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林玥睡得昏沉,疲乏与担忧,加上发烧,几乎进入到深度睡眠。
以至于她根本没有能力睁开眼睛,看看整夜未合眼的秦昭羡。
此时的秦昭羡,坐在床头,看着脸色有些不正常红润的林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坐了一夜。
深夜的山上异常安静,只有落雨声音,倒是多了几分惬意。
秦昭羡想着这些日子里与林玥的相处,眼眸里多了一分笑意。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话,这次的见面根本不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这大小姐究竟是从何时开始,性子从骨子里发生了变化。
“唔……”
轻轻的呢喃声音,让秦昭羡回过神。
只见林玥应是感觉到热,不安分的踢了踢被子,样子犹如小姑娘一般。
秦昭羡见状,不禁一愣,紧随着笑了笑,起身又将被子盖好。
手指不经意间擦过林玥的下巴,猛然间意思怪异的情绪繁衍开来。
好歹这一夜是有惊无险的过去,林玥也只是微微受凉,得亏了秦昭羡的照顾,一觉睡醒也活蹦乱跳了。
两个人同两位老师一起吃了早饭,结果几口饭才咽下肚子,就见房门声轻扣,是打杂的小僧。
“几位,叨扰了,外面有人找,说是这位公子的姑父姑姑。”
看着小僧指向自己,秦昭羡立刻起身,林玥也紧随其后。
从饭堂走出去,果然就见秦芳焦急的等候在门口。
“姑姑,您怎么这么早……”
“昭羡!玥儿!”
秦昭羡的话还没有说完,秦芳便听见了声音,连忙踉跄的跑到近前。
确认两个孩子都平安无事之后,直接哭了出来。
“哎呦,感谢老天爷,没事就好,可是要吓死姑姑了……”
看着秦芳那乌青的眼睛,显然也是一夜没睡。
林玥跟秦昭羡对视了一眼,这心里生出来了几丝愧疚。
“姑姑,真是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不说那个!你们没事儿就是最好的!”
秦芳伸手梳理着林玥的长发,脸上还挂着眼泪,但也笑了出来。
而这时候,赵大海便从主庙那边跑了过来,身边还真是几个衙役。
“这边!人在这!”
赵大海一边招呼着,一边跑了过来,看着他的模样,想来也是没少折腾。
林玥对着赵大海点点头,心中多了一丝感激。
要说这姑父贪财虚荣是真的,但也还算是有几分情谊,人倒是不算坏。
而这一会儿的功夫,在饭堂里的陶泽遇跟赵武异也走了出来。
互相问好后,还不等再度返回到屋子里,就听见了带头的衙役倒吸一口冷气。
紧接着上前,单膝跪地行礼。
“下官不知赵大人在此,疏忽了保护和怠慢,还望大人恕罪。”
随行的几个衙役,看到这样,顾不及多问,连忙也跪地行礼。
秦昭羡与林玥倒是没太多表情,反观是姑姑姑父都不禁瞪大了眼睛。
“起来吧……”
赵武异笑呵呵的一摆手,完全看不出来什么架子。
“我本是来面见老友的,切勿不要有任何的惊动才是。”
“下官明白!”
领头的人连忙站起身,脸上也明显带了几分紧张和恭敬。
“赵大人,这主庙已经因为山体滑坡坍塌了,您要不姑且委身去县衙里住几天,也好方便下官来照顾您安全。”
赵武异听到这话,转头看了看陶泽遇,见后者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便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看来就要麻烦我们县令几日了。”
“大人您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您这边请!”
几个衙役是纷纷让路,随着一行人便安全的下了山。
直至山脚下,林玥走快几步到秦昭羡的身边,低声开口。
“公子,你可否要随二位老师去县衙?”
看着秦昭羡点点头,林玥淡淡一笑。
“那既然如此,玥儿就先随着姑姑回家了,这事儿也不好我这姑娘家家的在近前。”
秦昭羡听到这话,眸子稍稍一敛,抿紧的薄唇也有了微微的松动。
事实上,林玥说出这番话,一来是不想给秦昭羡多出来什么话题,二来她也是有些累了,想着还要应付官府的人,一个头就两个大。
但其更为重要的,她可保不准自己会不会在县令面前,暴露出什么锋芒。
要知道,炮灰女配可是不能喧宾夺主,她安安分分的就是,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走到岔路口,跟两位老师拜别后,林玥便挽着秦芳的手腕,一行三人回去了秦家。
另一边,等秦昭羡跟随着老师们到达县衙之后,就见县令连忙走出来行礼。
“赵大人,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您恕罪!”
“县令莫不要这么客气。”
赵武异摆了摆手,直接进入正厅,坐在了主位上。
陶泽遇也是坐在一边,秦昭羡则是乖巧的站在身后。
“赵大人,您怎么会突然来我们这小地方?昨日山上的事情,您可受伤?”
县令一边说着,一边亲自给赵武异倒茶,额头上都冒出来了些许的冷汗。
毕竟从赵武异的官职来说,要是在他管辖的范围内出了问题,那这乌纱帽也差不多可以摘了。
好在是,紧接着就听见了赵武异爽朗的笑了笑,伸手指向了秦昭羡。
“都是因为这个小侄,本大人现在才能安稳的坐在县衙里喝着茶,县令,你可否能替本官答谢了昭羡小侄!”
县令一听这话,立刻看向了秦昭羡,捣蒜似的点头。
“下官自当放在心上,只是不知大人您所言的答谢……”
在古时候,有些话自然是不能说透,但彼此都懂得,就像是暗语一般。
只见赵武异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手指轻轻抚动茶杯的边缘。
“我这小侄可是身怀抱负,又是一身才华,要是一辈子都在这小城镇里,岂不是浪费了人才。”
“赵大人的意思,下官明白了。”
县令抱拳点头,而站在一边的秦昭羡,此刻手心都有了微微的汗意,毕竟他太明白,这一番话,指向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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