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色暗沉,林玥倒是没有察觉到邵同文的异样,只是从包裹里面掏出来了个手帕,递交给这人。
“入了夜,这风凉的很,邵公子你且先擦擦冷水,要是染了风寒可麻烦了。”
邵同文接过手帕,与此同时,两个人的指尖有了稍稍的触碰,让他心头一抖。
赶忙擦了擦脸上的脏水,目光四处飘着,极可能规避自己往林玥的脸上看去。
等将这狼狈的样子大概收拾了一下之后,两人带着随从,找了一家小客栈暂且休息。
问掌柜的要了一些饭菜后,邵同文这才看向林玥,终于开口。
“玥儿,你怎么会在这儿?是来办什么事情的?”
林玥倒是不想跟邵同文多说有关于自己和秦家的事情,自然就避开了原因,直接说了到这里的用意。
“倒也是没什么事儿,只是途径这一块儿,瞧见风景不错,便想安置个房子。”
听到这话,邵同文倒是一愣,下意识的想到了秦昭羡。
说到底,这两个人已经定了亲,但如今林玥离开京城,自己出来找房子,怎么来看都有些不寻常。
想到这里,邵同文心中稍稍闪过一丝欣喜。
先前两个人在合作生意的时候,邵同文只是十分赏识林玥,觉得是一个比较独特的姑娘。
但随着相识的日子逐渐增加,再有今日搭救的事情,这种欣赏便慢慢转换成了倾心。
可睿智如邵同文,并没有问询林玥为何在这边找房子,而是直接思索了片刻,轻声开口。
“玥儿,这个小镇,我还算是熟络,倘若你信得过我,那不妨今日在这客栈先休息一日,等明天一早,我帮你找房子如何?”
看着林玥有些诧异的表情,邵同文连忙笑了笑,拿起茶壶给两个人倒了杯茶。
“就当今日姑娘你搭救我的回礼了。”
听到这话,林玥才笑了笑,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等几个人吃过晚饭之后,便各自回去房间。
林玥是盘算着时间,想着秦昭羡此时有没有跟原书的女主角在一起,整个人心烦意乱,几乎是整夜没有合眼。
而邵同文则是在认真梳理自己对于林玥的情感,直至下半夜才缓缓睡了下去。
等到了翌日一早,邵同文便带着林玥开始在小镇里寻摸着出租的小院儿房子。
因为对于地理位置和环境都比较熟络,不出一上午的功夫,林玥便挑选到了自己心仪的房子,且与房主签下了字据。
等回到了客栈之后,邵同文收拾好了东西,见林玥上前一步,便率先开口。
“玥儿,感激的话就不便多说,我们这次就算是扯平了。”
林玥这话都到了嘴边,听到邵同文的话,便笑着点了点头。
“那邵公子就赶早启程吧。”
邵同文看着林玥那眼睛里面的红血丝,不免皱了皱眉头,但关切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姑娘也是,将屋子尽快打理好,早日回去京城。”
林玥闻言点点头,心中却不免苦笑。
她何尝不想回去京城?只是等她回去了之后,所面对的会是怎么样的局面?
有关于这件事情,她始终不敢深想,只能这样自欺欺人着。
稍后,两个人是在客栈门口互相告别,林玥目送邵同文离开后,转身去了新房子那里。
而与此同时,在京城的秦昭羡,将卷宗彻底了解了之后,便动身赶往了罪犯的家中打探案件消息。
这个案子的卷宗上面是明显的写着,十年前,身为秀才的罪犯和妻子和离。
但因为妻子的家族势力庞大,所以将儿子一并带走了。
等到了两年之后,这秀才和前妻以及儿子一同见了个面,结果没多大功夫,儿子便意外身亡。
前妻动辄了家中的势力,将秀才告到了官服,声称他杀了自己的儿子。
可等到了升堂之后,无论是几番审讯,秀才都一口咬定,自己并没有杀害孩子。
但最终也仍旧是不及前妻亲自作证,到了被抓到,强制性的认了罪。
秦昭羡在赶往罪犯家的路上,一遍一遍的在心中过着这个卷宗,眉头也是越发的拧紧。
而在他的预料之中,等到了罪犯家里的时候,家属的态度都十分冷漠。
哪怕秦昭羡已经说明,这是皇上所认命的调查,也仍旧没有探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要说这罪犯的家,所在之处是京城外界的一个小镇子里。
为了时间效率,秦昭羡索性离开之后,在附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等跟掌柜的办理好了住店之后,秦昭羡刚想要带着行李回去房间休息的时候,却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只见他立刻停住了步伐,凝神看了过去,紧接着又从包裹之中拿出来了一张画像。
这画像是随着卷宗一起的,而画纸上面的人,正是这秀才的前妻。
秦昭羡的目光探寻片刻,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大致的轮廓仍旧没有变化,足够可以肯定面前的人,就是画像之中的女人。
想到这里,秦昭羡紧忙走上前,对着女人轻声开口。
“请问,您可是冯氏?”
突然被搭话,冯氏下意识的抬起头,见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
而秦昭羡则是干脆的拿出大理寺的牌子,自报身份。
“在下这次过来,是想要了解一下当年这桩案子,所以可否问询您一些事情?”
冯氏闻言,抓住手帕的手指不禁微微用力,片刻后才勉强的点点头。
“你说说我这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本来是念及旧情,想要让那挨千刀的看看儿子,结果……”
此时,两个人是坐在了一个稍微僻静的地方,说到这里的时候,就见冯氏眼睛一红,慢慢的哭出声音。
“可怜我那儿啊……”
秦昭羡坐在对面,看着冯氏用手帕擦着眼泪,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眉头稍稍皱紧。
很奇怪的一点,在这一会儿的交谈之中,他只能看出来冯氏的后悔,却看不出一丝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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