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扰二位了,不知可否让本宫同右相单独说几句话!”慕长欢此刻压着自己的火气,强颜欢笑的上前去。
毕竟还有这么多人在呢!他们与此事又无关,犯不着为了沈故渊的过错去打扰了其他人的气氛,别再让人误会了她是泼妇。
众人见着慕长欢来了,都起身先行了礼,随后便退去了。
韦衙内虽得意,但也不能在众人面前当众给公主难看,那到时可就谁也下不了台了。
亭子里只剩下沈故渊与慕长欢,他见那些人都走了,便顺势坐下了,自顾自的斟酒。
“公主有何事?”沈故渊端着酒杯微微一晃,抬眉看去,斜嘴一笑,一抹玩味扯于嘴边,“怎么还需要赶走旁人?可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给本宫闭嘴!”慕长欢那一霎毫不顾忌自己的公主形象,伸手上前,直接揪住了沈故渊的衣襟,“你若再敢胡说八道,当心本宫撕烂了你的嘴。”
沈故渊不吱声了,只是仰视着她,不时地笑着。
这笑让慕长欢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是一种不怀好意的暗示。
“说,是不是你与那个姓韦的合谋算计本宫,故意放了假消息,好让本宫误抓了那姓韦的,害得本宫最后打错了人。”
沈故渊伸手握住了慕长欢的手,她吓得急忙收回了手,“放肆!”
“公主,若方才你那话,微臣没有理解错误的话……”沈故渊缓缓站起身,往前走去,慕长欢本能的后退着。
她越是退,他越是渐渐往前逼近,慕长欢急眼了,伸手便使劲儿推着沈故渊,本以为会将他推开,却没想到,自己反而被借力打力给弹了出去。
慕长欢惊声一叫,吓得瞬间闭上了眼睛,差点直接仰着掉进亭子外的池子里。
等她再睁眼时,沈故渊已经拦腰将她捞起。
直起身后,她再次推了他,这次,真的将他推开了。
“你往后退,你若再敢靠近本宫,小心本宫……”
“小心什么?”沈故渊蹭的一下子往前挪了一大步,那速度之快如同猎豹,就连说话都提速了,“若不是公主不打自招,微臣当真还不知道公主如此恨微臣,竟然想暗地里抓了微臣,然后暴打一顿!”
慕长欢直接懵了,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他不是知道的吗?所以才故意和韦衙内合谋……
难道,这真的只是个巧合?
沈故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缓缓深吸一口,微微摇头苦笑,“这婚退的,就这么招你恨吗?”
“胡说,本宫,怎么会因为你退婚便恨你。”
“那是为何恨微臣?”
“那是因为……”
不对,凭什么他问我便得回答?他以为他是谁?
慕长欢终于忍无可忍,伸手便要掌捆沈故渊,沈故渊随手一档,反手便扼住她的手腕。
沈故渊看着她那张被气得涨红的小脸,他心下不由得想笑,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你你,你放手,快放手,放开本宫。”
他的眼眸里映着自己,有那么一刻,她突然想起前世与他的种种,那些山盟海誓,那些温暖长情,那些……最终的背弃。
这二人怼来怼去,是打也打不起来,最后还闹得慕长欢束手无策。
若是可以的话,她真相一刀捅死他得了,省心又省事。
余光里似是发现有些人都在看向他们,沈故渊松了手,向后退去,保持了一定距离。
“公主误以为微臣与韦衙内合谋一事,根本不可能,韦衙内虽贪婪无厌,但也不至于蠢钝如猪,明知道要挨打还跟微臣合谋。”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合谋?”
沈故渊缓缓一笑点点头,“看来此事是另有人为之。”
慕长欢低眉琢磨着,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那韦衙内其实甘愿吃亏的人,再者说,在不知会发生什么结果的同时,他怎么敢轻易答应沈故渊挨一段打?
“罢了,此事,本宫暂且信你一回。”慕长欢白了一眼,“但,你可别以为这事会就这么结束了,本宫一定会去查个清楚,若是让本宫知道了你敢欺骗本宫,本宫定不饶你。”
“公主随意。”
这话轻描淡写的便随着他脸上的那一抹笑扔在慕长欢眼前,气的她掉转头便离开。
一水榭处,林笑笑推门而入,唤着林楚楚。
“楚楚,你在哪啊!你不是让我来这里找你吗?”
