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黛主动提出接受“催眠”,她认为赵夫人也是受到了催眠的暗示。
不料,黄鲁飞没有第一时间实施催眠,只是给她做了解释:“催眠本质上是一种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出神或恍惚’的精神状态。处于这种感官状态下的人,身体感官趋于放松,意识也不再保持‘警戒’。所以被催眠者极易受到心理暗示,想象力显着提高。但忆起来的东西不一定就代表真实。所以到底要不要做催眠,你这边慎重考虑一下。”
雪千黛歪了头,很认真的模样,余光不经意看到桌上摆了个相框,黄鲁飞一家三口的合影,“照你所说,被催眠者很容易受到心理暗示,那么催眠师是否也是也可以植入或创造一段记忆?会覆盖我原有的记忆吗?”
在黄鲁飞的职业生涯中,被问过很多奇奇怪怪的问题,因为心理本就是很玄的东西。他淡淡地笑:“理论上是可以的。我们提供心理咨询,还是从客户的需求为出发点的。但请你放心,我做了十年咨询,职业操守还是很高的。”
雪千黛像很多平凡人一样,对记忆表现出了好奇心。“黄老师,你有成功案例吗?”
“如果感兴趣,可以看看我的书《精神分析与自我人格认定》,不过这本书主要价值还在于对自我、本我、真我和心理学的结合。”
三分钟后,雪千黛还是决定试一试催眠。
她舒服地躺在了软塌上,闭着眼神修养精神。
黄鲁飞打开了一个老式的留声机,放着轻音乐,他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深呼吸,放轻松。”
“想象一下,你是一条鱼。”
“温暖的海水把你包围,你在水里游来游去。”
……
雪千黛睡着了。
起初她只是闭目养神,但那音乐太轻柔,黄鲁飞的声音像带了魔性一般。而且因着她之前一直缠绵病榻,将好不好的,这下放松她竟然睡了三个小时。
在这段时间里,她的手机一直响。
黄鲁飞瞥了眼她怀里抱着的手机屏幕,她使用了照片做来电显示,存的名称是A霍美人,但霍美人的脸,太具辨识度了。
黄鲁飞出了催眠室,拨打了一个号码。
“今天,雪小姐来做咨询了。”
“没用真名,还化了奇丑的雀斑。”
“她问起了催眠和记忆植入。她没有被催眠,因为……心太大,神经太粗?睡着了。”
……
雪千黛从未想过,一个心理医生的反侦察能力如此强。她更不知道,早在她手机响时,对方已经知道了她是谁。
容骁在外面,等到花儿都谢了。
不过他很了解自己的优势,顶着一张迷惑众生的妖孽脸,他可以轻松从前台那套话。
“你们平均接诊一个咨询者,要多长时间?”
从容骁等在这边时,前台姑娘就一直打量他。好美啊,没有瑕疵的美!要是做了男朋友……
听到容骁问话,前台快要幸福地晕掉。“啊…哦,这个不一定,短的半小时,长的就说不准了。”
容骁看出了前台滚烫的目光,他很厌恶,这种眼神他只接受出现了一个人身上,就是黛妃。如果霍美人,那也可以欣然接受的。如果是赵捷群……MD,怎么突然想起了赵捷群。
他掰手指,靠,两个半人。
他要继续演戏。
“你们心理医师很厉害啊?给很多人做过咨询?”
前台小手摆的出了重影。“没……没你厉害。”最起码没你好看。
这恭维地太不走心了。
“我又不懂心理咨询。”
前台意识到自己失态了,绯红着廉价,“嗯,黄医师确实看过很多病人。他厉害的地方是突破心防,建立起信任,这样比较利于心理治疗。”说的有点多,前台又补充,“其实,我也不是很懂啦。”
容骁肆无忌惮地看着前台,眼尾微微上扬,看的前台呼吸都乱了。
“这么说,你们医师知道很多人秘密啊?”
天,这个问题好像越界了。
前台左顾右盼,还好没人,她仗着胆子,靠近了容骁的耳朵,“我们要给客户保密。”
容骁“嗯”了一声,意味不明。似乎还在等待什么。
前台又冒出一句话,“我悄悄告诉你,我们医师的笔记本里,记录着很多案例。每次他出席各种心理学高峰论坛或沙龙,都会翻一翻。”
有意外收获啊!
为了奖励这个医师,容骁抛了个媚眼,然后咳嗽一声,恢复正常。
前台只当自己产生了幻觉。不过刚刚那眼神真诱人。
下午六点左右,雪千黛醒了。
“想起了什么?”黄鲁飞问。
揉揉眼睛,她摇摇头。“不过我很放松,好像自己在温暖的海洋里漂浮了很久,很舒服。”
黄鲁飞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动作很迅捷,除了一体机,他还有个苹果笔记本,屏幕上似乎开着个表格。他直接合上,装进了电脑包。“我要下班了。并不是每次催眠都会有效果,你觉得没有用,就可以停止了。”
“不,我还想继续疗程。”雪千黛坚信,多接触一下,总会发现蛛丝马迹。
“那好,具体时间和时间前台登记预约。”
雪千黛离开了诊所,坐上了容骁的车回咖啡店。容骁将和前台的话和盘托出,雪千黛竖起了拇指,“小骁骁棒棒哒!没白带你去!”
这时霍美人的电话再次打来。她这才发现错过了美人的很多电话。
“我在咖啡店等你。半个小时。算了一个小时。嘟嘟嘟……”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雪千黛知道,美人生气了,也许此刻正天雷滚滚呢。
容骁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
等到了目的地,容骁先溜了。这个节骨眼他可不敢触霉头。
雪千黛看见霍云潮等在了卡座上,、蓝山、游多多和简妍都对她使眼色。桌上的咖啡杯摆了五个。他是拿咖啡当水还是当酒?
见她回来,霍云潮沉着脸,直接拖着她的手腕进了工作间,门咣当地关上了,他将她逼到了墙角。
“为什么连着三个小时不接我电话?还是和容骁一起?办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总是那个最后知道真相的?我这样不值得信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