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1 / 1)

蓉哥儿慢悠悠说道:“玉大哥家里自是不用怕他。可怜我贾家上无父辈蒙荫,旁无兄弟手足相衬,哪里斗得过权势浩荡的漕运总督。这番损了天物,又耽搁了河道工程,咱只能忍气吞声罢。”

“吞个鸟鸟的气。”

段玉侧目斜瞟他,怪声道:“朝堂谁不知你们四王八公一体,又有王家、甄家相衬,一个漕运总督而已。几家同时发难,还怕参不死他?蓉哥儿莫要堕了宁荣二公的威名,咱这便把留守扬州的几个兄弟唤来,一同回信给家里。唐福芳这鸟人竟要阻我们的功业,如何也不能饶了他。”

贾蓉见度段玉神情,竟不像是在作假。免不了心里一惊,自己只是抱怨两句把水泥不能按时送达的黑锅甩漕运总督身上,可没想着要几家都去搞唐福芳啊。

他连忙拉住段玉道:“此事不宜太过张扬,先前咱们才上书告了锦衣司,如今再告漕运总督。宫里怕是会有其他想法。”

段玉听见,也顿时冷静下来。宫里最忌结党,真再闹一次,反而会让当今坏了对几家的印象。心有不甘地哼一声,“这次便宜他了。”

贾蓉道:“他讨不了便宜。只是平安州窑厂的天物,估摸还得一个月时间才能送来。”

“竟要如此时间?”

蓉哥儿嘿嘿笑道:“出了一次差错,自然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一个月时间已是保守估计,若再平安州地界没能寻到合适海船,我还得去金陵薛家找借船。”

段玉听了,眼睛睁得老大。连拉着蓉哥儿咨问,道:“怎么还得到金陵借船?还有两月时间便到年终,如何耽搁得起?”

贾蓉道:“放心罢,年前一定送来。盱眙知县与我贾家有关,我还能坑了他不成?”

“也只能如此了。”段玉闷声应下,心里却记恨上了漕运总督。他虽然早不喜欢唐福芳,但这次事情有碍功劳,这仇也算是结下了。只是他却不知,如果不是贾蓉请圣教的人放上一把火,这几日早就有水泥送来了。

只是这件事情的真相,段玉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贾蓉由于还得急着去薛家借调海船,也未在扬州凤阳两府停留多久,只匆匆到了盱眙见了段浪交代工程事宜,又见了段玉说明了情况,也便乘舟南下金陵去。

薛家。

贾蓉还是第一次来,也是第一次见识了薛家的荣华。虽无的极艳奢华的装饰,薛家府里陈设却也皆不凡。只是院里府中,还残有缕缕哀思之意。

他问过才知,原来去岁时薛蝌之父病故,如今薛家府里大房院里只住宝钗,二房院里只住薛蝌的妹妹并母亲。由于薛蟠早已回京,如今薛家在金陵的唯一男丁,却在祖地坟前守丧。

“这才过二十来月时间,兄弟在祖地还得守几个月了。”宝钗款款说道:“我们薛家可不同你们贾家,子生三年,二十七个月的居丧一天也不能少。蓉哥儿要进薛蝌兄弟,却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蓉哥儿听宝钗揶揄自己,暗暗撇嘴。自己可没偷懒,当时可是显德皇帝说自己该按武官论,早超了居丧期限。就算没有过去,也是皇帝圣谕夺情,更怪不到自己头上。

他问道:“这又该如何。可能引见叔母太太,商议借船事宜?洪泽湖的河道工程还等着平安州的水泥了,若一直耽搁下去也无法给江南百姓与河道衙门交代。”

薛宝钗轻轻瞥他一眼,道:“此时间内,哪能见外客。你又不是我们薛家的人,更勿要想着去见婶婶了。”

“这”蓉哥儿看宝钗脸上暗有笑意,偷摸摸牵起这妮子小手,小声道:“看来只能劳烦我们好宝儿了。只需一艘便好,多少开支运费,定不会短了。”

薛宝钗哼哼笑着,神情怪色瞥他一眼。“总是没个规矩。今儿你暂且在府里别院住下,我去同婶婶说说,这生意应是不成问题的。”

贾蓉听闻,手心愈热,甚至觉得手中拿住的小手也更软了。

“劳烦宝儿了。”

