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听到隐卫的禀报,沉静如肖元白也不禁站起身来。
“回王爷,这些疫人原本平日里并不在外游荡,此刻不知是何原因,大部分都突然跑了出来,且举止疯狂,像是,像是都同时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
隐卫的话还没说完,内屋之中也传来了一阵狂吼,原本留在屋内看守的上官谦,此时也被挣脱的壮汉一拳震出了门去。
木制的门板经不住打压,随着上官谦的摔倒,也轰然倒塌了下来。巨大的响声,让屋内的几人都迅速围了过来。
屋内的几人除了上官谦与那妇人之外,皆处在昏迷之中,但冲出来的壮汉竟已是被激怒般身形暴涨,焦躁不安怒吼阵阵,与隐卫刚才的禀报竟是毫无二致。
眼见壮汉嘶吼着攻了过来,季行与屋内的隐卫一个闪身便率先挡在了前面。
而花觅容此时也再次拿出了手中的小型弓弩,对着壮汉的肚脐速发了一记,但击中后,壮汉也只是稍作停顿,疯狂之势竟是丝毫未减。
“竟然没有用了?”
壮汉此时不但力量巨大,攻击速度也是极快,仿佛较之之前的实力状态又增强了许多。
而屋内的妇人也踉跄着走出了内屋,她虽然有些神志,但手捂头部,显然也是极其痛苦。
但现在唯一能略微给他们解释的恐怕就是这个妇人了,花觅容急切的向妇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现在究竟感觉如何?”
“是他。他在我们身上...”
话还未说完,妇人便再也忍受不了,一声凄厉的尖叫之后,双眼骤然充满了嗜血的殷红,在最后一丝理智之中,妇人拉着那壮汉迅捷的飞出了院子。
单从隐卫之前的禀报,花觅容还并未切身体会到情况之紧急,此刻等众人追至前院时,才真正理解了这些疫人的疯颠之态。
只见街上来回腾飞的人影络绎不绝,若不是这些人的速度超乎常人,又夹杂着凄厉的怪叫,如此多的人奔流不息,倒也还算是一番热闹。
但此时花觅容等人看到门外的景象只觉心中焦急,纷纷皱起了眉头。
“是蛊毒在控制他们。”
花觅容终于想明白了女疫人想要对她说的话,除了韵儿之外,他们三个身上都多多少少有一些蛊毒,虽然那女疫人与壮汉身上的蛊不同,也不过是进阶升级版的差别罢了。
但那蛊都极为微小,且繁殖速度很快,这才能如荷影一般,与疫人体内的毒一起,轻而易举的就能通过伤口感染他人。
若说蛊毒可以维持宿主的意识,倒不如说它是控制了宿主。一旦宿主体内的蛊失控,那宿主也会极尽疯癫,而这街上的疫人,恐怕也是如此。
“可这些人为何齐齐发了疯?”
眼前的景象太过震撼,以至于连一直恪守规则的隐卫都一时忘记了尊称,只是还未等花觅容回答,上官谦的声音便从众人身后传了传了出来,“因为这些蛊都有一个共同的母蛊。”
“而这个母蛊,就在那背后之人手中。”说完,上官谦捂着刚才被壮汉暴击的胸口,再次狂咳了起来。
听了上官谦的话,众人心中便有了些了然。
可这背后之人在暗,他们在明。想要找这背后之人,显然是十分困难,而这横水镇中的百姓在如此狂暴的状态下,能撑几时还未可知。
“看来,我们的动作,被他尽收眼底。如今狗急跳墙,这是想要毁灭疫情人为的证据,让这些百姓自爆而死。”
看着眼前一个个快要耗尽生息的百姓,花觅容袖中的双手狠狠握了起来。
“可若是我们此时出去阻止,必然会被这些疫人撕裂的。”此时,一旁的浅鹤也不无担心的说道。
以这些疫人目前的情况,无论如何也的确是无法强行阻止他们的。
可他们原本就是来控疫的,但若是横水镇中的百姓不但没有被治好,最后却皆爆体而亡,那不但是花觅容,就算是肖元白无论是到了皇上面前,还是对天下百姓,都无法交差。
“既不能阻,便引洪而泄吧。”
说罢,肖元白看向了一边的花觅容。
此时花觅容听到肖元白镇定的话,与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也胸有成竹的轻点了下头。
此刻,花觅容也顾不得众人怀疑,快速从袖中拿出自己的分身在系统中早已研磨好的药粉,说道:“这些药粉虽不及煎好的药药效好,我也没有母蛊,但我改动了配比,而且加了其他强烈镇静以及专克蛊毒的成分。”
稍顿之后,花觅容环看了下四周,接着吩咐道:“这些疫人怕水,就把它们全部放入院子四周的储水池之中,这些药粉配比极重,虽有一些副作用,但亦可以及时解毒,至于这极其稀有的蛊毒,我这配比还未来得及试用,行与不行,只能在此一搏。”
看到花觅容手中的药粉,上官谦顾不得胸口的疼痛,走上前来拿了一包,思虑了片刻,说道:“解毒之后,就算体内还有些蛊毒,他们也能自我控制了,总比现在这样耗损的强,只希望这蛊毒,真的能够受到这些药物的些许干扰,如此这些百姓才不至于被蛊虫折磨的太过辛苦。”
隐卫们听后,也纷纷上前各自领了药粉。
这个院子内原本只有一条小溪,为了制造水帘和更加宽阔的河道,四周围墙里加筑了几座高大的水塔。
那水塔虽然可能因为当时工期紧迫,制作的有些粗糙,但也还算稳固耐用,此时却正好派上了用场。
“小心。”
众人迅速准备停当后,互相打气鼓励,只留一人候在了刚刚投好药粉的水塔之上,便纷纷退下隐匿了起来。
不过多时,便只剩了季行一人站在院中。此时,绕在院子周围的水帘也突然消失了。
原本即使处于疯魔状态的疫人也是不敢靠近水的,但水帘骤然消失,疫人们便像看到了新鲜的食物般皆纷纷像院中的季行扑来。
若是以往的疫人,单凭季行的轻功,腾挪之间要想逃开,也是十分容易的,就算以韵儿的兄长刚才暴怒的状态,季行也多少能够抵挡一阵儿。
但未曾想疫人疯癫之后,短时间内却再次实力大增,速度竟比韵儿兄长之前还要快上许多,季行连续多次闪身后竟已有些吃力。
街上的疫人看到此情此景,却都蜂拥而至,眨眼之间,便把季行围了个结结实实。
正待季行勉力转身横扫之时,一个疫人却直接抓住了他的脚,而一个乌黑锐利的手爪,也突然向季行的脸上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