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肖元白遣去接应季行的荷影。找到季行时,没有见到她,众人虽然疑惑,但一路被疫人狂追,也实在来不及询问查找。
如今荷影终于出现,虽然有些狼狈的摔在了地上,但好在看上去并没有染疫,壮汉疫人又被牵制,本该是高兴之时,但众人看到荷影身后紧追而来的人时,却再也笑不出来了,竟又是一个疫人。
这疫人虽然没有其他疫人那般壮硕,但这更胜一筹的速度,和自脖颈开始爬满的诡异纹路,乃至满口的尖牙,充血外凸的眼球,以及修长锋利的手爪,无不在昭示着她的强大。
壮汉疫人感应到来人,吼声虽大,却并不是之前的声嘶力竭之态,竟透着一丝让人难以置信的温柔。
“这,这不会是他娘子吧。”
摸爬滚打了一路,饶是长期跟在肖元白身边的季行,此刻终于忍不住哀嚎了起来。
但花觅容却没有丝毫迟疑,眼见情况不妙,即刻扣动了手中早已握好的小型弓弩,一记银针飞速地打入了壮汉疫人的肚脐之中。这次,却是赌对了,只见壮汉疫人应声倒了下来。
那女疫人刚一触地便看到如此景象,厉叫一声,眼中瞬间溢满了狠厉,眨眼间便握手为爪,向花觅容抓来。
同时,肖元白掌中也陡然间青风大盛,掌风与那女疫人的利爪相碰,竟生生把那女疫人震出了几丈有余,直接摔在了地上。
肖元白原本就受了重伤,虽然经过花觅容的初步治疗,但想要痊愈还得需要些时日。即使这一路一直被众隐卫竭力护在中间,也已在不经意间耗费了不少内力。
此刻这一击,胸中的内伤被牵引,口中一时竟溢出了些猩红。
“元白!”
“王爷!”
眼看肖元白伤势再次恶化,众人忍不住一阵惊呼。
摔倒在地的荷影此时眼中闪过一阵阴狠,趁着女疫人一时还未起身,手中执剑向女疫人下腹攻了过去。
花觅容目光所及,看到荷影的剑势,灌注全力迅速再发一针,正打在就要触及那女疫人腹部的剑尖上,“她腹中有胎儿,莫要伤她!”
“花觅容,你是疯了吗?!她不过是个疫人,你不杀她,她必然杀你!”眼见自己就要得手,却被花觅容阻挡,荷影气愤的吼道。
“胎儿何辜,我们是来帮他们控疫的,不是来杀人的。”
花觅容的话刚说完,那女疫人便再次站了起来。
看到此种情形,肖元白强压下胸中翻腾,再次往身后护住花觅容,虽然他们是来控疫的,但若是这些疫人胆敢伤害了花觅容,即使他身受重伤,他也会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杀光整个横水县。
众人都摆出了一副防守态势,但出乎意料,女疫人竟然没有再次攻击,而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突兀的肚子,没了动静。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想反驳花觅容的荷影也一时再说不出话来。
而花觅容此时虽已脱力,但看到肖元白嘴角的血迹,也不禁心疼不已,“你怎么样?”
“没事。”肖元白扶着胸口略一停顿,继续道:“进院,上官谦就在这里。”
众人护卫着推开院门进到院中,正欲前行,却看到着院中竟是令有天地。
这院落在门外看并不算大,但入院几步竟有一条两米宽的河道,河水蜿蜒环绕,河上滴水成帘,所有桥面均已被拆,在这疫情蔓延的镇中,竟自成一套防护屏障。
“这上官谦竟然早就发现疫人怕水,可他既然有此佳处隐蔽,怎么进了横水不发出消息呢?”
花觅容的疑问自然无人能够解答,既然上官谦还活着,又有如此佳处隐蔽自己,迟迟没有发出消息,却是很难圆说。
“进去再说吧。”肖元白皱了眉,轻声说道。
众人飞身越过水幕,刚一落地,便见一边的花树之下,竟然躺着昏迷不醒的绿菊。
终于看到绿菊,花觅容自是心切,浅鹤却赶在花觅容之前走到绿菊身边蹲下查看了起来。
确定绿菊没有被感染,这才将其唤醒。
“绿菊,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街上看惯了疫人的血腥,花觅容原本以为绿菊恐怕已遭不测,只是自从进入横水镇就一直被疫人追赶,也才无暇寻找绿菊的尸首,如今再次见到绿菊,花觅容不禁喜从心来。
“我也不知为何在此,我只知道抓我的是一个怀孕的女子。”
原本绿菊能够生还,已是奇迹。此时绿菊的话,却让众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怀孕的女子,莫非是刚才门外的那位。”
之前抓走绿菊时的身影,的确是速度惊人,再加上绿菊的描述,不但浅鹤有此怀疑,花觅容也皱起眉来。
见众人说起那女子皆是面色不善,绿菊忙继续解释道:“她虽然染了疫,但她没有想伤害我,虽然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到了这里,但我敢肯定她抓我是好意。”
“看来,她确实与其他疫人不同,如此看来,她竟还有意识,她当时抓绿菊可能只是想告诉我们安全之地。”
虽然绿菊被抓走后确实没有染疫,但花觅容的话,荷影还是不太赞同,“可她刚才确实想杀了我们。”说罢,荷影再次关切的看了一眼肖元白有些惨白的脸。
“那是因为我们的确是攻击了她的丈夫,她追你,想必也是你之前就对她有了杀意。”
这一次荷影没有再反驳花觅容,只是轻哼了一声,站到了一边。
“可,她没有气息。”此时,肖元白却沉吟的说道。
之前绿菊被抓走时,肖元白就有所怀疑,刚才的近距离一战更是肯定了这个猜测。那个女人并不是什么高手,而是真的没有任何气息。
这镇中的疫人,确实有一部分是死后染疫,就像前来镇疫被杀的太医朝官们,那些只是行尸。
但大部分人还是能明显感受到他们还是活着的,虽然容貌有变,失去了意识,但还是活着的人。这也是肖元白一行人一路跑来,大部分时间都在疲于奔跑,没有对那些疫人真正下杀手的原因。
然而门外的这个女人,虽然残存了意识,但却没有了气息,这样的状态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
正当花觅容一行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花园后的院中却传来了一声剧烈的响动。
此时,不管是季行和隐卫还是荷影浅鹤被一镇子的疫人缠的都已是筋疲力尽,战斗力大不如从前,任何的响动都足够让这群人心惊,何况是在这设计独特的陌生院墙之中。
众人循着声响,小心翼翼地转过前厅与长廊后,刚入后院之中,却见一位女子,安静的坐在水井旁边,身边数个木桶水瓢却滚落了一地。
想来刚才发出的声响,就是这些水桶滚落的声音。
从到这横水镇,花觅容一行人就没见到个正常人,此时突然看到一位娴静的姑娘,自然是倍感亲切。
但院中突然进来了这么多人,这姑娘却一直坐在那没有任何动作,也着实让人奇怪。
“姑娘,请问...”
季姓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水井之中,传来了一声呼喊。
“王爷!救我!”