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师自是教不出长盛这般直内方外之人,破尘师太勘破世俗外物功名利禄不恋红尘心中清明如玄月不染杂尘。教晦长盛做人要表里如一坦荡立于世间,这些只怕老太师无法如师太一般言传身教以身作则了!”
洛瑶见小内侍快速消失在殿前,心中想着再与他慢慢说一会,怎么着也要等太医带着应急之药前来,否则这老头装不适她就无法将话说全了。
“你什么意思?说老夫内外不一,不配为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老头听后目露凶光,恨不得撕了这小丫头片子得嘴。盛帝沉静无声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并未阻止两人之间的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只是一只手轻缓而有节奏的敲击着龙椅扶手,用以压制心中的愤怒。
而大殿之上的其他大臣们俱不敢吭声免得惹祸上身,心中却俱是将挽回败局的重任寄托于身份显赫的老太师身上。若是老太师也不是其对手招架不住,那他们今日就算是全军覆没颜面扫地了。却也有一样好处,他日谁也莫要笑话别人府上丑事,都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比谁好!
“老太师可知渊国为何犯我盛国边境?若大战来临盛国有多少可用之兵?为何渊国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背负千古骂名也要挑起争端?”
洛瑶连问三问,声音冷冽早已没了先前的语笑嫣然浑不在意随意。
“老夫自然知晓。”任是何人都能听出言语中的犹疑不决,老太师早已年逾古稀精力大不如前,若不是还放不下手中的权力还未看到贤外孙凳上九五之尊,早该是赋闲家中颐养天年。
如今每日能来上朝已是不易,不过是为了方便之时替太子铺路扫除障碍罢了。平日里上朝也是时常瞌睡分神,不过是圣上不说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只当看不见。
“荣威将军是武将之身,想必对这些事信口拈来,那就说说吧!”洛瑶知知老头梗着脖子也说不出来什么,也就不就此事为难他。问了另一个应该知晓此事的荣威将军,武将对这些应该最是了解才是!
“渊国狼子野心人心不足蛇吞象,才会厚颜无耻的想要攻占我盛国。我盛国儿郎自当是人人都能上战杀敌!”
荣威将军面上有些骄傲之色,如此问题自是难不住他,平日里常听夫人妙语连珠出口成章。今日他也出口成章,不觉得都有些敬佩自己,不禁有些沾沾自喜。
“嗬!众位也是这般想吗?若是还有不认同的就说出来!今日既已撕破脸皮,也就不必再藏着掖着不好开口了,索性把话说个明白!”
洛瑶嗤笑,若不是心中怒气太盛,她真想大笑出声,幸好守边的是舅舅不是他,否则现在渊军怕是都要打到京都城外了吧?
“并无异议。”有人开口,就有人附和道,如今殿中就如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个个都低垂着头颅,深怕再被叫道名字。他们也想不通,早朝之前想的极为美好的景象,怎么这会就全变了。不是公主被他们羞辱的泣不成声无颜面对世人,而是他们被羞辱的抬不起头!
“迂腐!无知!竟连情势都未参透,就在这里大放厥词!简直是误国!枉你们饱读圣贤!竟是将国家大事纸上谈兵!有何颜面见盛国百姓?又有何颜面拿着高官俸禄不知为民请愿?”
洛瑶声音冷厉面容严肃大声的骂道,竟是将有些胆小怕事之辈吓得身躯一震,不禁纷纷屏住呼吸,谨小慎微之姿。
“渊国占地是三国最小的,近几年无战事人口繁衍突飞猛进。若是再不拓展土地,用不了多久也会自相残杀引起暴动。与其自相残杀何不放手一搏争一争,这是渊国的民情,你们若是肯上心细察不难发觉!我盛国气候宜人,不如永昌国好渊国的士兵能吃苦耐寒,这是先天劣势。若是想要征战损失伤亡难以预计,还全民皆兵!你为何不上战场杀敌?在这里和一群文臣逞口舌之能!可为边关征战的将士们讨到哪些好处不成?得了功名就安逸畏死贪慕虚荣愧对你这身武艺!”
“若是太平盛世,国泰民安你们如此倒也使得。可如今即将狼烟四起民不聊生,你们竟一叶障目贪图安逸。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盛国不保,你们这些年中饱私藏藏下的那些昧心钱一个子都带不走,都不会被掘地三尺洗荡一空。”
“老太师您一把年岁,何必抓着您无法掌控的事牢牢不放呢?您满口女子无才便是德!可你的长女就是凭借着京都才女的名号入主中宫的,您莫不是忘了?还有那句妇人之见浅薄片面不足为信?可是您老还不是因为皇后娘娘的一句话,就来着殿前百般阻挠做出为老不尊为幼不敬之事?”
到此,她才止了话。真是帝王难为!父皇整日面对这些自以为是井底之蛙的朝臣们的呱噪,用人之际除了相互推诿罪责就是满口无用之词,换了自己是觉忍不下的。也难怪父皇就算力排众议也要让自己涉政,再过个三五月遍地狼烟朝堂都无可用之人。
“朕今日大赦!各位爱卿皆可畅所欲言,也叫朕听听各位爱卿有何良策见解?但若是口说无凭大放厥词殿前失仪,就自请辞官吧!切莫让人耻笑枉为君子!”
盛帝见老太师满脸胀红气喘吁吁,想要破口大骂。就当先说道,用以警醒众人。有理言理,无理就莫要争辩。
“父皇,儿臣看老太师面色不华。不如先遣人送去偏殿请御医瞧瞧?”
太子自是了解外祖父生性倨傲,只怕再待下去会对他不利惹父皇猜忌,更是牵连母后。就主动站出来一脸担忧的道,却不想惹来盛帝的幽深的凝视。
“倒是朕的疏忽了,国丈身体不适,多亏了太子细心体察,朕特赦太师告假三月将养身体,朝中之事就不劳老太师费神伤身了。太子觉得朕这么做可妥?”
“是,儿臣待外祖父多谢父皇体恤之恩!”
盛逸稳面色惨白,知是自己触怒了父皇,才会惹得父皇变相罢黜了外祖,使自己在朝中失了一大助臂。却又不得不跪谢天恩,就此认下。老太师只自顾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心知盛帝有意偏袒洛瑶,为了不让太子难做只好一言不发却忍得极为幸苦。
“父皇,我刚刚就已吩咐内侍传太医在偏殿候着了,就是担忧老太师年事已高又未用早膳,站了这许久身子不适。”
洛瑶一脸的善解人意思虑的十分周到,而她的一番话,更是让一众大臣心中不耻。真是无耻呀!难怪骄横如老太师都不是她的对手,明明是她将人气成那样,竟胡诌是太师未用早膳气虚。看着如今陛下明显是要偏袒她,父女俩沆瀣一气他们又能奈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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