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
“翼王殿下,这……这……您还是少喝点酒吧,这可是皇陵啊,要是……”
说话之人,正是随同祁瑾一起前往皇陵的侍从周维,皇帝从下了御旨之后,便立即被皇帝派人送往皇陵了,不允许祁瑾带自己的亲随,随意从宫中拨了几位,照顾于他。
祁瑾从来皇陵的头日,便一直情绪低落,终日酗酒,皇陵之中,皇后早已经派人来打点好了,这皇陵虽宏伟壮阔,但毕竟是墓地,就算是在豪华富贵,依旧还是个埋死人的地方,常年在此,非常人所能忍受。
“要是什么?”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嘶吼。
只闻一声重物落地声,原是祁瑾将手中的酒盏猛地丢到了地下,果然是珍贵之物,摔在地下都未曾破碎,只是咕噜噜地滚远了一些。
周维见翼王殿下如此震怒的模样,忙向后退了一步,“殿下,喝酒伤身,您已经喝了好些时日了,皇后娘娘……”话到此处,被祁瑾出声打断了。
“母后?母后?光吩咐有什么用?她的皇后之位还在,可是我……为什么?为什么?父皇啊!你为何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亲儿子啊……”声音嘶哑低缓,带着一丝哭腔,光闻其声,便能感觉到痛苦不已。
周维见翼王殿下这般模样,心下深呼了一口气,道“奴才斗胆,劝翼王殿下一句,还未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万不就这么放弃了。”
祁瑾闻言,垂落的头颅,微微一动,抬头望着站在一旁的周维,双眸朦胧不清,道“你是何人?”
来了这么些时日,祁瑾连身边陪侍之人,都还未曾认识。
周维一脸的惶恐,拱手道“奴才名唤周维。”
祁瑾甩了甩头,似乎想让自己清醒起来,“周维?还是周围?这名字倒是有趣。”
周维道“殿下见笑了,奴才原名极为难听,进宫之后,偶得一贵人赐名,方才得此名。”
祁瑾道“取这名字倒有趣极了,是那个字?”
周维恭敬地说道“维,紘也。”
祁瑾闻言,随即大笑一声,道“看来,你是不知这句话的意思啊……看来你倒是没有经常将这句话,给别人说,算你命大。”
周维忙拱手道“殿下何出此言,这是奴才命中的贵人所赐,当时,贵人口中所念的,便是这句话,奴才一直放在心上,不敢与别人说,也从来没有人闻过奴才。”
祁瑾“哦”了一声,抬眼看着周维,笑着说道“怎么今日倒将你心中的贵人之言,告诉于我?这个已然落魄至此的废太子……哦,现在是翼王了……翼王……太可笑了!实在是太可笑了!”
周维见祁瑾这般痛苦的模样,双眸闪过一丝心疼,遂轻声地开口道“殿下,恕奴才斗胆,奴才一见殿下,便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祁瑾闻言,随即大笑了几声,悲凉道“从前我做太子时,这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不对我尊敬有加,到哪里都有一群人护着,再看看现在,旁人唯恐避之不及。”
“殿下……”周维道。
正两人说话时,一道轻微地敲门声响起。
周维忙警惕道“谁?”
“公公,是小丘子。”一道尖细的声音缓缓地响起。
周维面色一松,遂抬腿走向门口,待到门口处,小心地将门打开,轻声地问道“何事?”
小丘子抬眼打量了一下周围,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信函,递给了周维,“公公,这是外面拖了带进来的,说是里面那位最重要之人所托,小丘子特地送来的。”
周维轻哼了一声,小声地说道“我还不知道你,收了不少的好处吧。”
小丘子闻言,面色微红,随即讨好地说道“公公,能到皇陵这边的,岂非常人,而且,观殿下这几日,这般愁眉不展的模样,这信能博得一丝笑颜,倒也不错,这即赚了钱,又让殿下高兴起来,何乐而不为?放心,小丘子我,得到的银钱,都会分给公公一半的。”
周维道“得了吧,你还是留着自己用,我对这些东西可没兴趣,你等做好自己的事情,别打扰到殿下就行。”
小丘子喜笑颜开道“多谢公公,小丘子我先行告退了。”话音刚落,小丘子便转身跑走来,速度之快,不过片刻,已然不见了踪影。
周维见小丘子急忙离去的身影,遂喃喃自语道“又去喝酒去了……无事,只要他们不向宫里胡乱禀报就行,其他的,爱怎样,便怎样。”
周维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信函,只见面上的字迹,清秀婉约,一看就是位女子所书,遂心下一喜,这几日断断续续地从殿下口中听得几句醉话,好似在呼喊一个姑娘的名字,莫不是……这写信之人便是?想到此处,周维心下一喜,随即掩门转身回了屋内。
“殿下!有你的信!”周维双手恭敬地举着信函,轻声地说道。
祁瑾懒懒地看了过去,嗤笑道“这个时候,还有给我送信的?倒是奇事一桩,连母后都未曾与我说过只言片语。”
周维道“殿下,你先看看吧,这写信之人,说是殿下最重要的人,看着面上的字,定是一位年轻姑娘所书。”
祁瑾闻言,双眸一亮,面上闪过一丝喜色,“难道是她?”
周维见祁瑾这般模样,心下一喜,忙将手中的信函,恭敬地递到了祁瑾面前,道“殿下,先看看吧。”
祁瑾闻言,立即伸手去接,伸到一半时,看见自己满手的酒渍,立即收了回来,“给我拿个净手的来。”
周维见祁瑾这般慎重的模样,忙将信函放入了坏里,随即转身出里门去,不消片刻,一盆热腾腾的水,便端了上来。
待祁瑾将手洗净后,方才将刚才的信函拿了过来。
周维原以为殿下看到此信,定会高兴一些,谁知殿下刚打开信函,还没看上几眼,便将此信笺丢到了地下。
“倒是我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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