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玺和卓成在房中聊了一会儿,彩衣复又回到房门口请二人吃晚饭。
晚饭是在洛瑶的房中摆的桌,自姬玺昨日一同来了石堡以后,洛瑶就一直有意避免他与人接触。
洛瑶和姬玺都不是多言之人,彩衣也只与洛瑶说几句话。四人没那么多规矩难得同桌而食,她担心彩衣面子薄吃不饱就帮她夹菜。
卓成见众人都不言语,强压下因嘴痒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大口的吃着饭。倒是难得今日在山中无事,主子也未吩咐他做事。见到他很有好感的女子,他是想要多相处的,也想要表现自己,但奈何其他三人都不给他这个机会。
安静的用过晚饭后,卓成很是殷勤的帮着彩衣撤下碗筷。终于让他寻到机会和姑娘独处了,他强压下上扬的嘴角却是阻止不了眉梢的上扬。
彩衣和卓成撤了碗筷送下楼去,房中就只有洛瑶和姬玺两人。
“你昨日丢在山中的马,我让他们找到了,一会就会有人送来。”
“找到了?那我就少添一份罪过,真是多谢了!”
尽管他的神色淡然,她却还是真心道谢,她原还有些愧疚自责不能释怀,如今被他找到了又送回来,她也就安心了,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也不会再想起来,徒增遗憾歉疚了。
“不必客气,就当是你好人好报吧!记得日后多多行善!才能福报绵长!”
“彼此彼此吧!我也奉劝一句,少造杀孽才能多子多福!”
她最见不得明明比自己还不堪的人,竟也学着善者智者的摸样,去说教他人。简直是百步笑五十步,八两笑半斤,不自量力!
“我明日天亮就走了,不想和你争论这些。最近有些不太平,你自己小心些吧!”
他想与她好好说说话,可是她却并不领情。那就先和她告别,顺便奉劝她几句。
“可否告知的具体些?”她蹙眉问道。
“渊国有些蠢蠢欲动,与渊国朝政有关,三国休养生息十数年,如今的情形即便我不明说,以你的敏锐也不难察觉。你们盛帝是个好皇帝,不会主动兴兵发起战事!可渊国近年来小皇帝牧野的势力越发壮大,与辅政王牧云佥共掌朝事。他若想收回牧云佥手中的权力,就要做出政绩被群臣百姓们认可。是以他这次来就是私下与人交易兵器的,怕是不久后就会主动发起战事。而牧云佥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继续壮大手中的权力和野心。”
看着她精致明艳的脸蛋,在昏黄的烛火中更添娇媚婉约。和她分析着如今的局势,却是不放过她眼中的神色,想要看看她对国家大事抱有怎样的看法。
“那你会在他们之前先出手吗?”她不自觉的头口而出,后恍然摇头。
“不,你不会!你想要的就是一个出兵的借口,谁先发起战事,就会被沦为话柄。除非先出手之人有必胜的把握,他得到了制胜的武器!”
他看着她顺着自己的思路蹙眉思考,在她听到这个消息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想通了事情的关键,这女子还真是过慧近妖了!是他见过的所忧女子里,最清晰有远见的,看法独到一阵见血。
“是,你说的对!那你再猜猜?他会先进攻哪一国?哪一池?”他勾唇一笑,笑得有些邪魅肆虐,不坏好意。
她看着他的笑,紧蹙眉头心中有不好的预感。看他这表情,渊国此次攻击盛国的城池的可能性更大一点。就算他知晓了渊国要先攻打永昌国,他也不会是这般幸灾乐祸不怀好意的表情,哪怕是他做了周密部署准备好了如何还击,也不会如此轻松事不关己的淡笑。
心中快速打开三国相邻的边界地图,盛国的白鹭郡与永昌国的苍南,还有渊国的渔台都相隔不远。边境虽都有重兵把守,却也有薄弱易被攻破之地。她知道边境之地极为空旷广阔,十数年未有战事,附近早已有稀稀落落的百姓扎根居住,形成了错落的小村庄。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见她许久不言,他不禁出声说道。想到又有何用呢?传信都来不及了!牧野与他拖了这十多日,为的就是引开他的注意,甚至不惜损兵折将也要将兵器运回去,为了一致对外甚至不惜停止与牧云佥的多年内战。他还真是小瞧了他们的野心,只是如此倒也成全了他,待他出兵也就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洛瑶想通了,这就是一场互惠互利的算计。牧野利用了姬玺想除他之心,而他呢?看破了牧野的谋算将计就计!他们都看上了最为富庶的盛国,想要先下手为强!
而渊国竟会率先想要发起战事,只怕不是牧野心中无沟壑,而是经过这些年的养精蓄锐,如今的渊国只怕早已兵强马壮储备精良最好了随时一战的准备。
冷静后,她也就不在像最先听闻那般担心了,父皇不是昏聩无能的草包,也不是不懂未雨绸缪的蠢材。拥有着天下最富饶的土地,他又怎会不做丝毫准备呢?
打仗的事情无需自己操心,她只需要进最快的速度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做好她要做的事后,她就动身回盛国,回到父皇母妃身边。眼下,她要做她应做的。
“好深的心思,佩服!”她收起先前的震惊神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也不简单!只是家国将要遭殃,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他斜睨她问道。
“担心什么?我一介女流,天塌了也轮不到我去顶着吧?”她似是不解的反问。
“那倒未必!怕是盛国的男儿还不如你有胆量!”他不屑一顾的一笑,水米之乡富庶之地娇养出的,连皮肉都是白嫩的,骨头也硬不起来!
“哦,我还以为你们永昌国都是女子上战场,你才会有此疑问呢?”她也不客气的出言回讽。
“等将来有一日你会看到我们永昌国男子的风采的,别急!”他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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