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受伤,楚元倾几乎有一个月没出过倾泠宫,也没人去倾泠宫找她的麻烦。
每天都是在宫里练剑,站桩,时不时和叶凡斗两句嘴。
一日,楚元倾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忽然一声佛号传来,接着就是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光头,怀空双手合十,朝着楚元倾宣了句佛号,然后递给她一个小瓷瓶,说对她的伤有用。
两人坐在太阳下,楚元倾转过头问怀空“大师,你既然可以算出清霄的劫数,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细作……”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完,怀空点点头,离开了倾泠宫。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又说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就不能直接告诉她那个西柔人是谁,那个细作是谁,本来楚元倾脑子就没那么灵敏,还天天被怀空丢一大堆的问题。
“那您这次来就是为了送药?”楚元倾闻了闻瓶子里的味道,一皱眉,将药瓶嫌弃的放到了一边。
“聪明了,此次我来就是告诉你,小心辰王。”
吃饭的时候,楚元倾咬着筷子念叨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什么?”叶凡问。
她拉着叶凡走进屋里,并嘱咐虎牙谁也不能靠近主殿,
“怎么了?”
“今天怀空来了,说有个细作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不会是虎牙吧?”叶凡问。
她鄙夷地瞄了眼叶凡,动脑子的事果然不适合他们两人。
夜里,张十三来到倾泠宫,说即墨月要她去圣宸殿有要事一谈。
两人走在御花园里,就听假山后面传来奇怪的声音,楚元倾拉着张十三躲到了草丛里,片刻就见一个男人整理着衣服走了出来。
没过多久一个女人偷偷摸摸的走向了反方向,楚元倾指着那个女人看向张十三。
那个女人就是那个没事找事的杨嫔,张十三指着两人大骂成何体统,一定要告诉君主。
“那男的你认识吗,看装扮也不像是的正常男人?”
“不认识,我常年在君主身边,这群小太监就算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们。”
当她看到张十三那双红的要滴血的耳朵后,也不好再问什么。
两人来到圣宸殿,即墨月早就等候多时,楚元倾朝他敛衽行礼,找了个地方坐下,又想到了御花园的一幕,楚元倾是不是瞄一眼端坐在面前的即墨月,看这表情,即墨月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头顶一片大草原,那么一个大问题产生了,她到底要不要对即墨月说一下杨嫔的事。
“那个,即墨月你对于绿帽有什么看法?”楚元倾试探地问即墨月。
“绿帽是何意,绿色的帽子吗,我倒是有一顶,是杨嫔找宫外的裁缝制作的。”
此时圣宸殿了静的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两人面面相觑,即墨月打量着楚元倾,然后问她“你问这是何意,可知我找你有何事?”
“不知。”
“楚元倾你们将军府竟敢帮梓耀来打探我清霄,你们是何局心!”即墨月一拍桌子指着楚元倾大吼。
这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叹了口气,抬眸看着即墨月,又听小道消息,将军府什么时候帮梓耀了。
说着,即墨月将一封信丢在了桌案上,她打开信封,就见几张纸上写着清霄的下一步举动,还有几张布阵图。
她站起身,直视着即墨月,笑道“我的小君主,你连这个东西都信,亏了我将军府世世代代忠于清霄。”说着楚元倾转过身背对着即墨月“你仔细想想鼎白镇叛乱谁去平的,西柔来犯又是谁去挡的,你若有心不该怀疑将军府。”
说完,楚元倾一撩裙摆走出了圣宸殿,要知道即墨月找她是兴师问罪,她可能就不会去。
走在路上天上飘起了雪花,她伸出手感受雪花的温度。
她回了倾泠宫,虎牙打着伞迎了上去“小姐,怎么了?”
“无事。”
她回了屋,瘫倒在床上,回想着即墨月的话,脑海里晃过那几封信的字迹,竟是那么熟悉,但绝不是楚奎的笔迹,不过那几张布阵图倒是真的,看来将军府又一次陷入了危机。
翌日,楚元倾拿着把弓,闭着左眼瞄准放在石桌上的苹果,她放开手指,就见那支箭飞了出去,然后将苹果射到了地上。
一边的叶凡拿起苹果,一边吃一边朝楚元倾竖起大拇指。
“楚大侠,六啊,自学成才,你是不是还会别的,赶紧露两手。”
“小姐,你还玩呢!”虎牙一进倾泠宫就抛给了楚元倾这么一句话,搞得叶凡和楚元倾都愣了几秒,然后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她“怎么了?”
