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玦兴匆匆的拿了副画卷来,兴致勃勃的向李珂亦展开。
一副清艳脱俗的美人图。
李珂亦瞧不出好在那里,愣愣的看了半晌,说道:“你喜欢,就收了呗。”
“我有棠棠了,”李玦把画卷塞到了他手里,“你看看中意不?这是江南富商之女,要脸有料,你弄去做个妾玩玩挺不错。”
李珂亦无语。
“六哥,你要实在看不上孟婉,趁早和离了吧。”
李玦总算泄了气,将画卷搁置一旁案牍上,好奇的问:“孟晟挺开明啊,这就替妹妹提和离了?”
李珂亦唇辦微动,却没出声解释。
李玦微眯了下双眼,饶有意味的看着他。
“太子认识孟婉?”
敏锐如斯,李珂亦也不否认,“算是认识。”
其实身为太子,认识太尉之女并不稀奇。
可李珂亦在外近十年,回金陵城受封太子也就近三月的事。
三月来他每日除了上个朝堂,几乎从不显于人前,也没去过国子监。金陵城中的闺秀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认识孟婉算是意外,倒也不算太意外。
只是这么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子,先是劝人善待,又是劝离的,李玦暗觉有些不对劲儿。
真是因为孟晟的规劝吗?
李玦故意道:“实不相瞒,我的确打算休了她,但无缘无故休妻是失德之举,我会先让她不忠不贞,再休了她。”
“人家是个无辜女子,这么做太过分了。”
李珂亦没来由的有些不适,“你既要休弃人家,还要毁人名誉?这实在非君子之举。”
李玦凑近了,挤了下眼睛。
“太子留下用个晚膳,皇兄我想到两全之法了。”
-
齐王派人来传孟婉去他房里过夜。
孟婉多日烦闷的心情一扫而空,费尽心思打扮了一个时辰。
她要使劲浑身解数一举赢得夫君的心。
屋里很暗,孟婉心里暗叫惋惜,她这一身露骨的衣服没了用武之地。
她摸索到床边,娇萦唤了声,“殿下。”
李珂亦被灌了许多酒,脑袋昏昏沉沉的,模糊低沉的应了声,“嗯?”
孟婉厚起脸皮钻进被褥里往他怀中钻。
李珂亦被这操作吓得绷紧了身子,没来由的想起在山庄里那个钻进被窝,厚颜无耻强吻他的女子。
“孟……婉?”
“是我。”孟婉抱紧了他的身子,手不安分的在他腰间游走。
白日里的那个枇杷一定很甜……
李珂亦热血上涌,对她凑上来的唇毫无抵抗力,抱紧了她的娇躯任由她索取。
“婉婉,为什么一而再勾引我,婉婉……”
他声音微哑,像是忍耐了已久。
他胸膛里莫名的有一股暗流涌动,如同万蚁在爬,微微麻痛。
孟婉红着脸埋进了他胸膛,“因为我喜欢你,我爱你,你是我的夫君。”
李珂亦亲到女子额头的唇一顿,僵了片刻后兀得推开了她。
“走。”
这一声夫君提醒他不能这样。
尽管六哥不喜她,她到底仍是齐王妃,是他的嫂子,怎能行这样的不伦之事。
孟婉突然被拒绝,一下子哏咽,“殿下怎么了,殿下……”
“你走。”
他哑着嗓子说。
孟婉还想凑上去抱住了他,却被再度推开。
她杵了良久,哭着下了床,哭着离去。
李珂亦搞不懂她在齐王府里怎么也这样胆大。
他坐起身,胸间的不适慢慢缓和。
他暗暗的想:现在不行,等六哥与你和离,我再要你。
这个女子不知怎的,就悄悄的在他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
孟轻棠呆在李玦给她安排的楼里,静立在窗前,望着那一轮圆月微微出神。
身后有脚步声走近。
她任由这个人从后拥住了自己,扑鼻而来一股浓郁的酒气。
“今日跟谁一起用的晚膳?”
面对她有些醋意的质问,李玦笑着吻了吻她的耳垂,“是太子,所以没喊你一起。我怕他看上了你,我人微言轻的,不好跟太子抢女人。”
孟轻棠被他的调侃逗笑了。
他是什么人,皇帝都没让他放心上,能怕个齐王。
孟轻棠按住了他在腰间不安分的手,“等你休了孟婉,我就是你的女人,现在不行。”
李玦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扳过身来,睁着兴奋的大眼睛说:“快了,马上她就会被我休了。”
他又摘了她的红翡翠滴珠耳坠,粗粗的去吻她的耳垂,酒香袭在她脸颊边。
“棠棠……棠棠……”
他断断续续唤她的名字。
孟轻棠突然避开了他的唇,吻住了他喉间凸起。
“你这个小妖精。”
李玦闷哼了声,将她打横抱起,放到几步之遥的床塌上。
他一手搂着女子亲吻,一手熟练的去解腰带。
这动作熟练的,毫无疑问千经百战。
孟轻棠心间一窒,猛地推开了他。
“李玦,我只是你无数女人的其中一个。”
李玦懵了懵,很快意识过来,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棠棠,我跟你坦白的说,我这样的身份没玩过几个女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喜欢你以后,我脑子里就莫名的有个想法,我的棠棠一定不喜欢我那样。”
孟轻棠抓过被子抱着,痛苦又警惕得看着他。
“棠棠,我向你发誓,今后不再鬼混,为你做个良家妇男。”
男人在想得到时,永远巧舌如簧天花乱坠,各种生死契阔矢志不渝的话都说得出口。
孟轻棠听小娘说过,她都记着。
尽管他举起三指对天发誓的模样认真极了。
“李玦,我要孟婉因失德被休,要孟太尉身败名裂,要孟夫人不得好死。你都做到了,我做你的妾还是妓都可以。”
李玦的三指僵在空中是这样的尴尬。
他垂头丧气的垂下手,眸中暗冷。
“所以,只要为你做到这些,是谁你都能陪睡,是这个意思吗?”
孟轻棠顺着他的思路去想,发现的确是这样。
就算她对李玦已有些情感,但情感不能当饭吃。从她接受李玦开始,她就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在这个地方,不是为了感情而来。
但她不能承认。
“不是的,李玦,不一样,我不踏实,我付诸一切,就怕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妓女,所以我想要你为我……”
“你觉得我把你当妓?”
李玦心里头的无名之火乱窜,他恼得不明所以,一把揪起了孟轻棠,逼近她的脸,“孟轻棠,你说句实话,是不是为你做到那些,谁都能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