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北上?是怕本宫的追杀,还是想要将名册的内容卖与他国,和人做生意?”姬玺面上似有不解的问道,眼眸之中却无笑意。
“我并未想过要透露名册的内容给何人做交易,只是如今城中酒楼生意红火。而我又只会做酒楼生意,总不能再在城中开家酒楼和自己过不去吧?就想着换个地方再开一家,把红尘酒楼的招牌打响。”
她是没想过用名册里的内容和人做交易,她只是想居为己用。说的不算假话,而她将名册的内容透露给父皇师父,也只是想让他们肃清朝中大臣府中的亲眷奸细。这更不算交易,而是她在为自己的国家筹谋。
姬玺凡事心中自有较量,面上却不显。那长了浓密的羽睫垂下,遮住了眸中深邃幽暗的光。
“如此说来,倒是本宫坏了姑娘的好事!”
“殿下过谦了。”她面上挂着虚假的笑意,嘴里含糊的道。
“那姑娘打算何时启程呢?启程前继续在府里住着吧。而姑娘离京,也要带上本宫的人离开,也好有人贴身保护姑娘的安危。”
他一言,就已决定了接下来的事情。她是一定要在府里住的,就算外出也要有人贴身跟随。更不论说单独见什么人了,防止她透露了消息给什么人。
如今,姬玺既不想杀她,又杀不得。调查她身世的影卫还没有传回消息,若是就这么把她了结了。先不说杀她需要几个高手合围,她一死之后怕她师父亦会寻仇。这于他而言得不偿失,不如再看看她身后可还有何人指使。
“多谢殿下好意,那就却之不恭了。”
洛瑶又怎会想不透其中关联呢,既不能拒绝,也就只好欣然接受了。只是一想到以后,身边就会多几条跟屁虫,无时无刻的监视着自己的一言一行。然后再事无巨细的传给面前的男子,只怕自己今后一日去几次出恭,都会被记录钻研,看看是不是有何阴谋吧?
可是不论身边跟着何人,都好过在他身边。若是别人,她总会找到机会做事,可若是在他身边只怕就难上加难了。要知道,就算是瞒过了他。可他身边暗处,还有人隐藏保护。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痛,还不如离他远点,自己再找机会传递消息。
“随本宫来吧,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
姬玺优雅起身,像门外走去。门外守候的卓成恭敬的打开殿门,洛瑶亦起身相随离去。
三人穿过长廊,来到小楼的书房。此处是姬玺的小书房,并不会再这里会见大臣议事,只是用来处理内务或是不可让人知的私事。
书房外有侍卫把守,见到太子殿下和侍卫长卓成还有一名妙龄女子。只躬身行礼后打开房门,默默的守在门外。
洛瑶随姬玺进入书房,姬玺来到桌案前坐下。卓成为洛瑶铺好宣纸,又研好墨。在姬玺眼神的示意下,洛瑶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定气凝神,提笔轻沾。姿态娴静的默写着名册的内容。
书房中寂静无声,并未有人开口说话。只有几不可闻的呼吸和狼毫轻触宣纸,衣袖摩擦桌案的微弱声。
姬玺看着洛瑶的字,眉头轻蹙。她的字,倒是不如脸蛋漂亮。只算工整,却谈不上工笔精湛。心中不禁起疑,难不成是自己的猜测有误。观她气韵谈吐觉她应是世家豪门出身,可世家贵女必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就是再不济也要有几样拿的出手呀?
若是贵女,就算不学无术。可这习字却是自幼就开始的,十几年如一日的侵淫,临摹大家的字帖,怎也不至于习不出风骨。
难道是他想错了?她就只是一介江湖女子,并无特殊身份。否则又怎会连字都只是勉强入眼,难登雅室?
他想等下再试探一番,看看她是不是除了武艺超群就一无是处。观她谈吐,亦是聪慧过人。若说是有意为之故意隐藏,倒是不像。而世家贵族的女子,只要不是家道中落后流落在外,就不会任其不学无术辱没门庭。
而她棋艺倒是不俗,只怕是聪慧悟性高。而弹琴,倒是并未见过。等下试探一二,至于画,他就有些不想看了。一个人执笔如此生疏,只怕也是不常作画的。
他正瞧着洛瑶执笔疾书,心中想着等下如何试探一二。不想,就看到她放下笔,不再写了。
“许久不握笔,有些生疏了。手疼!这是前二十页的内容,殿下先保存好,余下的晚膳后再写可好?”
“不急!来日方长,姑娘先歇歇手,休息片刻。”他也并未为难于她,而是唤了门口的侍卫叫人上茶。
洛瑶道谢后起身,站在门外廊上活动手腕。尽管她常年练剑早已习惯。可手腕却还是有些酸,心里不禁感叹,于她而言这习字可比练剑要难多了。
心里不禁怀念上一世小巧精致的笔,这毛笔字写起来。呼吸要匀倒也不难,肩臂下沉要稳,亦不在话下。手腕灵活也行的通,手指轻握执笔不抖,她也做得到。可是连在一起,她就坚持不了太久,如今这手腕都不是自己的了,只要摆出握笔的姿势就酸。
姬玺坐在书案前,接过卓成递过的她适才写的宣纸看了起来。过目不忘的记住上面的内容,慕容毅飞的名册还没有传来。想是已在路上,晚点就会送达。倒时两个名册比较,就知道洛瑶有没有篡改内容,是否做了手脚了。
宣纸上是细密的蝇头小楷,姬玺看后记住了全部内容。叠好收起,心里却不禁想到。如此普通的小楷,自己却要妥善收藏。心里就像吞了只苍蝇般难受,他是力求善美之人。所藏皆是世儒大家的名作孤本,而今收这么个不中看的字迹。心里就有些怪异不适,只能宽慰自己,字迹虽难看了点,但内容直万金。心里这才好受些,可眉间却还是结成了一个结。
卓成在一旁看着自家殿下,纠结难受的表情。早在那姑娘书写之初,殿下看到了就不自知的蹙起了眉头。再就没舒展过,每看一眼都是嫌弃。
心里是有些好笑的,殿下的字是名师指点过写得一手好字。如今看到如此普通的字迹,想是心里看得难受。正好治了殿下的完美之症,就是不知殿下会不会忍无可忍教姑娘练字呢?
要说他也是被殿下找了府里的师傅教习书法的,殿下当初亦是嫌他的字不堪入目。如今瞧着这姑娘的字怕是不比他的好看哪里去。
卓成心里有些幸灾乐祸,殿下是出了名的力求完美,看他能忍到几时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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