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盛夏时节,因为地理原因,古月国的夏日燥热异常。
这个季节赶路,无疑是最不明智的选择。但无奈事出紧急圣旨加身,花觅容与肖元白一行人,也只得在这骄阳之中不断行进着。
此刻虽然还未到午时,已是十分炎热,骄阳晒在灰色的地上,连空气也隐隐扭曲升腾着,树上的蝉嘶嘶哑哑,鸣叫的有气无力。
“元白,天气这么热,我看他们都快撑不住了,如今也离京城不远了,不如我们到前面的树林里歇息一下再走吧。”
眼看着马车外的绿菊和浅鹤,都已经热的脸色涨红,花觅容不禁有些担忧。
“也好。”
虽然事情确实紧急,但连日来的赶路,也确实辛苦,皇命之外,肖元白也并不是个无情之人。
见肖元白痛快答应后,花觅容赶紧让季行把车子赶到了树荫下,让众人到林子里歇息片刻。
“这天气实在太炎热,多喝一些水。”
听着花觅容的叮嘱,绿菊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力气,但也乖巧的点了点头。浅鹤多少还是有些拘谨,只道了声“谢过王妃”便去一边找了个石头坐下,大口喝起水来。
绿菊也曾习武,但也只是皮毛。确实比不过浅鹤与隐卫的身体素质,此时停下来,做到石头边都已是歪歪扭扭,有些吃力。
“你别执意在外面跟着走了,跟我一起坐到车轿里吧。”
之前她就提议让绿菊与她一起到车轿里,但绿菊碍于身份,怎么也不愿上车,如今看她这样子,花觅容实在是担心。
“王妃,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虽然态度坚决,但绿菊的声音已是极其微小,说完脸色便骤然绷紧了起来,花觅容正待详问,却见绿菊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身子,无奈身上没了力气,只得把身子尽量趴了出去,昏天暗地的呕吐了起来。
花觅容一看,赶紧伸过手去给绿菊拍起了背来,一边的浅鹤见状也赶紧放下了手中的水壶,过来帮忙。
而此时,林边的官道上,烈日之下又疾奔而来了一匹骏马,远远地见了肖元白一行人,便迅速急刹,转头向这边行来。
众隐卫看到此情景,纷纷立起了身子,盯看着来人。
“参见睿王。”
只见来人下了马,立时便跪地行礼,竟是禁卫军的人,“皇上口谕,请睿王急速前进。”
“发生了什么事?”肖元白皱眉问道。
他们一行人从横水日夜兼程一路赶来,若论速度已是不慢,朔风来访确实重要,但毕竟还未抵达,只要他们不耽搁时间也定能赶上。
但此刻皇上却再次派了禁卫军来催促,显然是不同寻常。
“这”禁卫军起身,也带着一脸的焦急与无奈,“回王爷,皇上派了人去雁门关迎接长公主她们,但,但长公主她进了雁门关后,却不见了。有人说在乌城见过长公主等人,但细细找来,从朔风到京城这一路,都再也没有看到长公主一行人的影子,像是,像是失踪了。”
雁门关乃是古月与朔风交界处最近的关卡,而过了雁门关,就是古月国的边陲——乌城。
按理说,友国来访,肖元龙的确是该去提前迎接一下的。但长公主在雁门关露面后,却不见了。
若说能在朔风国掌控朝政的长公主只是贪玩,自是没人会相信的。
但如果长公主不是单纯的贪玩,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失踪了,要么,就是长公主故意隐蔽躲开去查访什么了。
但不论哪种可能,对古月国都不是什么好事。
长公主若是真在古月国境内失踪了,那朔风国绝对会以此为借口,即刻攻打古月。
但若不是失踪,一个长公主,到其他国家境内故意隐蔽了行踪,到底是去探查什么为了什么而查探,众人自是心知肚明。
花觅容心下正思虑,却见肖元白浓眉紧缩,向自己看了一眼。
“你与季行等人先行骑马回京,我与绿菊坐马车直接回王府即可。”
如此情况下,花觅容自然是理解肖元白的顾虑,率先提了出来。
绿菊此时已经不适合再赶路,而且关于此事,她确实也帮不上忙,走的慢些也无妨。
倒是肖元白,皇上既然连番催促,必然是急需他帮助决断的,此事可大可小,甚至关系到古月的存亡,肖元白若是陪她一起耽误时间,说不定会贻误军机。
花觅容如此果断又如此替他着想,肖元白显然非常感激,抓住花觅容的手,这才吩咐道“季行,随我骑马回京。其他的隐卫留下来,势要护好王妃安全。”
“不必。你事物繁杂,还是把隐卫带回去吧。若时担心,你就把浅鹤留给我便好,我们换个平常人家的马车,看不出什么的。”
即使花觅容一再拒绝,但肖元白最后还是只带了季行和两个隐卫便与禁卫军一道出发了,其余的隐卫皆留在了花觅容身边。
睿王府的马车被王府的侍卫驾着从官道赶回了京城,而花觅容通过不懈的劝说,此刻正与绿菊和浅鹤一起乘坐在一辆相对宽敞的商户马车之上。
“绿菊,你把我刚才给你的药吃了之后,好好睡一觉吧,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些了。”
此刻绿菊也确实是困得很,眼睛怎么也睁不开的样子,听到花觅容如此说,便再也支撑不住,轻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趴窝在一边睡着了。
之前虽然与浅鹤相处了数日,也并不了解,这会儿车里只剩了她俩。
因着跟花觅容一道行走,浅鹤退去了劲装,此时虽然还是蒙着面纱,却已是一副与绿菊相仿的丫鬟打扮。
但即使是这样简单的衣饰,也掩盖不住她媚态天成的妖娆。
闲来无事的花觅容审视了浅鹤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虽然穿了跟绿菊一样的衣服,也实在装不像老实本分的丫鬟。”
原本穿着这样的衣服就有些拘谨的浅鹤,听到花觅容的话,却有些骚红了脸。
“王妃,快别取笑我了。”
平日里浅鹤并不怎么说话,之前在横水时,疫情当前,她也一直是速战速决的样子,如今言行之间倒是也露出了几分女儿家原有的娇气。
好不容易憋住了笑,顿了一下,花觅容实在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心里一直纳闷的问题。
“我问你个私事,你可不要生气。”
花觅容满脸的八卦之相,就算还没说出口,浅鹤也能猜到她想问的是什么,但这会儿却没有再扭捏,而是捂嘴轻笑了起来。
“王妃有事,但问无妨。”
“之前元白说你职责特殊,你是”花觅容再次打量了下对面的浅鹤,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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