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道毁灭火线直烧而来!恐怖的热量甚至让手持该武器的叛军死士都连连叫苦!
而大楼正门负责防守的守卫,也切身体会到了昔日莫雷军人和魔岛法师们的痛苦。
“呃啊!”几乎在龙息魔焰覆盖而去的一刹那,人群的惨叫声便骤然爆发!
“热!热啊!”
“杀了我!太痛苦了!连骨头都在被焚烧!”
仿佛被魔鬼们拷打的悲惨囚奴,这些凄厉的哀嚎只有从炼狱中才能发出!
楼上的炮手们只看到一波火海倾斜而来,接着滔天的热浪呼啸而上,整栋建筑似乎都被烤软开始摇摇欲坠。
砰!
门忽然被打开,一个满脸横肉的瘸子拄着银拐杖焦急走了进来。
“为什么不开炮!”
他怒不可遏痛斥着炮手,反手一耳光抽向这些手足无措的壮汉。
“维托老大,不行啊!炮管太烫了!恐怕要炸膛!”炮手无辜诉苦。
维托当即将自己的拐杖放在冒出青烟的重炮上,很快就感到了银杖烫手。
“好热啊!”他摘下帽子,浑身的汗水就像暴雨一样不断流出,周围的空气甚至在热气中开始扭曲。
这座奢华的销金库正在燃烧,要知道过去的雄城奥克兰,便是被盛怒的拉斐尔喷吐龙息完全烧净,而这末日火焰就在叛军手中。
可维托绝不能走,他今天拥有的一切都来自那些工业大佬,平日便在西区为他们维持秩序、监视打压那些不堪压迫想要联合游行罢工的工人。同时还负责干脏活知道不少秘密,如果他怕死逃走了,下场不会比被烧死在这里好多少。
“别管!快给我开炮!”他心中一横,开始强逼炮手攻击。
但炮手仍十分犹豫,于是维托便喝令手下强按着他们的手去操作。
当带着厚厚的手套接触到炮管时,高温迅速开始溶解棉料,藏在里面的手没多久便出现焦痕开始冒烟。
“好烫!”
炮手们的眼泪都要痛得流出来了,他们感觉自己的双手被放在了烤架上煎肉。
这样的情况自然顾不上射击诸元的计算,随便压下炮口便开始轰击。
巨大的轰鸣声伴随冲击波反震而回,整座大楼都瞬间震颤了一下,耳鸣和迷眼的硝烟一并袭来。
“咳咳!”
维托再也顾不上发号施令,浓密的烟雾把他呛得呼吸困难,不得不推开人群爬到布满裂痕的窗口通气。
但他刚扒上窗沿,就看到一个迅影急速掠下!
接着一束白光充斥在他的视线周围,然后一切的一切便毫无意义了。
“目标一已经沦陷。”科内特在后方得到了这个消息。
“很好!接下来便是目标二。”他立刻下达命令,“你们分出三百人朝目标二小心移动,配合狮鹫骑士扫清通路,剩下尽可能选取冲锋死战过的人挑两百个返回,我将另派四百人驰援替补。”
他看了看地图“这个地方是西区警役分部,设在南北分界的关键位置上控制交通要道,想快速攻占必须用点别的手段
科内特激活了和德卢卡本家的联络球“我们的魔兽和魔晶重炮到什么位置了?”
此时郊外的某处庄园内。
这里布下了重重壁垒,深挖了地下掩体,同时设置了空炮预防狮鹫突袭,正是皇女派势力的大本营。
他们依靠炼金工业大发横财,理所当然把最重要的武力部署到自己的老巢,而非帝都内的西区。
这群人正簇拥着忧虑的皇女,在地下的最深处朝联络球大发雷霆。
“维托失去联系了?他的人正朝你那里逃去?一群废物!统统杀了!”一位双眼布满血丝的中年人咆哮道,他那考究的衣领已经杂乱不堪,浓郁的胸毛从大开的衬衫内露出。
但终究还是有理智的人。
“等等,别乱杀,收拢维托的残部让他们顶在前面做炮灰。”戴着鎏金单片镜的老者凑过来吩咐。
不过四皇子派猛烈迅捷的攻势咄咄逼人,让皇女派的大佬对胜利希望感到渺茫。
那位老者看了看托着粉腮一言不发的皇女南希,叹了口气激活了其他联络球。
“我是约翰·皮尔庞特。”他开口,“尤利安殿下那里怎么样了。警役部已经烧没了?这么快?好吧,我知道了。”
他绝望地放下联络球抬起头“看来唯一可以和欧赛罗特对抗的力量就这么没了。”
“怎么会没了?我们的人可有两万七千!虽然维托那里没了几百,但数量十倍于欧赛罗特!”顿时有人不服。
皮尔庞特呵呵冷笑“克利夫兰,你是真没脑子还是假没脑子?那两万七千人什么素质你还不知道?仗势欺负欺负穷人还行,你让他们像敢死队一样顶着战火反击那就是要腊肠狗和巨龙对峙!也就只有那三个帮派老大的一百多心腹可以打。”
克利夫兰顿时气结“那欧赛罗特的人凭什么都能打?”
