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堂堂傅赘婿不仅是个人渣,还是个脑残?那日天司局清心镜映照出来的结果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该不会在你娘肚子里的时候就把脑-浆晃匀了吧?你现在摇摇头听听里头有没有声音?”
弥幺幺眉头轻佻着骂道。
脏话好啊,言简意赅针针见血刀刀毙命。
人类会说话简直太好了。
弥幺幺操着一口傅卿安不太明白的名词,但他知道她嘴里没说什么好话,怎奈现在已经被下了禁术,又被她手中这么一把看起来就不比寻常的剑指着心口,瓷了半晌最终也只说出一句“你给我等着。”
谁知弥幺幺微微一笑便道“这才对嘛,咱们来日方长。”
明明是自己威胁她,怎么她不但不怕,说出来的话还让自己感觉到了压迫感?
傅卿安心里好像打翻了一缸油,心火一瞬烧的更旺。
“芷婵,还愣着做什么?”弥幺幺又笑。
待傅卿安被婆子们叫来的小厮绑起来带走,屋子里剩下几人都长出一口气,唯独弥舞月的手紧攥着裙裳。
耳边一道寒气逼人的风刮下来,紧接着她便感觉到脖子一凉,正要看去之时头顶上方就传来了弥幺幺寡淡又凌厉的声音“我貌似没让你动。”
“多谢六姑娘出手惩治傅卿安……如果不是您,他还不知道要狂妄到几时去呢……”王姨娘咽着唾沫调整好坐姿轻声说道,好像分贝再高一点就会吵着弥幺幺的耳朵。
闻此语弥幺幺鼻尖只一道冷哼,脑袋微微后仰,侧过去盯着她带着一丝玩味就道“王姨娘倒戈的速度向来都是这么快吗?真是让幺幺佩服啊。”
王姨娘无语凝噎。
柳娘回过神后才惦念起自己身上的伤,脸上表情显得她活像个成了精的苦瓜,这会儿坐在那儿两手不断轻柔着自己的腿脚,一声眼不敢吭。
秋花冷眼坐在一边不理会她。
统共就这么几个人,抹在脸上的戏却一个比一个精彩。不难看出柳娘现在已经失了王姨娘和秋花这两张牌。
心想着,弥幺幺目光又挪回弥舞月身上。
她总是这样冷静。
“五姐姐受委屈了。”弥幺幺口吻依然冷漠,说出这句话好像只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
只听一道浅薄的笑声从底下传来,她稍稍拧过身子去看,这才见着弥舞月染在脸上的笑。
蓦地,她抬起眼皮子望着弥幺幺,纤细手指握住脖子上的剑便道“你凭什么嘲笑我?都是腌臜地里的下贱种子,谁比谁高贵?”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又是一道惊愕,鲜血从她掌间急匆匆的往下跑,像极了关押已久的野兽。
下贱种子?弥幺幺脸上的淡漠一瞬失踪,猛然蹲下身子之时掌中剑消匿,紧接着她便一手扼住弥舞月的喉咙,细细打量过她的脸之后,贴近她便是一道耳语
“如今你我确实同是腌臜地里的,但我希望你记住,向来是我弥幺幺高人一等,我也从未比谁低贱。
倒是你,自甘堕落又自负,你掉入这片沼泽泥泞里是你自找的,我为什么不嘲笑你?你明知道你和弥小幺都身陷囹圄,你不也照样用你的方式欺辱她了吗?”
弥舞月被掐的窒息感频频冒上心头,手里的衣裳被她攥的更紧,眼角血丝早就爬满了。她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冒充……弥小幺……”
“你没有权利问我问题。”
语毕弥幺幺狠狠将她从自己掌心推出去摔在地上,盯着她白皙的脖子上深深的红印此刻腹中火气直飙。
她恨不能现在立刻马上收了弥舞月的小命报仇雪恨。现而今她们尚有利用价值,那便先留着她们性命罢。
“啊……”柳娘吓得倒吸一口凉气,紧着又呼出口。
然而这道细微之声还是被弥幺幺听见了。
闻声看去,见柳娘面色惶然,她一时只觉好笑。这母女两个简直是绝配,一个亲手断弥小幺灵根,一个打着姐妹之情又毁了她的慧根。
她们的做法若放在超新星纪元,那可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罪罚。
心想着她起身对着秋花便说“傅卿安欺负你,你受委屈了,你若是有什么意愿可以去三房告诉三太太,出府嫁人经商务农样样都好,倘或你还想侍奉你那不长脑子的主子,那你就好好跟着她,免得日后被人家说道起朝秦暮楚还牵连着坏了我的名声。”
“多谢六小姐……”说罢秋花眼泪啪嗒落下,擦眼泪的功夫边听帘子轻动,再抬眼看去时哪里还有弥幺幺身影呢?
“弥老幺,你难道不想去看看傅卿安是如何受罚的吗?他当初那么羞辱你,此仇不报非君子啊!”蚊子在弥幺幺眼前晃悠,这回它下意识往一边靠去准备躲避巴掌,怎料弥幺幺根本没有打它的,甚至还喜滋滋的摸了摸流苏。
“你今天怎么老摸那玩意儿?很好玩吗?”
“现在几时了?”
“午时四刻。”
得到答复后弥幺幺脱口而出一句“怎么才这会儿?”
蚊子一脸狐疑,却又道不出问题所在,正要偷窥她的心声就迎来了今日份第一个巴掌。
被弥幺幺打的眼冒金星已是常事,望着眼前出了几层重影的人,蚊子口中呜啦啦的正要开口,不料当下就被她的话给噎了回去“再敢窥听我心声就别怪我翻脸不认蚊。”
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弥家大门口此时聚了少说也有一二百人,他们都在围观受罚的傅卿安。
傅卿安是什么人?金云城十大纨绔之一,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种委屈,如今竟然被扒了衣服跪在雪地里?
屁股上的血连同大腿裤管都染红了,人人都穿着袄子披着斗篷的时节,他光膀子冻得呼出来的气都在鼻子上结了冰,整个人面色苍白,几块不明显的腹肌在这种时候活像刀了花样的白条冻面。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小厮从围得水泄不通的大门里硬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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