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公子仓皇地跑了回去,方才,他想前去挟持一个人质,只因得到消息,甘遂、君迁二人都已经是重伤濒死。
到了房间,看到二人果真是老老实实地躺在榻上,刚想动手,却不知从哪里窜出一条火红色的,长相奇怪的小蛇,直接咬了他的手指。
登时便看见伤口漆黑,千面公子想都没想便用刀斩断了手指,令他更加不寒而栗的是,甘遂和君迁二人的床榻周围出现了密密麻麻地蛇。
顾不得伤口的剧痛,千面公子赶忙逃走,却发现笑面书生脖子上还有一条同样古怪的红蛇!
“都说翼宿为祥瑞,可惜,身为翼宿的奴家,并不想给你们这些人带来什么祥瑞。”鸦青一边退回了火海,一边把那个背叛她的孩子用蛇群逼到了自己视线以内,火海的正中央。
“青姑,青姑,饶了我吧。”那孩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动,面前是蛇山,身后是火海,他已经进退两难。
“翼宿啊,不要去当救世主,要出名,就做那恶名远扬的杀人魔,你作恶事,他们会习以为常,等到你有一天突然做了一件好事,人们就会感恩戴德。”
好人成神成佛需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而恶人只需要放下屠刀。
曾经的翼宿是不懂的这种道理,现如今的鸦青,只觉得那个孩子的哭泣声太难听。
“乖,回答姑姑一个问题,姑姑就不杀你。”鸦青心思微动,精致的脸庞上露出迷人的笑容来。
那孩子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小鸡啄米式地点着头。
“那副字画在哪里?”
字画,便是江山的容身之所。
“被我们烧了……”小孩子的脸吓得惨白。因为鸦青听了这句话后,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他。
“烧了?”
良久,鸦青才直愣愣地吐出这两个字。
想起那个胖子,平日里把自己养的膀大腰圆,闲着没事就吐槽陆三通的过往,可当陆三通真的出了什么事,他都会第一时间赶去救治,哪怕散尽灵力,也要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
鸦青眼底尽是寒意,看得那孩子身子一抖。
“青……”
那孩子还想再挣扎一下,却连话都没说完就被火焰烧了个干净。
“还真有当年朱雀心狠手辣的模样。”
那个连自己最亲近的属下都能痛下杀手的女人,当真是所有人的噩梦。
“你来做什么?”鸦青眯着眼睛,面前这个男人她再熟悉不过,顶着跟别人一样的脸,却做着跟那人不同的事。
“越是在黑暗的深渊里的人,越是比常人更加向往阳光。”他一袭黑衣,半张面具映着冲天的火光,跟之前面对火光避之不及的人相比,他享受火焰的熊熊不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有几个丧家之犬马上就要流落街头无家可归了,不是么?”
“星官可不会跟魔头有什么瓜葛。”
“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的你没有选择。”
火烧透了半边天,红的连在上界的神魔都抑制不住好奇心下来查探。
可他们看到的景象,却唤醒了心底的恐惧。
方圆几里,尽是焦土,尸横遍野,堆积如山。只有乌鸦愿意踩在残垣断壁上发出几声欢快的鸣叫,因为这些尸体腐肉,是它们几辈子都吃不完的量。
但在旁人看来乌鸦的鸣叫略显凄凉。
“神官一事,还需要加快速度了。”天帝站在那里,不知自己脚下踩着多少尸体,宽大的衣袍之下双腿都快抖成了筛子。
“连琰一事……”向来支持凤凰一族的神仙小声问着。
只是话音未落,便看着天帝瞪了那厮一眼,“那只凤凰?我不是没给过她机会,撇开现在的翼火蛇不谈,五百年前的鬼金羊,一千年前的星日马,还有一千五百年前呢张月鹿,只要朱雀转生,总会有那么几个星官为了维护朱雀折腾出这种事情来,哪个不是寡人给她善后?你觉得,她还配做神官吗?”
“天帝消消气,凤凰终究是柳宿一脉,无法取代朱雀,可当下朱雀转世还是生死未知,不如再给凤凰一次机会?”
天枢老人此时赶忙走上前做和事老。
天帝抬了抬手,“天枢老人无需多言,寡人心意已决,让凤凰找清楚自己的位置后,再跟寡人谈别的。回宫。”
远在商朝的商陆收到了鸦青的手信后,心中便有了几分把握,现如今朱雀七宿已经回归三位,柳宿的背叛已经是必然,可只要在努力找到其余三位星宿,救出陆三通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商陆将手信丢到炉中烧尽。
“皇甫将军可还在府上?”
“呃,将军近日偶感风寒,不便会客,国师身体高贵,可别染了病气。”
“管家这就见外了,本座和将军同属于天子的左膀右臂,现在将军病了,本座岂能退避三舍。”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这使不得……”
见管家应付不住,皇甫宁便命人将自己推到外院。
“宁先生,好久不见。”身为上一任太傅的兄弟,完颜笠身为晚辈在人前装也得装出恭敬的模样来。
“国师大人客气了。”
“冒昧造访还请宁先生不要怪罪。”
“哪敢哪敢,国师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还望您多包涵。”
眼见着皇甫宁将自己的轮椅拦在自己身前毫无让步的意思,完颜笠所幸直接搭上轮椅的扶手“宁先生对待仆人还是太宽容了,不方便去会客厅跟他们说一声推你进去便是。”
皇甫宁还未来得及想好什么委婉客套的话,便被完颜笠推进了会客厅。
“怎么不见皇甫毓兄弟?”刚一进门,完颜笠还没坐稳,便提起皇甫毓。
“毓儿不过是一介武夫,何德何能让国师大人如此上心?”皇甫宁也不傻,自然明白完颜笠此次突然造访的意图何在。
“宁先生过谦了,皇甫毓兄弟一人击退南朝十二国追兵之勇,已经是威名远扬,实在是皇甫之幸,也是我大商之幸。听闻皇甫毓兄弟偶感风寒,这便特地前来探望,来时匆忙,略备薄礼,还望宁先生不要嫌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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