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天政帝在里面大怒,慕长欢斜了李厚一眼,对他表忠心后并未多说什么,只是伸了手,他便很自然的接住,这边扶着慕长欢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
站定在屏风外面,听着李厚进去传话。
“陛下息怒,长欢公主来给您请安了。”李厚跪在殿前回话,倒是谨慎小心没有一丝错误的。
只是天政帝和诸位大人即刻有了些不快。
刑部尚书郭大人最先发难,捋着胡子似乎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公主还真是心疼右相,这边才说了他两句,公主又来为右相开脱了,陛下不若您早日为公主与沈故渊赐婚吧,如此也既就不必诸位大人在猜了。”
郭大人说完了,左相也站了出来,“陛下,老臣以为郭大人所言极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长欢公主多次出言维护右相,咱们可都看在眼中……”
天政帝也跟着头疼,眼神微瞟向屏风出,倒是有些稀奇,今日慕长欢怎么这样规矩,竟然没有直接跑出来,难不成是知道这些大人针对她,所以做足了规矩?
想着沈故渊可能是齐越的探子,天政帝便是一阵头疼。
他倒是不怕慕长欢帮沈故渊说话,他怕慕长欢犯了糊涂,真的喜欢一个探子,那不是自己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他是绝对不许慕长欢这样的。
“长欢,父皇还有政务要处理,你若无事便退下吧。”
先赶走,总能少一些麻烦,就怕她真的脑子一日顺着这些大人的话,让自己赐婚啊。
慕长欢倒也没有反驳,只是隔着屏幕行了礼,同时说道“儿臣要出宫回府,今日特来拜别父皇,并不是想要为什么人求情,刚才不过是听到父皇生气,担心父皇的身子,进来看看,瞧着这大殿上没有能惹父皇生气的那个人在,儿臣就先回府了。”
说完,慕长欢便要对着天政帝行了大礼。
这一下天政帝可是极了,自己说了让慕长欢可以回公主府,可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天政帝咳嗽一声,也不管这些大人了,直接说道“长欢啊,宫里住着不好么?怎么这么着急?”
慕长欢站起来,微微往旁边挪了一步,眼睛微微泛红的看着天政帝,想了想又退回去,满脸都是委屈,这一下天政帝彻底不舒服了。
他的宝贝女儿竟然哭了?
谁惹了她?
拖出去五马分尸!
天政帝的气势陡然飙升,看的诸位大人都是心头一紧,这段时间天政帝的脾气很好,可如今忽然发现,只要遇上了慕长欢的事情,这位皇帝立刻就杀伐果断了。
谁敢欺负他的长欢,那就一个字死!
“长欢你不要怕,你说是谁欺负你了,朕砍了他的脑袋。”
郭大人率先缩了缩脖子,他是真的觉得背后有些发凉了。
自从天政帝下令不杀英国公全家后,他们似乎觉得这位皇帝十分仁慈,所以这段时间都有些放飞自我,直到刚才,天政帝说要砍脑袋的时候,众人才恍然这才是当年那位令人望而生畏的君王。
慕长欢委屈了一会儿,慢慢从屏风后面站了出来,一步步走到天政帝的面前,直接就跪下了。
“儿臣不孝,婚事三番两次的不顺,害得诸位大人成天为儿臣的婚事担忧,平日只在儿臣面前说说就算了,竟然还要让父皇为儿臣担忧,父皇治理天下,日理万机,怎可如此辛劳。长欢实在是太心疼了……”
慕长欢这话一出,下面的大臣们同时暗骂一声,“无耻,女贼!”
他们何时到他们面前去说什么婚事了。
他们分明是嘲讽你慕长欢多次倒贴沈故渊,你到底是故意听不懂,还是故意听不懂呢?
慕长欢也不客气,抬起头看向天政帝说道“父皇,前几日姨母还着急为儿臣准备了一场相亲宴,将这京都的名门子弟全都请来,儿臣也是认真的瞧了的,倒也真有几位公子十分不错,只是儿臣风评不好,他们大多瞧不上儿臣……”
慕长欢眼神微微瞥向郭大人,“郭夫人曾说,儿臣容貌丑陋,品行不端,将那刘公子生生吓得跳河了。”
当日在船上非议慕长欢的,便是这位郭大人的夫人,慕长欢可是很记仇的。
瞧着慕长欢哭眼抹泪的,这位刑部尚书吹了胡子又瞪眼睛,“公主,内人乃是吴国公之妹,绝不可能说出如此僭越的话,公主不要为了沈故渊推脱,便栽赃内人。”
“当年自然是不肯说的,背人说嘴可是有的,若非曹直言大人为本宫说话,只怕后面的话会更加不堪呢……”
这事儿国夫人想必是与郭大人说过,是以郭大人此刻虽然瞠目结舌,确实没什么好反驳的。
天政帝听到这儿,顿时一拍桌子,“郭钰,你的好夫人,竟然敢妄议公主!”