宝钗听声渐羞,唤了外面丫鬟过来,领着蓉哥儿去了靠外的僻静院子。她则是带上莺儿去了薛蝌家的院子里,将宁国府的事情说了。

贾蓉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见了天色灰蒙蒙暗下,外面才又有人过来。

薛宝钗才进院子,便见了贾蓉这混账调戏着她们家的小丫鬟。怪色笑道:“天上来的人物果然不同,只瞧看了掌中的手纹便能看出好些东西,到底是不凡的。倒不如再摸清她们骨相,再差也能有个做姨娘的命。”

被抓包了。蓉哥儿脸上也不尴尬,装作若无其事样子。嘿嘿笑道:“都是哄人的把戏,哪能当真。”

小院里几丫鬟听了,原来是不能当真的把戏,不由失落起来。幽怨瞪了蓉大爷一眼,悻悻离去。

薛宝钗见丫鬟们走完了,才哼一声:“亏得她们是我们家的丫鬟,要换了婶婶家院里的,不知要闹什么事情来。全是没脸没皮的势利眼,迟早全打发出府去。”

“把她们打发了,宝儿在府里哪里还有什么伺候的人。”贾蓉急切拉上宝钗圆润白皙小腕,并身坐下,问:“叔母太太是如何说的。”

“赶巧,这两年多处生意疏于打理,倒是空出了两条船来。”薛宝钗含着笑颜轻声道:“这两条船,蓉哥儿都能拿去使用,不过船员船丁得你们宁国府自己招募。”

嗯?只有船只,没有船丁?

贾蓉过来借船最想要的便是船丁船员,特别是可靠的有航海经历的老船员。宁国府真只要船,在平安州花几百上千两买一艘海船便是,可是老船员却未必能招募得到。

薛宝钗见他为难样子,暗藏怪色道:“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因为二叔病故,许多生意都停了。如今家里只有两条空船,听婶婶的意思船上应各还有一名老船长,其他的人全散了去。本计算到了明年过居丧大祥后,将这船只折卖了出去。恰蓉哥儿需要,先借了你使用也是无碍的。”

听这意思,薛家两房都要衰落了。生意消减,连海船也要折卖。所谓孤儿寡母难当家,薛家两房都没了主事的男人。

贾蓉暗暗叹了一口气,这情形竟比宁国府还惨。

“可还能联系上原来的船员,邀了他们回来。”蓉哥儿问及,却突见了薛宝钗脸上暗露神秘笑容。心里莫名一荡,这妮子也学会唬人了。伸手便将人儿抱入怀里,作势要好好教育。

宝钗呀一声,嘻嘻笑道:“哪个让你不会规矩的,到我家里来了还要调戏院里小丫鬟。”

“你骗人还有理了?”贾蓉轻哼一声,双手寻上她痒痒。

向来端庄的宝钗,此时竟也笑得花枝招展,羞红面上又娇又嗔。双手紧紧揽住蓉哥儿的胳膊,生怕自己从他腿上摔了下去。嬉闹间,竟又觉得心中涌出一股热流,半燥带着酥麻感觉。

宝钗扭着腰肢臂膀,求饶道:“蓉哥儿莫闹了,我交代,我交代。”

旁边见了全程的莺儿早已羞着低下脑袋,却又不敢离了去。只是将房门带上,站一边放空着双眼不知道想什么。

“还不老实交代。”蓉哥儿也停了不再闹,搂住宝钗略微宽厚的腰身,手指自带节奏轻轻拍打着下面那丰厚一地。

薛宝钗喘了两口,款款吐出一口温热气息。红晕未消的脸上扬起淡淡笑容,骄傲道:“叔叔家确有两条海船歇着,船员船丁也是熟络可靠的。原来这两海船常跟叔叔出海经营,如今因家里有事又无人主持,这才暂停了东南几海的海外经营。”

“原来如此。”蓉哥儿嘿嘿笑一句,给了宝钗一个的轻轻小吻,笑问道:“若是我借了其中一艘海船,往后薛蝌家要去海外买卖,这该这么办?”

