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见面,东方庭本来是不愿过来的,但是他曾经与南宫鸿有过不少来往,甚至有把柄被他攥在手里,所以在收到这位被贬谪的皇子所传来说要见面的消息他即使不想去却也不得不去。
只是没有想到,他刚见到南宫鸿连话都没说上一句,楼延就带着人出现了。
楼延穿了一身丞相官服,推开门进来之后目光落在了两人身上,打量了一圈之后看向了南宫鸿,“大皇子,别来无恙啊!”
南宫鸿神色淡淡,眸眼之中都不见意外之色,“楼丞相,我已经不是什么大皇子了。”
从被贬为庶民的那一刻起,他与皇室便再无关系。
今天出现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还个救命之恩,从此,皇权倾轧,明争暗斗,届时与他都不相干。
当初遭人算计被贬为庶民之后,他的那些兄弟为了斩草除根仍是没打算放过他,一路上派了不少刺客追杀,甚至这些刺客里面还有东方家派来的死士,其实这些他都不意外,毕竟在此之前他与东方家来往密切,东方庭有不少把柄被他攥在手中。
为了免除后患,东方庭派人对他下手并不难猜。
只是,真正让他意外的是当初命悬一线之际,出手相救的人会是连王府的纨绔世子连枢。
不过,在救他的时候,连枢也是没有掩饰地告诉他,救他只是因为他有利用条件。
从当朝皇子,一朝沦为庶人,一生不得入朝为官,对他来说其实活着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但是那一天,他从那位上京第一纨绔的连王府世子连枢身上看到了权谋算计。
他甚至隐约觉得,在这场皇权争斗之中,连枢会成为所有人不可估摸的存在,毕竟连枢若不是真纨绔,那么这么多年可见隐忍非一般人能及。
他比较好奇连枢能将上京给搅成什么样子,更期待看到他那群兄弟最后落了个什么样的下场,会不会比他这位被贬为庶民的皇子要强。
楼延笑了笑,然后移开目光看向了东方庭,似笑非笑地道:“东方将军,若是本相没有记错的话,陛下是禁了东方家所有人的足,不知东方将军是如何出了将军府?”
楼延仅一句话,就让东方庭无法解释。
因为将军府众人被禁足是事实,将军府外有陛下派来的御林军把手,而且还是不许任何人探视的那种,更遑论里面的人出来了。
但他是走暗道悄无声息离开将军府的,与南宫鸿约在这里的事情除了他更是无人知晓,怎会他刚到这里楼延就过来了,要说是巧合他绝不相信。
东方庭虽然自从打仗的时候摔断了腿有点跛了之后便无心政事,但是他也不太蠢,瞬间看向了南宫鸿,怒目直视,“南宫鸿,你故意的?”
南宫鸿则是装傻,“东方将军,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月拂从外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袭魅蓝色的锦衣,衣摆上用墨色的丝线绣着精致妖异的桔梗花,面容精致却苍白,将眼尾那一点墨色的泪痣衬得颜色愈加深了,魅地不像话。
在他的手中,还抓着一把玉米粒,就像是嗑瓜子一样优哉游哉地过来。
月一和月二则跟在他的身后。
“今天这家茶楼挺热闹啊!”月拂一开口,就是那种似笑非笑的声音。
“月王爷。”楼延看向了月拂。
南宫鸿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往旁边避开了一些。当初月拂出手揍三弟的时候,他也在现场,是真的狠,皇宫中那么多兄弟姐妹,不怵这位月王爷的人没几个,即使他们是天家皇子。
东方庭:“……”
这位小祖宗怎么也来了?!
月拂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吃着玉米粒,然后看向了在场的几人,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幽幽的目光落在了东方庭的身上。
东方庭被月拂看地有些瘆得慌,正准备解释,但是对方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挥手,吩咐道:“月一,派人将这件事情禀明皇帝舅舅。”
东方庭瞬间慌了,解释道:“月王爷,是大皇子,他约我来这里的,”随即目光愤怒地看向了楼延和南宫鸿,“肯定是他们设计好了的,不然怎么会我出现楼延就过来了?”
月拂轻轻一笑,凤眸眼底神色却没有任何温度,“我也是立刻就出现在这里了。”说到这里,语调都有些幽幽魅魅,“怎么?东方将军,那本王和他们一伙,也是设计好了的么?”
东方庭的脸色瞬间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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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枢听着轻飏传来的消息,有些意外地挑了一下眉梢,“后来呢?”
“后来月王爷从南宫鸿身上搜出了南宫鸿和东方庭以前来往的信件,里面似乎涉及了一些人命案,还有贪墨的银钱之类的事情,就统统上交给了刑部。”轻飏缓缓道。
然后他看向连枢,“世子,昨天我去丞相府的时候发现了月王爷身边的那名侍卫,今天……月王爷可能是专门前去帮我们的。”
毕竟多个人,多个见证。
连枢没说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国宴之后,她找个机会和月拂好好谈一谈。
然后看向了轻飏,“我既然答应了保住南宫鸿自然就不会食言,你到时候让人从牢里将他带出来。”
“是。”
很快,这件事情便传到了南宫振天的耳中。
他在位多年,本就多疑,不久前风云令就在疑虑东方家,国宴第一天就在东方擎文身上发现了风云令的下落,现在又发生这种事情,南宫振天直接下令让大理寺少卿安书锦带人去将军府搜查,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