这话一出,郭大人即刻跪下了,其他几位老臣也跟着跪下,一个个都在提郭钰和他的夫人求情,慕长欢进来卖惨并不是为了让天政帝真的因为这件事情就处罚了几位大人,她只是想着对调一下双方的关系。
不必只是他们紧紧攥着沈故渊和自己的事儿,让天政帝也抓到他们的把柄,这样才不至于一直被他们打压着。
左相到底还是通透些,直接说道“陛下,妇人之间说嘴倒也是常事,若公主觉得冒犯,可以请郭夫人亲自过府向公主道歉。可沈故渊乃是大燕右相,天下学子表率,若是他有问题,那才是大燕的毒瘤。”
听到左相再度提起沈故渊,慕长欢则问了一句,“沈故渊又做什么了?难不成是他招花魁进府的事情?他一个光棍,又没有婚约又没有家室,找个女人解闷你们还不放过?这做大燕的右相难不成是要以身许国?”
慕长欢想了想扑哧一声笑了,“还好右相是个男人,否则诸位大人是要把他嫁给大燕?”
左相一挥袖子,很是无奈,“这是国事,公主慎言。”
慕长欢白了他一眼,倒是一旁的兵部尚书有点眼色亲自给慕长欢解释了句,“如今郭大人找到了证据,说沈故渊是齐越皇子,埋伏在大燕,意图与齐越共同覆灭大燕。”
听了这话,慕长欢心下顿时一紧。
不过她确实巧妙的没让任何人看出她的吃惊。
“证据?”
慕长欢看了眼身旁的李厚,小声地问了句,“沈故渊不是沈家之子么?当年沈家获罪还是本宫亲自提他求情才没让他被流放,怎么?齐越皇帝把那么小的儿子送到沈家当孙子啊?太狠心了吧!”
顿了顿,慕长欢又问了句,“又或者,诸位大人觉得本宫也是齐越皇帝的……”慕长欢稍微想了一下说道“他的姑奶奶?”
这话倒是提醒了天政帝,这沈家可也是京都的高门大户,若不是当年深陷皇位之争,也不会被全家流放。
这齐越皇帝就算是要在京都安插一个皇子,也不会将他安插在一个深陷皇储之争的臣子之家。
还是入宗族的嫡子!
那不是一进京都,人就被赶回到蛮荒之地去,这步棋可就太费了。
要说他们能够算计到慕长欢刚好路过,刚好看上了沈故渊,刚好救了他,而沈故渊刚好才华横溢年少中榜,然后一路爬到现在的位置,赶上白云司内乱都不联系齐越打过来,而是帮着他平叛后,被人发现他是齐越的皇子?
再说慕长欢说的辈分,那是之前天政帝的一位姐姐曾远嫁齐越和亲,按照辈分来算那是现在齐越皇帝的太奶奶,那慕长欢倒是真的算的上是齐越皇帝的姑奶奶了。
只不过这血缘是没有,辈分倒是有的。
这话不过是在讽刺郭大人,这种亲戚大家都有,不能无中生有。
联姻都不是一代,而是带带联姻,才能血脉相融。
“沈故渊曾在公主刺杀当日联系齐越探子,还跟他们达成了合作,拿了好处。这可是微臣埋在齐越探子那儿的钉子,冒死传回来的情报。”
郭大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慕长欢说道“公主,您当年救了沈故渊一命,可他如今却是想要了您的命啊。”
转向陛下,叩首“陛下,沈故渊此贼居心叵测,不得不防啊。”
慕长欢敲了敲脑袋,果然是那一夜引发的矛盾。
这些人的这暗探埋得到处都是,而且擎宇当时心急,只怕才会露出马脚,当时慕长欢就知道这件事情会被有心人拿出来对付自己和沈故渊。
她原本以为会先针对自己,倒是没想到沈故渊倒是比自己更加招人恨啊。
“郭大人,在齐越安钉子的又不止你一个人,怎么本官联系齐越买个消息,就让您觉得本官成了齐越的皇子,本官当年出使契辽,是不是过两日找他们买个消息的时候,您就怀疑本官是契辽的太子妃啊。”
沈故渊从门外走来,他的脸上有些苍白,当日慕长欢替他告了病假,这几日他一直也借机在休养,今日估计听到了消息,这才急匆匆的进宫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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