“因为他不计消耗,同时很有计划!”皮尔庞特横眉以对。
“在我们这群暴发户疯狂挥霍自以为天下第一的时候,四皇子派就开始居安思危,投入大笔资金培养死士。我们呢?宁愿花上百万帝国金鹰,去捧红夜区舞娘满足自己的,也不愿意漏一点给西区的贫民工人收买人心,那可是百万的群众!”
老者趁此机会痛斥往常自己看不惯的种种现象发泄
“要是我们花大价钱制定各种福利政策,早就能建立覆盖帝都的情报网!也就不至于他们打下警役部后才知道消息仓促准备!那些工人也可以征召来成为眼线劳工,从军事后勤来讲,我们积攒的大量军备才能第一时间使用!而不是还在运输的半路上、前线就失守了!”
一通训斥把皇女派的人说得面红耳赤,但这些都是事实,他们中除了极少数外,其他不过是二、三代的暴富,家庭教育落后导致对长远计划缺乏考虑。
忽然南希抬头疲惫说道“这里不是有一千人的精锐,派去西区支援不行吗?”
这下连老者都面色骤变不敢接话。
“殿下,比起那些烂命一条的下人,我认为我们这些精英的安全更需要保障。”他们委婉回绝了皇女的提议。
南希不禁内心惨笑“这么惜身还做什么大事?”
不过皇女早已对自己的生命失去希望,所以并没有坚持,任由那些支持者继续面红耳赤讨论怎么应对。
“三皇子呢?”有人提议道。
当即讥笑传来“你的意思是让舰船开到帝都来吗?如果它们不搁浅的确没问题,不然就是靠那些小鱼舟!”
帝都的运输船都是商人们自己的,鱼龙混杂难以区分,管理这些船的部门不属于任何派系。
“况且三皇子本人常年在南方,他人都不在帝都怎么配合我们?”老者闷声反驳。
“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最终所有的出路都指向帝都的中心。
“陛下的禁卫军!”
禁苑内。
嘉丽和赫莉跟随着那队漆黑彪马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座庞大四方建筑外,上方还耸立着众多高矮不一的尖塔。
“王家书库!”嘉丽脱口而出,她有在这里供职过的模糊记忆,往昔的一幕幕迅速浮现在脑海。
嘶吠的马鸣此起彼伏,接着一群重装骑士纷纷跳下来焦急地直奔正门。
“好像跟错了。”赫莉摇了摇头,准备返回。
“等等!我们进去!”嘉丽突然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皇帝不可能在里面。他已经瘫了,只会躺在寝宫。”赫莉皱眉不解。
嘉丽空张嘴巴想说什么,但顾及颇多没有出口。
“总之一定要进去!拉斐尔不是叫你听我的吗?”她咬牙坚持。
赫莉虽然非常困惑,但“拉斐尔”之名一出她只好忍气吞声。
“这里似乎不在禁卫军的防御系统中。”赫莉开始观察周围,发现皇家书库的地界寂静无声,悠闲的学徒正在来往散步,对冲到这里的禁卫军见怪不怪。
“应该没有注意安防,走吧,我们悄悄进去。”
隐形法术泼水般将两人再次藏匿,她们顺势溜了进去。
“安东尼大师!”
禁卫军宏亮的嗓音吸引了众多宫廷法师的视线。
他们身穿红袍正在埋头研究工作,此时疑惑地看向这些来者。
“什么事?”
正率领一干法师加班赶工调配魔药的安东尼抬起头。
禁卫军人当即将盖尔的推测和现在帝都态势的不明朗说清“首领怀疑有人会趁机刺杀陛下,所以希望您和他一起守卫在陛下身边。”
安东尼大惊失色“什么!尤利安和警役部都联系不上!军方也不搭理你们!”