林笑笑生来性子便十分软弱,林楚楚打小便欺负着她,她也在府里不受宠,一直是养在林府别院的。
今个她也不明白林楚楚为何会带她来,且还一改往常盛气凌人的姿态,对她说话反而增添了几分客气。
林笑笑一边往里走着,一边喊着林楚楚,此时水榭外一闪而过一个黑影。
只是林笑笑却未曾察觉,压根没想到会有人想要害她。
而另一边,慕长欢在一屋内核对今日晚宴时歌舞的曲目。
侍女春怀进了屋,在锦儿耳畔小声说了几句,随后便出去了。
锦儿近前说道,“公主,春怀说白公子来了,说是有事禀报。”
“嗯,让他进来吧。”
这是汇贤雅叙,所有事宜都已经交由白云司打理了,这个时候他来,指定是说今日摆宴的事。
白云司缓缓走了进来,举手投足都透着股子勾人射魄的劲儿,慕长欢抬眉瞄了一眼后,便低头轻易不敢抬头看他。
“说吧,什么事?”
“启禀公主,尚书府林家二小姐让下人转告奴才,说是要借汀兰水榭一用,奴才已命人打理好了,却突然想起今日特殊,该先来问问公主,汀兰水榭可有想要做别的用途。”
慕长欢一听,这个林楚楚,借汀兰水榭干嘛!
“她去了吗?”
“奴才经过的时候好像听见有人进去了,可奴才是男子实在不便随意进去查看,所以先来禀报公主一声,看看公主可有打算做别的用处,若是没什么问题便没事了。”
不对劲,这个林楚楚准没有好事,谁知道她想在她的汀兰水榭里搞些什么,别再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故意害她被连累。
“走,去瞧瞧。”
一行人去了汀兰水榭,正当走到水榭外时,便听见里面有吵闹声。
怎么回事?
慕长欢一个眼神投去,下人、侍卫砰砰砰踹开了水榭的门,冲了进去。
这一进去并没有见着有人,众人便顺着那吵嚷声绕到了水榭后面的亭台。
只见林笑笑真站在亭台的一角哭着摇头,还不时地在求着什么。
“求你了,不要过来,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什么情况,这是,怎么那背着身站着的人瞧着有些眼熟?
“放肆!”锦儿立刻喝道,视图阻止那人再逼近林家大小姐。
慕长欢随手一摆,侍卫们上前直接拿下了那人。
“混账,你们都不想活了吗?竟然敢扰了爷的雅兴,我看你们是想吃不了兜着走。”那人被人束缚着,似是撒酒疯一般拼命挣扎喊叫着。
侍卫们毫不留情的死命按着那人的头,那人跪在那,整个人被摁在了地上,就差将他的脸往地面上搓揉两下了。
还要叫嚣着,“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爹是谁吗?你们不想活了吗?”
几个侍女上前搀扶着林笑笑往慕长欢身后躲去,她早已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此刻除了哭泣还是哭泣,且还战战兢兢的。
慕长欢走上前,一侍卫用剑鞘挑起那人的下巴。
怎么是韦衙内这个混蛋!
“韦衙内!”慕长欢等大双眼喊道。
不用问都能知道,方才他一定是想对林笑笑做些什么,可林笑笑却不肯,便死命抵抗,以致于站在那就差往池子里跳了。
青天白日的敢在她的地盘撒野,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慕长欢气的咬牙切齿,一脚踹了上去。
侍卫们用力扯住,才没让韦衙内挣脱了。
他仰视而去,先是一惊,随即又像是根本不怕慕长欢一般,“怎么,你的教训还没得够!竟然敢如此对待本衙内,难道,你就不怕我再去陛下和太后那告你一状吗?”
疯了,疯了,这个韦衙内指定是疯了,不顾人臣本分,目无尊卑,敢这么跟她说话?
他是不是活够了?所以想死了?
那得了,成全他呗!
慕长欢随手便拔了一旁侍卫腰间的佩剑,直刺而去,一点,就差一点,就能刺中他的心口。
“白云司,你要干什么!竟然敢拦着本宫,你也想同他一样,不想活了找死不成!”
此时的白云司手紧紧的握在剑身上,那鲜血滴答滴答的流淌着。
“公主,万万不可,此人该死,可公主却不能做那个执行人。”
这话,一下子便把冲动的差点没控制住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他说的对,自己不能动手,若是她动了手,有些事情还真就所不清了,到时候,怕是还会牵连不少人。
“公主,不如把这事交给奴才去办,奴才定能让韦衙内痛改前非。”
慕长欢眨巴着眼睛,打量着白云司,又看看那姓韦的。
身后的林笑笑抽泣着,拉扯了一下慕长欢,她回头看去,林笑笑哭红了双眼,只轻柔道了声,“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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