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荣佳皇太后风氏崩。”
荣佳皇太后死得很是仓促——那日行走的宫侍宫婢一个都没发现她已经倒在了窗边，逐个退下后，殿内便了无声息——若非曲太妃想念着许久未见的荣佳皇太后，花费了一个时辰高效处理一系列事务后便穿越无数道宫墙，翻了荣佳皇太后的窗。
……
脚下似摆了什么异物，曲太妃拧眉想了下，却没什么头绪。
月光正好，曲太妃便低头看了下。
……是条碧色的披帛。
嗯？！
碧色的披帛！！
曲太妃顺着披帛看去，半幅杏色的衣衫便映入眼帘——来往这样多次，她对风琳的穿衣习惯很是清楚，休说日常的服饰，便是安置前用的寝衣也都了若指掌——而这片杏色的衣衫不正是荣佳皇太后晚间常穿的那件寝衣么！
曲太妃惊然发现这一衣衫，虽说还不清楚情况，但仍是心中一痛。
荣佳皇太后倒地前正要关窗，才关了一半，那窗的口子便小了些，映出来的月光亦少了许多，曲太妃的目力不算好，地上这人又是脸面朝地的，便有些看不甚清楚。许多年后，曲太妃依然很是懊悔自己当时为何脑抽了先去开窗，让月光透得更多些，而不是先去把地上那人扶起来。
月光缓缓映照出那幅衣衫的全貌，曲太妃转头望去，却不免怔立当场，大脑一片空白。
两三秒后，曲太妃才反应过来，直扑过去，“荣佳……不是，风琳，风琳，你醒醒……”
曲太妃在荣佳皇太后的脸上拍了几下，却还是没反应，她这才惊觉，颤颤巍巍伸手探了她的鼻息……
曲太妃神色惊惶，双眸紧盯着她苍白的面容，惨白的唇色、手下冰凉的肌肤、毫无生机的身体，都说明了这个人已经死去多时了。
尽管知道这时需要强忍住心里哀恸曲太妃却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绝望，将脑袋埋在她的颈侧，低声哭了起来。
“娘娘怎么会……”
“这正是我想问的。”曲太妃没有用哀家，而是用了我，“你是她的贴身宫婢，不论是进宫前，还是进宫后，你一直陪在她身边，应当是她最亲近的人。她的身子一直都很不好，那你也应该最了解她的身体情况，若不是我翻……漏夜赶来，或许你还不知道她倒在内室里呢。你负责处理的事务有多繁琐，才会让你忙到现在？”
听泠瑟缩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双腿往内略收了些，便垂头说道“太妃娘娘此言何意？奴婢的确去处理事务了，可娘娘……休说娘娘的身子一直都是由院首照看的，奴婢便是再厉害，既不会岐黄之术，也不能时刻看护主子。倒是娘娘……奴婢敢问娘娘一句，这都已经亥时三刻（2145）了，您在主子的内室里做什么呢？”
曲太妃正值青春美貌的年纪，一颦一笑都能被随手截图做张屏保，听了这话便轻笑道“你这宫婢，倒是有些意思。”
这时候还敢反怼自己一句，倒是有点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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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弄错了，皇帝应该用崩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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