虎牙凑到楚元倾的耳边道“我惹祸了,我看见杨嫔和一个男人在私会。”
她还以为什么事呢,与人私会……
“谁啊。”楚元倾眼睛又一次冒出八卦的光芒,俗话说的好,吃瓜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不知道,我看到之后就跑了回来。”
“看看去!”楚元倾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可能这辈子都改不了了,她带着虎牙和叶凡三人小跑着往御花园赶,三人躲在草丛里,抻着脖子往假山后面看,隐约听到杨嫔叫那个人孟郎……
三人看了一会儿,就见男人走了出来,男人低着头看不见他什么样子。
忽然楚元倾看到了男人手上的扳指,她小声道“是孟山,他怎么进来的?”
“捂这么严实你都能认出来?”叶凡拍着手“楚大侠你好眼力。”
“什么呀,扳指啊,你没注意过吗?”
“没有。”虎牙和叶凡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说着,假山后面杨嫔偷偷摸摸的走了出来,楚元倾三人看着杨嫔走远了之后,才站起身。
“该看的都没看到,都被假山挡住了。”
楚元倾一跺脚,就要往回走,这时身后传来杨嫔的声音。
三人尴尬的站在原地,她怎么又回来了,仔细一想好像杨嫔刚才走反了。
“贵妃姐姐,您为何在这?”
她为什么在这,为了看戏呗,但是她不能这么说。
她尴尬地转过身,笑道“我路过的,你在这是……”
“刚才有人把我撞了一下,脚扭到了。”说完,杨嫔一瘸一拐的绕过楚元倾。
“演技真差。”叶凡道。
“你说谁呢?”楚元倾问。
“你们俩人,你是表情假,她是动作假。”
楚元倾歪过头,挑眉,问“是吗,你看我现在的表情呢?”
一时间,御花园里传来三个人的嬉笑声,叶凡在前面跑,楚元倾在后面追,虎牙不知所措的跟在楚元倾的身后。
“别闹了,我跑不动了。”叶凡扶着树喘息着。
身后的楚元倾和虎牙两人也靠在树上,指着叶凡道“你说孟山怎么和杨嫔凑一起的?”
“杨嫔是西柔人!”虎牙道。
三人回到倾泠宫就见一人背对着他们,楚元倾纳闷地走过去问“您找我吗?”
那人转过头,楚元倾心里一惊,这不是城下杨乞丐吗,他怎么进的宫,看这装扮也眼熟。
忽然楚元倾指着杨乞丐大喊“你是辰王的侍卫,你帮我买过包子,我认识你!”
那个杨乞丐轻笑,夸赞道“楚姑娘果然聪明绝顶,我姓杨不假,但并不是什么乞丐,而是单字一个晚。”
“聪明归聪明,不至于绝顶。”
楚元倾疑惑地问杨晚“你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找您,是我家王爷找您马车已经备好,我们走吧?”
这辰王又搞什么事情,但是人家来请她了不去又不好,去了又可能自身难保,难,太难了。
最终楚元倾用抓阄的方式决定了,去,谁也不带着,要不然逃命的时候顾不过来。
她跟着走到了西门,然后钻进了一驾马车,从缝隙里看到杨晚给了两个守卫不少银子,原来这样就可以出宫了,又学会了一招。
“姑娘,还是换下衣服的好。”杨晚丢给楚元倾一个包袱,里面是几件男装。
“你们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这么神秘?”
“到了您自会知道。”
路过将军府,楚元倾特意回了府,一进前院就听楚元倾大喊一声“我的娘!我有事要说!”
“我的儿,你怎么回来了。”
“这不重要。”楚元倾拉着祝岑之走进静沉院,将有人冒充将军府的事告诉了祝岑之,她又从怀里吧布阵图拿了出来,这是她那天离开圣宸殿时顺手藏进袖子里带出来的。
祝岑之看着那几张布阵图,眉头紧蹙,大手拍在桌子上,震的桌子一晃。
“看来有人特意设计将军府,把将军府置于死地!”
“姑娘,辰王还在等您呢,我们赶紧走吧。”
“好吧。”
她离开将军府,被带到了尘卿客栈门口,店小二将她带到了二楼,就见即墨辰坐在轮椅上喝茶,见楚元倾进来,只是让她坐下,然后继续喝茶。
另一边,一所宅子中,孟山跪在一人的脚边,他头顶传来苍老的声音“孟山,你今日进宫了,不知死活的东西,和你那个妹妹一样。”
“您为什么非要取楚元倾的性命?”
“孟山,你今天的问题有些多了?”男人说着递给他一个小瓷罐“吃了它。”
男人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一副画,喃喃道“就怕遇上楚元倾这种人,她走哪一步都是个迷,怀空这次是拿出底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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