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来我屋里拿东西吧,这会儿还不到午饭,急啥了!”宋凌雪收回飘到九霄云外的思绪,对着刘氏说到。
说完又突然想起来,问到“午饭的口粮还够吗?”
刘氏愣了一下又赶紧开口说道“够得,娘你晌午想吃啥?”
“你擀点面吧,再去朱寡妇家买两斤油梭子肉,两斤瘦肉回来,再去拔几棵青菜,晌午做个猪肉油渣子浇面吧。”宋凌雪说着说着就觉得有些口水泛滥了,她很是无语,这身体是多久没吃过肉了,光是说一说,就忍不住咽口水了。
说完也不理会刘氏惊掉下巴的表情,转身回了屋里,卸了腰间的钥匙,开了立柜门,翻腾出来一个小木匣子,又用一个小钥匙打开上面的小锁,这才露出里面的几颗碎银子,和几串子铜钱。
宋凌雪回忆了一下,竟然还有些惊讶,这里面几颗碎银加起来大约有五两左右,那几串子铜钱,都是五百文一串的,而且除此之外,原主还在屋子里几个隐秘的地方,各藏了一些银子,加起来也有十几两银子了,搁到村里人家,这可是一笔巨款了。
只是宋凌雪知道,这是原主为三儿子考学准备的,还有以后三儿子娶媳妇,两个女儿的嫁妆,这么一算来,巨款又显得不那么多了,毕竟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宋凌雪从其中一串铜钱上面卸下一百文钱,用一个很旧的荷包装好,又锁好柜子,走出去把荷包塞进了还在发呆的刘氏手里。
“平日里干活也是个利索的,怎地人就这么呆傻呢,拿了钱还不赶紧去买东西,晚了咋还做午饭。”宋凌雪假装生气的吆喝了几句,刘氏这才回过神儿来,紧紧拿好荷包,又怕丢了似得,赶紧塞进怀里衣襟处,用手按压了两下这才松了口气。
宋凌雪见她那没出息的样子很是无语,有开口说到“朱寡妇那人最是扣搜,她儿子姚小六还行,不过你还是得瞅清楚了,防止朱寡妇又缺斤少两的坑你老实。”
“我省得娘,我这就去。”刘氏朝宋凌雪说,见她点头,这才用手紧紧按住胸口衣襟,进灶房拿了一个椭圆的柳篮子,这便出门了。
宋凌雪瞧她那谨慎样儿,无奈的笑了笑,便转身朝石兰那屋去了。
今早吃完饭她就交代了石兰,等会儿就带着二嫂何氏在屋里绣花,外面发生的事情都不用理会,石兰倒是听话,只是何氏本就好八卦,刚刚那么热闹怎么会错过,偷偷扒在窗子边看了许久,自然也看到了宋凌雪给刘氏荷包。
这会儿子院子里很安静,农村的房子都是土砖泥坯子盖的,不隔音,所以听见今天中午吃猪肉油渣子浇面,激动的不行,恨不得过去夺了刘氏手里的钱她跑过去买肉去,专挑那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来。
听完不仅回味起以前吃肉时的感觉,一时间忘了回到炕边拿起绣品,直到宋凌雪进来了这才猛然想起来,赶紧跑到炕前拿起了绣了一半的帕子来。
“老二家的,绣了一上午了,连朵花都没绣成,还好意思扒窗子听是非?”宋凌雪撇了一眼何氏手中的帕子,冷哼一声说到,再看看大闺女的身边已是放了好几个绣好的帕子和荷包,有些心疼的说“石兰你仔细着眼睛,也别太着急了,累坏了娘心疼。”
“娘放心吧,我醒得厉害,天色一暗我就不绣了,点灯熬油不说还费眼睛。”石兰柔柔的一笑,对着她娘说到。
“你醒的就好。”宋凌雪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炕上玩着碎布头的两个双胞胎姐妹俩,不过一岁半的年纪,咿咿呀呀的话还说不全,走路也不太稳,于是眉毛一皱,对何氏说
“老二家的,没事时多教教二丫和三丫学说话,不要动不动就让她们俩在炕上玩,让大宝和大丫没事时带她们在院里绕着跑跑,都快两岁了,话说不全走路也不稳这会行。”
何氏不着痕迹的瘪瘪嘴,脸上笑着回到“知道了,娘。”
对于何氏心里那些小九九,原主是门清儿的,所以宋凌雪自然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个儿媳妇虽然与大多数农村小媳妇比,稍微识文断字也多些见识,但是眼皮子太浅,又好吃懒做,所以经常对原主这个婆婆阳奉阴违,表面上猴精儿似得答应的可利索,背地里那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你这一段就在屋里哪也别去,和你大妹做绣活。”宋凌雪说完,看着何氏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眉毛一挑又说到“你也不用这样,以后你和你大妹一起做绣活,我会让石兰记着,没卖出去十文,就给你分出一文的奖励,以后无论你攒出多少钱,也都是你自己的私房钱。”
宋凌雪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原主之前管的太严又太抠搜,家里谁都不允许攒私房钱,不管是家里几个男人出去做工挣的钱,还是家里女人们做些小活计挣的钱,就是村里有喜事时孩子们去抢了的一两文章喜钱,也都得上缴。
这也就导致了本来就懒的二儿媳妇何氏,更加的懒惰了,她认为是干多干少都一样,反正就算格外努力赚了钱,也没她的份儿。
宋凌雪就是抓住了何氏的这种心理,又知道她是个眼皮子浅的,就想出来这样一个奖励政策,这和她以前公司的事一样,有好处可拿,下面人自然就有动力了。
“我这次在床上躺了几天,也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咱家平日里被我扣的太紧吧了,以后我也会做一些改变,但是你们一个个的也都给我打起精神。”
宋凌雪交代完,看了一眼欣喜的何氏,又看了一眼大闺女石兰,笑着又说“石兰也是,你的绣活每挣十文钱,你就留下一文,自己攒个小金库,想买啥你随意,反正到了你们手里的钱,娘就不管着了。”
“娘,也可以买花布回来做衣服?”何氏这样问,还不是以前婆婆最烦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给她买带花带颜色的布回来做衣裙,而她和孩他爹手里也没钱,所以总是穿着不是灰就是深蓝的衣裙,唯一一套成亲时候的红袄子花裙子,也都已经洗的发白了。
这让打小就爱美的何氏很是难受,为此还跟她男人姚石竹闹了几次,最后还是姚石竹偷偷藏下几文钱,给她买了两朵便宜绢花这才作罢。
“说了你自己攒的钱,就是你说了算,想干啥都行,随便花,不过你也不能光是做白日梦,手上的功夫不快点儿,你拿什么攒钱。”宋凌雪撇了一下何氏手中绣了一半的帕子,似笑非笑的提醒道,然后看着何氏突然斗志满满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心想小样儿,还治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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