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喜村。
村子里经过谢菱一行人的消杀处理之后,逐渐变的平静了起来,慢慢地恢复了些烟火气。
“母亲,您现在感觉如何?”
李铭手里端着一碗熬的软糯浓稠的米粥,正举着勺子,小口地喂着躺在榻上的袁佩莹,毕竟她年纪大了,又受了张沅的那一巴掌,还得慢慢的恢复才行。
袁佩莹看着儿子手上,脖子上外露的白色粗布,满眼都闪烁着心疼,“我的儿啊,母亲以为搬到此地,隐姓埋名,日子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就好。如今看来,母亲是终个不详之人,害得你如此。”说话间,眼泪就缓缓地流了下来。
李铭叹了一口气,望着袁佩莹,无奈道“……母亲。”
随即将手里的米粥,轻轻地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牵起自己袖子的一角,一面擦拭着袁佩莹眼角的泪水一面说道“可别在这么说了,母亲含辛茹苦的将儿子养大,要是没有母亲,儿子我估计早就去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投胎去了。”
袁佩莹闻言,噗嗤一笑,伸手将李铭的手拂了下去,从枕头下掏出了一方帕子,擦拭着自己的眼角,哽咽道“你就爱打趣母亲。”
李铭见母亲心情好了些,笑着将放在一旁的米粥,端了起来,继续刚才的动作。
李铭服侍母亲睡下之后,便轻轻地关上了房门,退了出去,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随风心事旧时春,海棠花开香无味。”李铭透过半开的窗户,望着外面乌黑的天色,喃喃自语道。
同春楼。
“你是何时当的这永盛县衙师爷的?”谢菱执杯看着陈师爷问道。
陈师爷一天心里都是战战兢兢的,这睿王与敬王,还有这位谢小姐,一直没有说要将他如何,让他心下十分煎熬。
“小人,在县衙里任职两年有余了。”陈师爷恭敬道。
谢菱继续道“我听衙门里的捕快说,师爷家中还有个老母与幼儿。”
陈师爷心下一颤,连忙道“小的上面确还有一六十岁的老母,膝下有个十岁的儿子,小人的娘子,因病早逝,我亦无心再娶。”
谢菱笑道“没想到,师爷还是个重情之人,今日也帮了我们许多,以后新的县令上任了,师爷可得好好的辅助一二。”
陈师爷闻此,猛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躬身道“小人,今后一定会好好的,认真的做事。”
谢菱转头看着祁钰道“如此,敬王殿下可觉得妥当?”
祁钰笑道“谢小姐都开口了,焉有不妥之理。”话音刚落,便将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
永盛县衙。
牢房内。
何景被关进来已经过了一日有余,这一日内,每时每刻他都看着牢里的犯人们,被一一带了出去,到现在,牢房里的犯人已经少了一大半了。
“大人,如今该怎么办?”周志在隔壁抱着柱子,看着何景说道。
“我还有个表姐,在国舅府,一定会来救我的!”何景望着前方,喃喃自语道。
周志道“可是,如今我与大人都出不去,该怎么办……”随即拍了拍旁边牢房的柱子,继续道“张捕头,怎么进来这么久也不见你说句话啊。”
张沅倒是想说话,可是,他被带到县衙之后,那女子的衣袖往他身子一拂,他颈肩处,猛地一阵疼痛,之后就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了。
周志见张沅死死地盯着前方,并没有理会他,便也没在与他多言。
何景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整个身子一弹,立了起来,那模样像一只得到了食物的饿猴一般,搞笑的很。
“对对,我表姐一定回来救我的……可是,她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可怎么办!”想到此处,便来回地在牢房里踱步,焦急万分。
随即扑到门柱上,朝着外面大声叫嚷道“扬二,扬二!”
“谁啊!叫老子做甚?”一个骨瘦如柴的男子,闻着这叫喊声,缓缓地出现在了何景他们面前。
“扬二,大人我这里有许多的银票,全部都给你!”何景弯腰从鞋子里,掏出一小叠银票,连忙伸手向扬二递了过去。
“哟,大人这还藏这这么多银票?”
扬二笑着接过何景手里的银票,数了数,哇了一声道“一千俩这么多?小人我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钱。”
何景见扬二似有松口的模样,连忙道“这些都给你!你帮大人我去送个信,就送到京都的国舅爷的府上,就说是给国舅爷府上的华月,只要能送到,之后给你的,还不止这一千俩的银票!”
扬二目光定定地注视着何景,片刻之后,方才开口道“这等救命之事,大人不得……”
话未说完,便看见何景猛地往地下一跪,“拜托你了!”
扬二仰天大笑道“何景你也有今日!你还记得当日是怎么对我的!不过是不听从你的命令,便将我从捕头贬到了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当个牢头,我受了这么多苦,今日终于见到你也和我一样了,堂堂的县令大人,如此狼狈的模样,真教人开心。以前是我屈服于权势,如今你碰到了更大的权势了,得了如此下场,还妄想我帮你送信?救你一命?想的到美!你就在此地等死罢!”
“扬二,之前大人是对你不好!可是没把你逐出衙门,对你已经是极好的了,今日,你只要帮了大人,以后的荣华富贵,可享之不尽啊!”周志见扬二如此,连忙开口劝道。
扬二冷笑道“你们都是蛇鼠一窝,想要我帮你们,做梦!这银票就算是大人给我的补偿了,往日之事,我就不在计较了,还望大人下辈子,做个好人哦。”话音刚落,扬二便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扬二,你回来!大人我有很多的钱财,全部都给你!快回来……”何景见扬二无情离去的背影,大声地叫喊道,声音中带着惊慌失措和无助。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周志缓缓地坐到了地下,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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