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已经蹲守一夜的詹姆斯·莫迪默揉着脸颊走下了漆黑的马车。
昨晚上半夜，他一直赖在爱德华租用的实验室里不走。
那个年轻的大炼金师一直在熟悉实验室里的各类设备。
虽然他已经转行成了骑士，但是该有的魔法知识还是有的。
实验室里的各类设备都是这世界顶尖的，有很多甚至是炼金术士协会跟蒸汽神教合作生产的，魔法与机械结合的炼金产物。
但这个大炼金师对待很多设备的态度只是撇撇嘴。
问他为什么的时候，对方只回答了一句勉强能用而已。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被赶出来了，实验室有两间休息室，那位爱德华和女剑士各占一间。
他连睡沙发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出来跟守夜的警察挤马车。
詹姆斯出门后还‘呸’了一声，低声骂了一句狗男女。
明明看那两人的亲密程度，住一间就可以的。
让给自己一间空调房怎么了？
非要自己出去睡大街？
但回头想想，人家帮自己的忙够多了，自己这么想非常不地道。
然后叹口气，回了停在协会外的马车。
说起来，四辆马车一直停在协会外面确实挺突兀的。
而且问题不止于此。
首先就是拉车的马已经受不了了，长时间呆在原地不动，什么马都受不了。
已经有脾气暴躁的马匹在解开笼头喂草料的时候，出现撕咬车夫和同伴的现象。
好在蹲守的警员都经验丰富，将马匹卸下，牵着回警局的马厩休息。
这期间，马车就只能呆在原地不动，成了孤零零的车厢，显得更加怪异了。
夏夜蹲守最大的敌人不是闷热，而是随时扰人的蚊子。
由于马车的密封性并不好，詹姆斯跟蚊子做了一整夜的斗争，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过来接替他蹲守早班的是汤姆，这个平日不太爱说话的伙计默默的递上买好的早点和今天的新报纸，走进了马车。
詹姆斯则靠着马车一边大嚼着难吃的三明治，一边看起了报纸。
“汤姆，你是从警察厅过来的吧？
昨天有什么案子？”
车厢里的汤姆探出头来，说道
“头，正好有个案子要和你说。
昨天凯德林庄园又出事了！
还是火光和爆炸！
就在庄园外不远的路上，现场发现两具尸体，都穿着猎鹿装，被怀疑成偷猎者。
而且奇怪的是，立顿港分局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整个凯德林庄园的人都陷入了昏迷。
这些人一直到半夜才醒过来。
没有人员和财产损失。
案子被上面要过去了，我们警察厅连插手的份都没有！”
“嘶，这是出大事了！”
詹姆斯说道。
“头，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汤姆问道。
詹姆斯钻进马车，用低低的声音说道
“据我所知，五处新建了一个秘密调查部队。
主要是对付国内潜伏的间谍和那些邪教。
有不需申请就能开枪击杀的权利。
都是各部门精挑细选的家伙，实力至少是大骑士，甚至还有大魔法师！
他们的制服就是猎鹿装……”
“头，你的意思是……”
“动了五处的人，那帮家伙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以我才说出大事了！
你明白就行了，别到处说。”
汤姆点点头，用食指和拇指捏住嘴唇，做了个我嘴巴很严的动作。
詹姆斯点点头，就想下马车。
作为一个正式骑士，以他的身体素质，两天两夜不睡觉是没问题的。
但为了在必要时保持最佳的战斗状态，他决定回公寓洗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等天黑时再过来蹲守。
就在这时候，炼金术士协会里有了动静。
有个身穿红衣的近卫军，陪着那位之前见过的卡特助理慌慌张张的走了出来。
上了一辆协会的马车，直奔远处而去。
看来炼金术士协会出了事情，不然那个秘书长助理不会如此慌张。
是不是昨晚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那个银翼的魔术师已经进入协会，将他想要的东西偷走了？
想到这里，詹姆斯便坐不住了，推门下了马车，急匆匆的走向了协会大门。
这两天，守门的几个卫兵已经认识他了。
知道这家伙是警察厅的探员，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弄到一张临时出入证。
反正临时出入证都是有大炼金师以上的人员作保的，倒是不防着他，还冲他点点头，就放他进去了。
詹姆斯没有立即去找爱德华，反而向着值班的岗亭走去。
敲了敲岗亭的玻璃，他的老上司哈迪长官探出头来。
“詹姆斯，什么事？”
“长官，昨晚协会里是不是出事了？”
詹姆斯见自己的老上司没有太着急的样子，心里反而放松下来。
“你鼻子倒是灵的很，昨晚封号炼金术士，伟大的克里斯蒂安伯爵过世了……”
哈迪长官说道。
“怪不得那位卡特先生急匆匆的出去了，这是去亚德兰使馆报信去了。
还不知道那些人听到这消息是哭还是乐呢！”
詹姆斯有些八卦的说道。
“可不是嘛……
等等，以后这种话少说，这里可是炼金术士协会！”
哈迪长官刚想附和一句，忽然想到自己的立场，板起脸来说道。
“知道了，长官。
我也就是跟你才说这些话的，别人我哪里会说……
对了，接下来，协会是不是得忙活老伯爵的葬礼了？”
詹姆斯开始打听协会下一步的动向。
“一般按照惯例，会先进行继承人的封号仪式。
然后由继承人主持老伯爵的葬礼……”
哈迪长官说道。
“继承人就是那个鲍尔大炼金师吧？
他要是继承红袍炼金术士，封号不会是‘熊’之炼金术士吧？”
詹姆斯说到这里，自己都笑了起来。
哈迪长官也跟着笑了两声，忽然想到自己的职责，便又板起脸来。
他四下看看，见没人注意岗亭这里，便严肃的说道
“别开这种玩笑！鲍尔大炼金师一但封号，就是全世界最顶级的十二名炼金术士之一。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长官，知道啦！
这么严肃干什么。
不过话说回来，协会真有给人强行提升一阶的魔法仪式？”
詹姆斯说道。
“当然有！前段时间，那个卖水泥的家伙就享受到这种仪式了！
你不知道那家伙现在过的有多滋润。
从一个小小的职业教师，一跃成为大炼金术士，庄园豪车、金钱美女全都有了！”
哈迪长官对那位幸进的约翰逊先生还是非常妒忌的。
“谁说不是呢？
这也算是逆天改命了吧？”
说到这里，詹姆斯忽然一个激灵，像是中了邪一样叨念着
“逆天改命，命运转换之夜……”
然后他一把抓住从岗亭里探出半个身子的哈迪长官说道
“长官，那个鲍尔进行封号仪式在什么时候？”
哈迪长官也不是傻子，立即明白过来，说到
“今晚，或者说午夜零时准时进行。
这是封号炼金术士的规矩！”
“我知道了，长官！您今晚千万注意！
我走了！”
说着，他小跑着就要离开炼金术士协会。
“你也注意点，把外围给我看好了！”
哈迪长官轻喊了一声。
詹姆斯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二人算是达成了默契。
然后詹姆斯的身影就消失在协会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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