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赫连都的面前,果然不出他所料,一个男子出声道“就是!孟徐之可是个十分的正义之师,不畏强权,他连太子和右相的权威都不怕,又何惧皇宫的围墙?你们怎么就那么确定他不会带宫女一起走?”
赫连都的头低着,嘴角在阴影中露出了一点得意的笑。
看,重点这不就来了?
而那男子的妻子就在他身边,女子满脸愠怒,揪起男子的耳朵便骂“孟徐之还有脸骂太子和右相?真是个虚伪备至的小人!”
女人的声音尖细,却比男子的声音更有穿透力,叫人听来,更加清楚,似乎能穿透人心一般。
这夫人的话赢得了一片叫好,各位带着夫人出门娱乐的男子心里苦巴巴,脸上笑哈哈“没错!孟徐之真是虚伪!明明自己比太子和右相更过分,却还堂而皇之地上疏状告太子等人,简直是掩耳盗铃!卑鄙!”
赫连都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便以袖遮面,清俊面庞被黛蓝色的衣袖遮住,男子清朗的声音自袖子后面传出“是啊哈哈哈,这等小人,他口中说出的话,又有几分能信?估计是满口谎言吧?”
顿时赢得了一大片附和。
赫连都对效果十分满意,仰头喝尽杯子里剩的茶,便起身离去。
今日的这番舆论造势,是六哥特地为他准备的,他可不能浪费了六哥的这番苦心,因此亲自下场,引导舆论朝对慕容衡沂和宁晟有利的方向去。
“这位公子。”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唤,赫连都下意识地回头,却见对方是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子。
她梳着最简单的发髻,头上仅仅戴着两条簪子,还带歪了,且配色一言难尽,她用金色配黑色,身上穿着墨绿色的纱裙,看起来一言难尽。唯有面庞还算说得过去,十分清丽灵动,算得上是一个上乘的美人,尤其是她的鼻子,精致的犹如是水晶雕刻而成。
赫连都下意识皱眉“姑娘,在下与你并不认识,为何唤我?”
那女子神秘一笑,对赫连都抱了个拳“公子方才在背后插的话,都被我听见了,在下佩服公子的口才,真是好久没见过公子这般有趣的人了。”
她说着,将头朝左边歪了歪,一双长却清亮的眼睛眯起。
赫连都面色露出些微的羞郝。
糟糕,背后搞小动作被抓包了!
谁知那姑娘不准备过多的纠缠,而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收敛起眼中的好奇和探究,换成了笑意“公子,在下名叫江若卿,今日一见对公子甚是欢喜,祈望今后江湖再见!”
姑娘说完,抱拳之后,便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去。
反倒是赫连都愣在了原地,迷茫地盯着江若卿的背影“……啊?”
怎么还有这样的女子?
赫连都正在发呆的空当,身后又款款走来一个女子,从身后拍了拍赫连都的肩膀。
赫连都吃了一惊,慌忙看向身侧,原来竟是乔糖糖。
女孩子笑意清浅,因为两人的身高差有些大,而且赫连都方才在发呆,她便踮起脚尖,凑近了赫连都的耳边说话,这动作像是她猫在他身上,依靠着赫连都的肩膀似的。
这错觉让赫连都一阵心惊肉跳,平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清晰又剧烈的心跳。
偏偏乔糖糖这个罪魁祸首还毫不知情,继续藕断丝连地趴在赫连都的上臂,她宽大的水色衣袖和赫连都的衣袖纠缠在一起,风一吹,布料震颤,两种颜色便交错纠缠,简直晃人眼。
还语气甜甜的唤了声“七哥!”
赫连都触电一般,慌忙隔着一层衣袖,用手将乔糖糖的脑袋推走,然而过后又感觉肩膀处一阵空荡荡。
他勉强笑道“师妹,你是来逛街的?”
眼睛倔强的不去看乔糖糖的方向。
乔糖糖摇了摇头,这动作又掀起一阵香风,她身上脂粉的味道随着这细浪,席卷到赫连都的鼻尖,令他疯狂心动。
赫连都彻底僵在原地了。
“听大哥说,六哥花钱买通了京城的舆论来源,为慕容衡沂和五哥造势,准备以此消灭关于他们的那些谣言。我便带着碧落,亲自上街来发放报纸啦!”
赫连都这才注意到跟在乔糖糖身后抱着报纸的碧落,还有乔糖糖怀中抱着的报纸。
他瞪着那些报纸,眼中不知为何充斥了嫉妒的怒火。
一想到这些报纸上的文章是为了给慕容衡沂消灭谣言,而乔糖糖如此积极,甚至煞费苦心地亲自上街来派发报纸。
赫连都便一阵心空,无端地嫉恨慕容衡沂。
何时她能像对慕容衡沂这般对自己呢?
“七哥,既然在这里遇到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发报纸?”
乔糖糖指着怀中的报纸,或许是因为已经在外面呆了许久,而且还一直不停的走动吧,乔糖糖的脸上和脖子上流了汗,脸色也红,看起来是热的。
赫连都一把从乔糖糖手中抢过那些报纸,道“糖糖,你累了一下午了吧,你先回太子府去歇着,剩下的我帮你发。”
“那怎么行?”乔糖糖想要抢回报纸。
忽地,面前走来一个陌生的男子,不过看上去与赫连都却是十分熟捻。
他手中举着一对核桃,虽然脚下走的飞快,手上盘核桃的动作不断“糖糖,他既然这么积极的发报纸,那就让他去吧,六哥带你去玩,可好?”
乔糖糖的目光转向白从逸的身上。
听闻她的这位六哥是全落苍国最富有的商人,是个巨商,十分富有,今日一看,慕容煜的话果然不假,一点夸张成分都没有。
因为,白从逸简直就是荣华富贵本人啊!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虽然是低调的深紫色,但也只是表面低调罢了,这布料乃是含了金属的天丝棉,柔软的同时也坚韧,是金属含量极高、却又十分轻巧的一种布料,手掌大的一块就得几千两银子,他竟然直接扯了十几尺来裁成衣服!简直是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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