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和永昌侯府是相反的两条路。回到京城这么久,崔知微还是第一次走这边。
原本急着赶路,她并没有太理会周围,哪怕看到一男一女在一个角落里拥抱在一起也没有在意,只是有些感叹现如今风气已经如此开放了吗?更加佩服两个轻人的胆子。
可是当那个男子的容貌和她记忆中的某个容貌相吻合,那个女子的身形与谭慧茹重合后,崔知微变得不淡定了,甚至想要骂街。
原本以为谭慧茹是一厢情愿,只是因为有岳夫人和钱三娘从中牵线,她才会找卫巧珍麻烦。谁成想,岳子明和这人还真有一腿。
不知不觉,她骑马的速度就降了下来。
“怎么了?”崔知礼的马速也跟着她降了下来。
“没什么,就是看到了两个熟人。”崔知微回答道。
“哪两人?”
“就是表姐那个未婚夫还有另外一个小姐。”在崔知礼面前,崔知微并没有隐瞒。
崔知礼瞪大了眼睛,“不会是刚刚拥抱在一起的那两个人吧?”他也看到了岳子明和谭慧茹拥抱在一起的场景,不过他脸皮没有崔知微经得起考验,早就红透了,没敢盯着看。
“没错,就是那两个人。”
“那表姐知道他们两人的事吗?”
“应该已经知道了。”崔知微回头看了眼另外一个角落,那里露出的裙摆,和卫妙珍昨日穿的裙子裙摆相同。也多亏崔知微神识足够强大,视力也足够好,不然还真挺难发现。
“你的意思是表姐在那里?”
“是。”崔知微点头。
“怎么就那么巧被表姐看到?”
“恐怕是有人故意让她看的吧。”崔知微意有所指看了一眼谭慧茹。
“你是说有人故意引表姐到这里,又是故意让她看到刚刚那一幕?”
“没错,为的就是让她伤心,让她死心,让她果断放弃岳子明。”
“我倒是觉得表姐放弃比较好。”别看崔知礼年纪比较小,但是作为崔家人受到的教育就是对待感情要专一。
“可就怕连你都能明白的事,表姐她不明白,甚至是喜欢和别人叫板,和别人反着来。”
“可是婚姻大事岂容儿戏。”
“好了,咱们先不管这事儿了,办正事要紧。”
“好。”
国师府位于京城大东边,相比较而言有些偏僻,不过占地面积极大,修建得极为古朴雅致,也很有气势。
由于国师府地位崇高,所有来这里的人都得下马下轿。崔知微和崔知礼也不例外,二人离着还有一段距离就改为牵马走路。
到国师府正门门口,宴景年和崔知易已经等在了那里。
“您们和国师府的人打过招呼了吗?”见面后崔知微随口问了句。
“已经打过招呼了,”宴景年道,“说是随时欢迎咱们闯阵。”
“那倒是方便。”崔知微抬头看了看天,“这天都快黑了,咱们还等什么?”随后摸了摸见到她便蹭过去的小银的头,“走,闯阵去。”
小银“嗷呜”一声,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宴景年有些无语,小银就好比他替崔知微养的孩子一样,一见到亲娘,立马忘了他这个养父。
崔知微也只是带头走了几步便停下脚步等宴景年,“那个,往哪个方向走?”
还没等宴景年回复,小银咬了一下崔知微的裙角,然后在前面引起路来。
崔知微笑了笑,“还是小银有用。”
“你这话什么意思?”宴景年有些不服气,“说的小爷我像是不如一头狼似的。”
“你说你和小银比什么?”崔知微觉得有些可笑,“小银能干,你不是也可以省点心。再者,有的时候你确实不如小银懂事。
“哎,小爷我怎么就不如小银懂事了?”
“最起码小银不会像你整日游手好闲,到处惹是生非。”
“它也没好到哪里吧?小爷我做的挺多事,它都是帮凶。”
“……”
这二人在前面斗嘴,走在后面的崔知易笑着摇了摇头,说了这么多,宴小霸王还觉得自己和一头狼比挺骄傲似的。
国师的书房在西面,阵法也布置在那里。由小银领路,一行人很快到了西门门口。
崔知微一直没有见到灵鸟,于是问道:“灵鸟呢?怎么一直没有看到?”
宴景年笑着回答:“灵鸟在阵中打探呢。”又自夸了句,“还是我聪明吧?”
“你聪明行了吧,可是别咱们还没进到阵中,灵鸟先困在了里面。”
“灵鸟聪明着呢,我只是让它打探,如果发现危险,自己就会退出来。”
没有等叫门,从西门角门走出一人。
“敢问这个小姑娘可是安阳县君?”来者这话明显是在问崔知微。
崔知微打量了一下来人,见其满头白发看似上了年纪,但是满面红光,身板挺直,看上去极为精神。想到高暖晴所说的高人,她朝着对方施了一礼,问:“您可是陈酒叔?”
“老朽一个看门人,县君叫我陈酒就好。”从始至终,陈酒看崔知微时都是一脸的慈爱。
“您老客气了,我还是唤您陈酒叔吧。”这人可是个高人,崔知微当然不敢怠慢。
“那老朽仗着年纪大,可就应承了。”陈酒又看向宴景年,问:“这位是宴世子吧?”
呃……宴景年本想随口应一句了事,可是观察到崔知微对这人的恭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这个看门人了。
崔知微笑着介绍:“您老好眼力,这位正是兴国公世子。”又指着崔知易和崔知礼向他介绍,“那两位是我的家兄,一个行二,一个行三。”
陈酒先是观察几人面相,又用观气术偷偷打量了几人,最后摸了摸下颌花白的胡子,笑着说:“都是有大气运之人啊!就看你们如何选择了。”末了又着重加了句,“尤其是宴世子。”
“先谢您老的吉言!”别看崔知微擅长推演,但是她在相面算命一事上却毫无建树。陈酒既然敢将这样的话说出口,那这话十有八、九是准的了。
“那我呢?”从来没有人能看出她的命格,眼下碰到个高人,崔知微好奇地问了句,也是想要试探一下陈酒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