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琳托着腮想了一会儿,过了十几秒才挥手说道“我这些日子身子不好,你处理那些事务的时候小心些,千万别累坏了身子。前朝多少位君王都是因为勤政太过才重病去了的,你可是要好好护持陛下,助其成为一代明君,可不能就这样累垮了身子。”
“多谢娘娘挂怀。”听泠再度屈膝一礼,“娘娘也要保重些身子,此时天气虽好,可窗子也不能这样大开着。”
听泠微微一笑后,便起身把窗子启小了点。
虽说风小了,但那一树梅枝也只剩下那点枝干了。
听泠走后,风琳也觉着脑袋一阵晕眩,便不顾忌这时才咕咕叫起来的肚子,掀了被子便躺下去了。
太皇太后的典仪与其他两位不大相似——这位毕竟是先帝的生母,与如今的陛下隔了两辈,裕朝的部分法制沿袭前朝,一切用度也都合乎律例——这件事基本都是荣太妃指挥的。虽说这样不合规矩,理应是母后皇太后支持一应事务,但荣太妃一向和母后皇太后交好,近日母后皇太后又因思及“先帝当年和自己相敬如冰的那段往事”而感伤落泪,以致身子不大好,便都将宫务交由荣太妃。
至于荣佳皇太后……这位的身子一直都不好,便自动从执掌宫务的列表排除了。
六月十三,这日的确是个好日子。
艳阳高照,枯干的梅枝上新凝结了一串水珠,糊在窗上的明纸也都透着一股喜气。
风琳穿好了朝服,又戴上了一顶纯金累丝嵌宝石的朝冠,好不容易敷好脂粉的脸便又缺了一块。
听泠急忙抠了一小块填补在她脸上,那粉清香扑鼻,带着股茉莉花的香气,着实有些好闻,可风琳还是矜持地把半个哈欠咽了回去。
半脸粉的听泠“…………”
“娘娘您不想当这个荣佳皇太后便直说,您反悔了,这宫中上下有的是人想争抢这个位置,奴婢虽然贪恋权势,但您若愿意去冷宫走一遭,奴婢念在与您一道长大的份上,便是吃糠咽菜也是愿意的。”
这话说得……虽说此风琳彼风琳,但听泠端着这样一张面瘫脸说这样的话,如今听着也属实很顺耳了。
这朝冠厚重得很,“我稳了好几次,可都维持不了。”风琳左手提着裙摆,右手扶着朝冠,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递给听泠一个求救的眼神。
听泠叹气着扶稳了她的朝冠,“娘娘您刚才扶的时候把这枚簪弄松了……”
“等等等等……我的脑袋有点重……”
听泠再度板着张脸,“奴婢数月前便提醒娘娘可以试着戴些金冠,以免今日不能走完这一路,乱了规矩,失了体统,怎么您就是这般不情愿呢?如今倒好,这朝冠都戴不起来,更遑论受陛下的礼呢。”
但风琳的理由依然很充分,“我的身子这样弱,只怕没走多远就撑不住。那时候太皇太后和母后皇太后两位杵在那边多尴尬啊!倒不如我只走一小段路,剩下的就以‘我的身子撑不住’为由回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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