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啊。”
秋雾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却还是一无所获,“我不是你,我怎么清楚你的打算?”
“那你想想,我不把药放在水里,那还能下在哪里呢?”尔期绽开笑颜道。
“……在哪里?”
尔期微微一笑道“我不把药下在水里,自然在里面放了些别的东西。”
秋雾低头看着茶杯,半晌才道“你在这杯水里下了什么东西?”
“解药啊!还能是什么?!”
“那之前的半杯水呢?”
“你觉得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呢?”
秋雾静默片刻,自语道“是药吗?”
“不,那也是解药。”尔期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又在公子展的茶壶里倒了半炉子的水,她抬手端起杯子,小口啜着直冒白烟的烫水,“不过我的确放了毒,你猜猜是在哪里呀?”
“茶杯上?”
“我又不是你,怎么清楚你会怎样喝水。”
秋雾越过眼前的事物,望向远处,“那香炉里头的熏香?”
尔期微怔,转脸看了那个制式普通的香炉后,便回头白了她一眼,“我也同你一样,待在这里,你觉得我会让自己置身于毒气之下?盟里教授常见毒草的时候,你可听到师傅说起,不论何种毒物,一旦吸入人体,总是会损伤部分肌体,我盟内众人,能避开种种毒气,便得避开!你忘了这话了?!”
秋雾略略低头,面有愧色,“我……这都多久了,我早忘了。”
尔期轻哼道“难怪这么多次了,你都还没发现,原来是把老师们教你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啊。”
秋雾悻悻看了她一眼,“我专心练剑,难道不好吗?”
“好啊。你练剑有什么不好的。每日十二个时辰,你拿八个时辰来练剑,余下的时间就倒头就睡。只要能坚持个几年,心无旁骛地练剑,而且一直摆正这样的态度,你何愁不练成个呆子?”
秋雾表情微囧。
“我在你醒来前便下了药,所以你醒时,眼前模糊一片,不能视物。”尔期道“你那反应很是真实。为了减轻你的疑心,我选的那味药见效慢,所以我在那杯水里放了半份解药,你那时还不曾防备我,自然乖乖喝下。我从老师傅那儿拿到了这味药的配方。这药与寻常的毒物不同,若是不用解药压制毒性,或许这毒就慢慢散去了。只是一旦在毒性未散去前用了少量的解药,便会瞬间诱发出这药的毒性……”
秋雾转动眼珠,望着公子展,“但我当时被公子打晕了……”
公子展颌首道“是。”
“您知道这炉子里的水是解药?”
公子展抿唇不语,只低头喝了半杯。
“药是我下的,你怎么只问他,不问我呀?!”
秋雾转头看尔期,只见她微微笑着,脸颊上的两坨红润的高光肉团异常瞩目。
“嗯……你没听错。药是我下的,解药也是我倒给你的,这些事儿都是我做的。”
秋雾接嘴道“……和公子没有关系?”
“和他有什么关系?”尔期道“我观察了你两年,你的身体对各种药物的敏锐程度各不相同,我不出手,公子对你的身体不熟悉,用的药量重了一些,万一你傻了怎么办?!”
“你是在睁眼说瞎话吗?”
“你说什么?”
“你了解我?你了解我什么?你是了解我的体质,还是了解发布任务的那些人。”
“你在说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秋雾“嗬嗬”两声,便冷笑着说道“我说了什么,你心里清楚得很,那话具体什么意思,应该也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公子展放下茶杯,插嘴道“你那话什么意思?”
秋雾转脸就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某个才七岁的小朋友貌似忘了,之后的数年时间,都是要在上官大夫府里度过的。怎么,你忘了?”
“这事儿我没忘。”秋雾的脸黑了黑,“就算我能避开你们二人,离开这里,也没本事解开身上这毒的毒性吧?”
“那你还算想得很清楚啊。”
“还行。”
尔期看了她几眼,还是伸手拿起炉子,在她的茶杯里添了半杯。
“都快走了,那还是尝尝这半杯解药吧。你随他走后,别说盟里的药了,就是我,你也都见不着两面了。”
秋雾颤颤巍巍抬手端起杯子,“你这算是什么意思?饯别,还是断头水?”
“我只是好心送你一杯水,没必要这样吧?”
“你不都说了,这里面的东西是解药。解药与我体内的毒性相冲,我要是喝了,死得不是更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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