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珏步入这间充满药味的房间,心中顿时有些恶心,她最讨厌地就是药味,可是为了她心里的那个人,不得不进来。
路过了慕长欢,司徒钰忽然回过头,好似长辈般温柔劝解着慕长欢说道“公主还是早日回府,免得惹得更多的闲话让陛下忧心,陛下病情严重,若是公主还如此不懂事,只怕陛下病情更重了,到时候公主岂能安心?”
司徒珏笑了声,“再说,公主若再不回府,驸马也该担心了呀!”
慕长欢撇了撇嘴,对这个司徒珏的傲慢越发不耐烦了,在燕国之内,还没有哪个女人可以在她的面前,这样同她说话!
长辈?
她不过是个贵妾,算什么长辈!
好听一些叫一声娘娘,不好听一些便是个奴婢,天政帝若真的驾崩,她们这些没有子嗣的妃嫔都要送到宫外感邺寺去为陛下祈福。
她在这儿摆的哪门子地谱?
天政帝病重,慕长欢本就没多少好心情,如今听到她这话中有些诅咒威胁地意味,便是凤眸一条,目光凌厉的反怼了她一句,“娘娘把心思都放在父皇身上才好,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惹出什么其他闲话。否则本宫也不会对你这个父皇新宠心慈手软!”
慕长欢贴在她的耳边,冷声说道“如贵妃,你最好确认宫里的人真的……只听你的话!”
这话警醒了司徒珏,她攥紧了拳头。
三个月的时间还是太短了!
她并不能保证身边都是她的人,至少陛下身边的沈厚恩便不是!
还好,沈厚恩一个公公,在这件大事上,能有多少作用?
司徒钰眼见无法劝离慕长欢,自己在这里与她啰嗦也是讨不出什么好处。
再说,此刻自己再进去已然失了先机,还要讨天政帝的厌恶,两头得罪,没什么好处!
司徒珏不急在此刻与慕长欢多出其他争执。
司徒珏给身边婢女一个眼色,小陶即刻会意,赶紧伸出手,刚好扶住了司徒珏的手臂,让她向后缓了一步,转向沈公公的方向,面露担心轻声说道“既然公主说陛下睡了,那本宫便不再叨扰,麻烦沈公公记得,待会儿陛下醒来定要第一个通知本宫,太医开了药,得让陛下尽早吃下去!”
沈厚恩鞠躬点头,连忙答应。
司徒钰又转向慕长欢,挑衅的看着她,又演着特别感激的表情,假声说道“那今日,公主殿下便替本宫好生照顾陛下,相信在公主的照料下陛下定能早日康复。”
“不过……陛下只喜欢吃本宫亲手喂的药,陛下说本宫喂的药格外有用些,公主可要记得,待会儿陛下若是不肯吃药,公主可要亲自来来翊坤宫寻本宫前来为陛下侍疾啊!”
说完,她故意挑了挑眉头,带上身边的婢女扬长而去。
看着司徒钰离去的背影,慕长欢细细较劲着她说过的话。
这个女人最知道如何让自己心痛!
父皇与母后十分恩爱,小时候父皇生病,便只要母后一人伺候,还同外人说母后喂的汤药便是灵丹妙药,他喝一口便好了。
这话传到宫外去,百姓都是帝后和睦,乃是燕国大喜。
如今她故意说这话来就是想告诉慕长欢,陛下有心立她做皇后,陛下对她的宠幸并不低于慕长欢的母后,这让她如何不气!
看着慕长欢脸色深沉,沈厚恩也是踌躇再三,走到她的身边,低眼环顾了一下四周,在慕长欢耳边轻声说道“公主,这里是宫中,您还是要谨言慎行!”
慕长欢看了眼身边的人,顿时一挥手说道“除了沈公公,其他人都下去!”
等人散了,慕长欢才问,“可以说了!”
沈厚恩将一个纸条塞到了慕长欢的手心,顿时跪下了。
慕长欢侧过身翻开了纸条看看,凤眸紧缩,看着沈厚恩的眼神也接连变换,最终微微一颔首,“本宫知道了!”
“公主知道就好,不足为外人道!”
慕长欢低垂着双眸,刚刚攥紧的拳头慢慢地散去了。
慕长欢轻叹一声,现在的宫中不比她在时,宫中的人都不可靠,她出走几月,这宫中却是人心大变,再不是当初的好时光了。
刚刚,沈厚恩的纸条上只有两个字,“中毒!”
他的意思是天政帝忽然得了急病,不是身体原因,而是有人投毒。
可是这话他没有证据却说出口便是死罪,之所以塞了个字条便是宫中处处都是眼线,他若说了被人听了即刻就是重罪。
只是一张纸条,慕长欢处理掉就好了!