“家里又不是只有两艘海船。加上往日是受内务府任务,才有那么多生意。往后不在内务府挂牌了,薛蝌又还年幼,海外的买卖自然要消减一些。”薛宝钗轻声道,“前面说的婶婶想要折卖了海船,并非说假。叔叔的生意做极大,如今他不在,家里也管不过来了。”

既然借到了船,贾蓉也放心下来。

“有了海船,将来平安州、金陵两地的水泥可就不仅仅只供当地了。南方沿海各地新开了多个港口,往后不仅能卖到杭州府、福州府等地,甚至岭南地区与鸡笼山、雷州两岛也能卖过去。”

薛宝钗笑道:“可是说好了的,你们水泥窑只对接朝廷采买,民间售卖可归薛家商铺管。真要卖到鸡笼山和雷州去,也是薛家拿了天物运送过去。”

“记得,记得。我哪能让你们薛家吃亏了,你们薛家可是水泥窑厂的对外经销总代理。真要让你们薛家吃亏了,姨太太还不得以后都不许我见最好的宝儿了。”

“呸。买卖归买卖,哪能和其他的计算在一起。”薛宝钗嗔了一声,却突然觉异动,轻轻提了提身子却也阻止不了红晕上头。幽幽白了蓉哥儿一眼,款款道:“时辰还早着了。”

“好宝儿太香了。”

蓉哥儿嘿笑两声,只觉鼻腔之内尽闻得宝钗身上的异香。这道异香细腻绵长,还能勾人心魂,竟让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加快。

再者!

又觉怀中人儿异常柔软,是处处皆柔更软。蓉哥儿稍有异动绝对是正常反应,他敢以小蓉大爷的名誉发生,绝对是正常的、没有任何反常的反应。

宝钗听这轻佻之言,又觉异动更甚,心里火毒也渐愈发炙热。轻吐一口热气,抿了抿粉嫩薄唇,神色也渐柔和起来。款款扭一下腰肢,像是不会撒娇的女人第一次撒娇样子,稍有做作却又异常可爱。

宝钗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瞧了一眼,只见房里的莺儿还在了。吩咐一声,让莺儿去多烧些热水备用。

待两人见了房门再合,天地回归一片安宁。

薛宝钗只能听得昏暗房间里,自己与蓉哥儿的心跳声。杂乱无序的跳动着,越发急迫的跳动,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血管里血液也在随心脏跳动节奏涌动着。还有一处异动,竟也贴合蓉哥儿的心跳声。

这番声音让她更羞,更燥,口再干了。

蓉哥儿见她样子,轻轻帮忙给润了润双唇。这绝对是一个极佳的好办法,对付寒日嘴唇干燥最好的选择。起码贾蓉是这样认为的,轻轻抬起薛宝钗的下巴,他能感觉出宝钗对这次帮忙极其满意。

他道:“夜日更冷,咱们到暖和处去。”

薛宝钗闻言,脸上红晕漫下脖子,延伸到不可见的位置。

一股股燥热浊气吐出,房间里温度迅速提升。

薛宝钗低头惊呼一声,手指轻轻滑过蓉哥儿勉强算是细腻的皮肤。惹蓉哥儿深吸一口凉气,似乎要靠这冷气镇压心中的炙热温度。

夜里,太紧迫。不,是压迫的气息。

蓉哥儿的手指在细腻洋绸上摩挲,这粉嫩的洋绸是那样的柔顺,又柔软。

里面一定才装满了棉花,否则不能如此。贾蓉这般想着,轻轻给薛宝钗卸下,定睛一瞧却是想错了。

大,错特错。

里面哪里有棉花,没有,一点,都没有。

轻轻贴上洋绸衣裳。他也不得不感慨这衣裳竟也有心跳,会呼吸一般缓缓起伏。此番感觉实在奇妙,又玄妙。

他心里打定主意,往,日,有了机会一定去西洋瞧瞧追溯一番。问个清楚,看个透彻,研究个明明白,白。

薛宝钗低头见他神情,竟也忍不住发笑。浅浅的笑,只瞧瞧勾起嘴角显现出若隐若现的微笑,像是名画。

圆润润地双手轻轻给蓉哥儿卸下衣物,她脸上的笑容竟变成了惊讶。心中思绪更是复杂难言。

细细碎碎的一阵声音过后,情到浓时。只听了外面动静,应是莺儿过来。

蓉哥儿长长吐息一口气,只觉实在紧、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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