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当看门狗!”
花牛的声音越来越小,可他的不甘心,确实让沈故渊很是高兴。可惜了,沈故渊没见到那个老人家,都说这人多少年都在这儿断事儿,如今沈故渊来了,他却不见了,还真是个奇人。
“大人到底有什么要算的,玉逍遥那个老头儿虽说旁的本事都没有,但算卦还是很厉害的,人老成精,您若是需要,请他来如何?”
沈故渊摇头,他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太过凑巧了。
而且总觉得心中有些不安,他看着擎宇问了句,“你觉得庆旭那个性格,他会就此罢手么?”
“大人是担心他还会做什么?”
沈故渊眉心在跳,他看了眼紫金山的方向说道:“童玉生不在山上,我总觉得心里不安,好像一切就像是一个圈,让公主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他不会对公主下手吧?”
这……
擎宇想了片刻说道:“给他一百个胆子,就不怕咱们杀了他女人孩子?”
说着,擎宇将那只吓唬庆旭的手拿出来说道:“曹直言他们做的这个东西也太逼真了,还会发臭,大人您就是心软,多费了多少心思,直接砍了她的手又如何?”
当初那只手,不过是沈故渊拿来吓唬庆旭的,他确实抓到了季梦,可他一向不屑用伤害女人这样的招数来威胁男人,若非着急,他是不想要拿出来这个东西的。
只是那一抹身影,让他有些担忧,这才直接抛出了压箱底的办法。
可是……
这样会不会激怒了庆旭呢?
看到眼前的花牛,沈故渊更觉得担心,如果说有些事情是天意呢?
沈故渊这边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倒是慕长欢那边有些麻烦了。
司徒瑄受伤了,他这活儿领了没到三天,才到了临县,人便被当地的土匪给打成了重伤。
这人的功夫是不错,就是运气差了点,或者有心人专门挑了机会来对付他。
慕长欢同司徒珏正在山上,如今她隐藏在幕后,便不能在抛头露面,可是司徒瑄如今受了伤,事情便又耽搁起来。
慕长欢瞧着司徒珏亦如曾经那般举着棋书,一个个的对正,自己同自己下棋。
“你倒是悠闲,你亲哥哥教土匪给打伤了,你倒是不下山去瞧瞧他?
司徒珏抬起了眸子,“旁人不知道难道公主还不知道,您亲自找人下的手,难不成还能将我哥哥给打死了?无非是教训一顿,让他消失在人前一段日子罢了,既然是个局,我何苦下山走一趟?凭白要家里在多演一场戏。”
听到她这话,慕长欢只觉得司徒家果然没有一个好对付的。
本想要诓骗她下山去,可这妮子实在是态度坚决,想了想她便要回房间去,继续泡澡,喝茶,过她神仙般的逍遥日子。
然而,这山顶今日大雪,外面竟然有人在叩门。
慕长欢这几日也算是惫懒了,连男子的装扮都不肯做了,穿着司徒珏的衣裙,倒也舒服惬意。
如今有人来了,她的身份可还不能暴露。
“是我姐姐,她听说我在山上染了风寒,特意上山来看看我。”
哦?
慕长欢看了看眼前面若桃花的少女,嘴角一笑说道:“你何时染了风寒?”
“姐姐说我染了,那我便染了,慕容公子,只怕你还要换回你的男人装扮。”
慕长欢有些无奈,在司徒家真正知道这件事情的,说到底就不过是两个人,司徒瑄被牵扯进来后,才做了第一件事情便被打了,不是慕长欢和司徒珏动手,只是司徒将军不同意他搅合进这一池浑水之中。
如此,才成了今日这样。
慕长欢他们大概也有了这样的麻烦。
“你这位姐姐,倒是不像司徒家的女儿。”
如何??
司徒珏认真地看着慕长欢,很是郑重地说:“我这位姐姐才是真正的司徒家女儿,等你见到了,你便知道了,传言未必为真,但定有三四分是真的。”
慕长欢好奇,司徒珏口中的这位姐姐到底是什么模样。
第一次是在宴会上瞧见,她舞跳的极好,可旁的到不记得什么了。
如今想着司徒家,应该没有简单的人。
哎呦!