“没错。”
师怔怔地放下手上的试剂瓶,随手熄灭了蒸煮药罐的魔法火焰。
“大师,快走吧!”禁卫军人焦急催促。
“等等你说是诺查建议格劳飞往北方?不是陛下亲自下令?”安东尼不着急,而是皱眉问起了别的。
“没错,可诺查法师说是您的建议啊?”禁卫军人也陷入了困惑。
“看来我们所自信的固若金汤反而成了蒙蔽视线的教条。”安东尼压抑着怒火冷笑不已。
他回头厉声大叫“诺查在哪儿?!”
“大师,他去陛下那儿了,因为禁卫军已将‘处子之血’带来了。”其他人回答。
“处子之血?”安东尼也不知道这件事,猛然回头问向禁卫军人,“你们已经把那个私生子抓来了?”
“没没错”
“蠢货!她成天和四皇子待在一起!你们怎么会让她单独和陛下相处?”
“可,她理应被安排在偏殿,还没去叫她”禁卫军人结结巴巴解释。
“队长,诺查大师已经把她领走了,说是陛下的命令。”后面的小弟立刻小声补充。
安东尼的脸色已经彻底转为惨白“快!快去寝宫!要是陛下有闪失你们全都失职!要给他殉葬!”
众人连忙冲出大门直奔皇帝的住处,谁也没发现两个虚影擦肩而过。
赫莉看着远去的人影“我刚刚在那些士兵的马身上下了主人的标记火种,一会儿用蛇眼法术观察空气中的热源就能到达目的地。”
她回头看着只剩三三两两宫廷法师的书库问道“说吧,来这里干嘛?”
“你有把握对付那些全副武装的禁卫军还有师安东尼吗?”嘉丽平静地反问。
赫莉当即皱眉“固然这群无鳞佬人多势众,但主人给我的额外恩赐绝不是他们能轻易招架的。”
“但我觉得还可以更保险一点。”嘉丽的嘴角勾上了莫名的笑容。
她一指身后“这里虽然是宫廷法师团的据点,但他们可不光是单一的法师。过去这里容纳着魔法和炼金两种技艺,而后在加洛林一族的意志下整合成了新的团体。”
“那又如何?”赫莉不解。
“所以这里也是帝都少有的汇聚齐全炼金仪器和材料的地点,别忘了我的原身份是什么。”嘉丽显出了身形,恰逢大风吹来将她的短发不住向后吹拢,露出了霸气自信的飒爽。
寝宫内,老皇帝的感官中已经充斥满了那个女人,准确的说是那女人布满全身的奇异魔纹。
魔纹仿佛在旋转,一点点勾出了他压抑许久的欲火,让他甚至感到自己回到了最放荡不羁的青年,那时他精力旺盛,不用宫廷法师的魔药也能肆意驰骋。
“过来!快过来!”
皇帝仿佛沙漠中快渴死的人呼唤淡水那般沙哑地嘶吼,埃维莉娜只能闭上眼睛慢慢朝那张散发腐朽尸臭的典雅大床走去。
诺查紧张地站在门口,同时一只手伸进了袍子内襟握紧魔杖,警惕着室内不明真相的守卫、仆人和哺乳的妇女们。
但他捕捉空气中异常振动的小法术听到了急促的节奏,有许多人畜在呼吸,心肺在剧烈颤抖,并且越来越近。
“糟了!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诺查紧皱眉头,回头看了看已经要跪在皇帝身上的埃维莉娜心中一横,直接走了出去!
他刚走几步就看到全副武装的盖尔和一大群禁卫骑士。
“盖尔头领,您怎么这么急啊?”诺查故意拦在狭窄的马道上微笑问道。
盖尔只好勒住漆黑彪马居高临下喝道“诺查大师!我已经无法接收帝都的消息了,怀疑有叛军趁夜起事,所以要赶回去保卫在陛下身边!”
“这陛下已经开始进行补血仪式,那可不能被打扰啊!要不您就在外面等着?”诺查为难劝解。
去找安东尼的禁卫军忘了和盖尔交换信息,因此这位禁卫首领依然看重皇帝宠臣的建议。
“好吧,但我要看一眼陛下!”他语气渐缓,翻身下马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没问题!”
诺查连忙引领着盖尔走到门前,只隙了一个小缝给他看。
盖尔只见一个浑身突满奇异花纹的女子蹲在床上,依稀还能听见皇帝的沙哑声音,当下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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