固但也只起了薄薄一层的痂,随着他的动作幅度,时不时就有几处裂开再在他脊背添上几抹殷红。
吴秋的笑声逐渐消失,他长叹一道才说“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了。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咱们跟随的那支商队?”
“离氏一族的那支?”
“没错,时隔十年,他们竟然又找上门来了……三个月前有人来清屏堂雇人跟随商队北上,因为堂中所剩之人不多,我便亲自跟了队。在我们抵达徽仙洲的当夜,就碰上了一场暴动,而那场暴动的发起者就是雇佣我们的人,当他们放出四爪魔兔之时我才记起,他们就会十年前的离氏一族。然而这回的妖兽和十年前的完全不是同一品种……”
站在弥家空无一人的门口,弥幺幺眉头轻佻瞧着地上跪着的几个瑟瑟发抖的家仆道“傅卿安人呢?”
“回、回六小姐的话,是傅家三小姐来将姑爷强行带走了……”家仆牙关打颤道。
现如今整个弥家的下人谁见了弥幺幺不害怕?因为对她而言,杀人虽然犯法,但杀狗不犯法!万一哪句话惹毛了她,手一挥便将他们变成狗,回头再要杀了吃肉那可如何是好?
“傅少容?”弥幺幺轻喃,傅家来人来的这么快?还是说自己小瞧金云城新鲜事的传播速度了?明明自己从出去到回来最多也就用了一个时辰,怎么连门口的吉祥物都被人带回去了?
“去个人往傅家捎句话,就说,既带了回去就让他们好好的将宝贝儿子供起来,再要送回弥家,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让踏进这道门一步。倘若真要进来,那便在此跪够那五个时辰再说。”弥幺幺厉声交代,见着地上几人连连磕头应声抬脚就进门,谁知还没走进去三步一侧就传来弥肆的声音。
“幺幺,我有话跟你说。”
弥幺幺脚下步子微微一顿,紧接着就当没听见似的继续往里走,谁知不出十秒身后就响起了一群小厮家仆的惊呼
“肆先生晕倒了!”
“快去请杨大夫来!”
深吸一口凉气,弥幺幺翻了个白眼仰起脑袋,盯着白茫茫的天空脑中堆积的全是骂人的话,同时还有两道纠结的声音围着她的脑仁疯跑。
弥肆是死是活和她弥幺幺有什么关系?是他自己不识好歹不断作死的!
可对救命恩人见死不救会遭天谴的啊!因果报应生生不息!
“我真的是……烦死了!”字被弥幺幺从牙间挤出,几秒之后她回身又出了门。
“六小姐您去哪儿?您不看看肆先生吗?”
我看你个大头鬼!弥幺幺心中咆哮,握紧拳头要骂人之际忽的又阴险一笑,勾唇就说“杨大夫治不了我师父的病,现在我要出去给他找药,你们准备一只浴桶将他放进去,填满雪在里头,最好盖到他脖子上来!一定要放在他的院子里,千万别叫他暖和着,他这病必须得挨冻!”
一闻此言众人惊得下巴都合不上,其中一个更是将惊慌吐出口“这样做怕是要冻死人了呀!”
“是啊,就是要冻死人。”弥幺幺嬉笑,这便又兴冲冲的走了。
“你真的好歹毒。”蚊子说。
“弥肆本来就是死人,我说的话有错吗?”弥幺幺摊手故作无奈之状。
左监司——
范古端着一柄油灯蹲在案几前,半眯着眼睛漠然盯着案几对面坐着的人。
苟观坐姿端正,一手按着纸,一手提着笔,目光炯炯的盯着桌面,久久未能落笔。
“苟大人,你瞧我们左监司的纸怎么样?”范古突然开口问道。
闻言苟观抬眼,腼腆一笑便说“范掌事,我眼拙,辨认不出好坏。”
“那你瞧它白不白?”
“白。”
砰的一声油灯被范古拍在桌上,苟观被吓得心脏狂跳,范古另一手按在案几上瞪大双眼便吼“一个时辰了!你倒是画啊!这纸白的比你脸都干净!你能不能快点完工?我不要吃饭的?”
“……掌事息怒,鄙人不会作画……须得好好思量,到底该从何落笔。”
“我就给你半盏茶时间,你要再画不出几笔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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