想着刚刚离开地司徒珏,慕长欢的心仍旧不能平静。
哎!
慕长欢叹了口气,心中十分惆怅。
沈厚恩紧跟着摇了摇头,低着头轻声在耳边道“一切皆未可知,陛下还需要公主在身边,勤勉照顾,公主福泽深厚,定能护得陛下龙体早安!”
慕长欢点头,此刻能够护在父皇身边的,也就是自己了。
沈厚恩对自己说父皇是被人投毒,他能够发现却管不了,只能说这个人藏得很深,而且也是父皇身边最为亲近之人。
慕长欢握紧拳头,她定要留下来,亲自查出下毒之人。
为今之计,她得先要想办法留在养心殿为父皇侍疾,只是她一个外嫁的公主,若留下来,恐生口舌,司徒珏还只是第一波,只怕后面会有群臣觐言,到时候弹劾自己的奏则会想雪片一样进入养心殿,父皇瞧了定会生气。
而她也未必能如愿留在此处,这事儿会很麻烦!
可是不论如何,慕长欢都要留下来,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好父皇。
心中有了计较,慕长欢的眉头绷的很紧,她转头急切的看向沈厚恩,这是她现在在皇宫内最信任的宫人,但她又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轻声说道“事关重大,本宫还要劳烦公公,多多协助,才能调查清楚!”
沈厚恩低着头,他一直守着规矩,但却在慕长欢转身地瞬间,沉声回了一句,“公主吩咐,奴,万死不辞!”
慕长欢心下稍安,转身又进入殿内,天政帝十分虚弱,刚才同慕长欢说了许多话,十分消耗精神,如今已支撑不住,闭眼昏睡了过去。
慕长欢坐在天政帝的塌边,满眼担心的看着他病中的容貌,父皇真的老了,也累了,这才几日,鬓边便多了许多白发,瞧着瞬间老了十几岁。
在慕长欢记忆中的父皇,永远都是精气勃发,如今……
慕长欢眼中有些泪光闪现。
太子同司徒珏说了没&nbp;两句话便回到殿内,一直在里面伺候汤药。
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父皇中毒地事情,在刚才那个地方,沈厚恩故意递了纸条,而不是在殿内只有太子同慕长欢地时候明说,便是意味着他只同自己说了猜测。
也是,这不过是个猜测,若非十分信任的人,说出口便已然是大祸临头。
太子还需要时间!
想起刚刚父皇的话,慕长欢攥了攥手心地纸条,试探着与太子说道“你说父皇病地这样急,会不会是被下毒了?”
太子端着汤药的手略微一顿,疑惑的看着慕长欢。
但很快他有问了句,“阿姐说什么?这宫里怎会有人想要毒害父皇?”
在宫里,按道理,父皇病重谁是最大的得利者谁是最受怀疑的人,天政帝病重,太子监国,天政帝驾崩,太子登基!
太子!
是最大的受益者!
只是太子做了许多年的太子,他深受天政帝的宠爱,传位只是早晚,他何必冒险?
慕长欢刚才的一句试探,但他并没有表露太多。
压下心里不该有地妄念,慕长欢继续说道,“父皇病的蹊跷,本宫要留在养心殿,调查清楚,太子会支持本宫吧!”
听了这话,太子微微颔首,慕长欢曾经殿前救驾,功劳很大,而且她只是公主,不会参与储君之争,由她调查确实合适,只是……
太子没有立刻表态支持与否,反而是凑到慕长欢身边,十分急切地问了句,“阿姐怀疑是谁?”
太子的反应有些异常!
不过,他也许只是太过担心父皇的安慰,慕长欢摇了摇头,并未继续往下说。
对着太子缓声说道“只觉得司徒珏有些奇怪,毕竟她才进宫没多久父皇就病了,而且病的这样重,而她对本宫地态度骤然变冷,总也有个原因,本宫只是担心……”
太子哼了声,“也对!”
缓了口气,似乎在看着慕长欢的态度,这才说道“父皇病了,徐太医也病了,总不该这样巧合地,若是唐景瑜在宫里也好,只是可惜他……”
可惜唐景瑜现在在余人岛上,他正在余人岛研究余人传宗接代的大事儿,只怕现在乐不思蜀,便是招他回来也不成了吧!
慕长欢神色暗淡,她已然让人去唐家寻其他人进宫,除了唐景瑜,唐家有许多大夫,他们虽说出自民间,但本事确实不错地!
沈公公急匆匆叫门,声音透着急切,隔着门压着嗓子喊了生,“公主殿下,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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