司徒珏不知道是不是在报复她,缠绕腰带的时候,下了死手,这是要将她勒死在这儿啊。
慕长欢刚刚有些嗔怒,却瞧见司徒珏有些坏笑,这个姑娘平日瞧着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进地模样,如今笑了起来,当真是好看。
想想她不过十岁出头的年纪,便被迫承受了家族和敌国的设计陷害,被迫成为一颗棋子坐着她不愿意去承受的一切,她过的也并不容易吧。
慕长欢出来的时候,司徒珏正在为她姐姐奉茶,瞧着司徒珏忙前忙后,慕长欢不由得好奇到底是谁生病了,而又是谁来探病。
“母亲听说妹妹病了,要我上山来送药,可我瞧着她竟是诓骗母亲的。这个丫头一贯鬼机灵,定是想我了,这才浑闹起来。”
司徒珏微微颔首,只听着姐姐对慕长欢的抱怨,没有一句反驳。
司徒瑾说了这么多话,慕长欢也只是笑笑,她知道对方是故意弄这么一遭来看她笑话的,慕长欢却不是个随意拿捏的人,顿时笑着看向司徒珏说了句,“这几日同二小姐神交,倒是知道她虽然看似沉稳,其实心里是个顽皮的姑娘,很是灵动有趣,就像是冬日里的一团蓝色的火焰,永远那么特别。”
火焰怎么会是蓝色的?
司徒瑾认真地看了看慕长欢,眉心微蹙,她本来是想要用这样的话让慕长欢觉得司徒珏是个不靠谱的性子,怎么她说的话反倒是很喜欢司徒珏这样的性子,难不成他就喜欢这样跳脱的?
当初司徒珏也曾说过,慕长欢不喜欢规矩的牡丹,更喜欢一些豪门大户人家不常见到的东西,比如她最喜欢的木棉花……
司徒瑾讪笑着同慕长欢说道:“母亲让我上山来陪妹妹小住两日,也是怕她这个性子冷着了贵客,日后慕容公子在山上有什么事情便都同我说就是了,您原来是客,司徒府上下定要照顾好。”
看来,她还是不打算放弃,这个姑娘的性子还真是让人有些无奈。
“好,那就麻烦司徒小姐了,我还听说司徒兄病了,是被人打伤的,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
司徒瑾有些迟疑了,她上山之前父亲可是千叮万嘱,绝对不要提起司徒瑄的事情。
“哥哥不过是喝醉酒,骑马胡闹从马上跌了下去,还好没有伤到骨头,父亲已经重重责罚了当日跟着大哥的小厮们,纵得他如此,总要吃些教训,还好大哥如今年纪不大,过些年应该就沉稳了吧。”
原来是喝醉了酒。
慕容珏也没有反驳,任由对方如何发挥,这姐妹两个还真是各有各自的主意,都说这金陵女子非同凡响,慕长欢如今可是见识了。
以前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能胡闹的女子了,不但入朝堂,还要学男人般处理政务,打仗,如今还是要亲自去解决贪污官员,她向一只小蜜蜂每天忙忙不停下。
而眼前的女子,虽说不做朝堂大事,可她却肯为了自己的幸福拼搏,这可就不容易了。毕竟在这个世代,她们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想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慕容公子?”
瞧着慕长欢发愣,司徒瑾便喊了她一声。
三人又说了一段话,这才各自回去休息了。慕长欢一直睡在西厢房,司徒瑾来了以后便住在她的隔壁,按照规矩这般是不合适的,可是司徒瑾说她们出门在外并不在意,再说若是慕长欢有什么事情,她在旁边也好照顾……
这话说的太过直接,便是司徒珏也忍不住要多咳嗽两声了。
晚上,慕长欢困意深沉,然而司徒珏却是大半夜起身,亲自打开了后门,放了四个黑衣人进入了这小院之中。
“我给她熏了安神香,她会睡的很沉,就在西厢房第二间,你们可不要走错了。”
司徒珏她同慕长欢交代的有多么痛快,此刻下手便也有多么的利落。
如今人在她的手上,丢了她一定要负责,她不是没想过这件事情很难善后,可她不得不这么赌一次。
“二小姐,这是你这半年的药,大人说了,只要你听话,他不会亏待你的……”司徒珏捏着药瓶的手在微微颤抖,她单手撑着门,眼神狠厉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我同那个人要的是一年的药!”
对方根本没有搭理她的话,直接推开了她说道:“给你多少便有多少,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呸!”
说完,他们便闯入了后院,而司徒珏看着他们攥紧了手心,满眼都是痛恨。
她布下了很大的一个局,为了这个局,她将慕长欢来到紫金山的消息透露给薛如雪,调走了慕长欢身边的护卫,还偷偷递了消息去将哥哥打成重伤,又以此调走了春怀。
只是唯一的意外便是司徒瑾,她上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